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的绕着海滩兜圈子,殷海蓝好几次冲动的想拥抱大海,就这么结束了好吗?可是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嘻嘻哈哈的声音打断她的念头,她真的想这样就终结了吗?这么多年的等待和盼望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即使想一了百了,她还是觉得难以割舍,放不下对他的痴傻眷恋。
这时,有两道用英文交谈的童声传来--
「给。」
「这不是你最心爱的链子吗?」
「这是我用第一次打工赚取的零用钱买的,因为我很喜欢这个老虎坠子,我就一直把它戴在身上。」
「我知道,你说过好多遍了。」
「以后,-要帮我好好保管它。」
「我为什么要帮你保管?」
「因为-以后要嫁给我,这是我给-的信物。」
循着声音而去,她看到两个天真浪漫的人儿坐在大石头上面,男孩很严肃的把项链戴在女孩脖子上,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走进时光隧道回到十八年前--
她和姚骆巍坐在矮墙上,他也是很慎重的把他最心爱的海豚当成信物交给她,那只海豚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赚取的零用钱买下来的,虽然外表已经很脏很旧了,可是每天晚上一定要陪着他睡觉。
他告诉她,她也要像他一样珍爱这只海豚,每天晚上让这只海豚陪伴着她睡觉,直到他来娶她,她答应他,当那一天来临,她会亲手把海豚交还给他。
甩了甩头,殷海蓝又恍恍惚惚的回到现实,她一直很珍爱那只海豚,有一次妈妈把它当垃圾丢了,她又哭又闹好像天塌下来似的,还好那天没收垃圾,妈妈不得不带她去社区放置垃圾的地方找回那只海豚,后来,她还是决定把海豚收起来,免得又发生一次这种惨事,她就无法遵守承诺。
如今,信物还在,她却失去它的主人,她的人生将永远存有一个未能完成的心愿,她真的要一辈子背负这样的失落吗?究竟,未来的日子她应该如何走下去?一个没有盼望的人生,那会是什么样子的滋味?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海蓝!」有道温柔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出来。
抬起头来,她才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Agapanthus!」
盈盈一笑,姚骆馨为自己的出现解释道:「我今天上街采买东西,顺道过来旅馆看看-,顾小姐说-在这里散步。」
「……-担心我想不开是吗?」她离开姚家别墅的时候像个木头人似的,虽然当时Agapanthus什么也没说,但是看得出来她很忧心。
「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确很担心-,不过我来看-是另有目的,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认为在-决定人生未来的道路之前,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
「什么事情?」
「十八年前,Gentiana从澎湖回家之后生了一场大病,那场大病让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个月,管家甚至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把他的身体调养得健健康康,不过,也许是在昏昏沉沉当中,许多过去的点点滴滴同时在他的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可能只剩下影像而没有内容,这其中恐怕包括在澎湖的那一段日子。」
「……-是不是在编故事安慰我?」她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黑暗的未来好像出了一道曙光,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段插曲呢?
「虽然我有一身浪漫的细胞,可惜,我不擅长编故事,我说的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那年我九岁,因此对这件事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如果不是Gentiana,坚称不认识-,也不会触动我去寻找过去的念头,这些都是我从以前的管家那里打听到的讯息,还有,我也打电话向Gerbera询问过,Gerbera证实有这么一回事,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曾经大病一场,忘了很多事情吗?」
「刚开始,他或许会觉得自己怎么老是记不清楚以前的事情,可是当时他毕竟只有十二岁,过去的事情变模糊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随着年岁的增长,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也就理所当然了,不是吗?」
殷海蓝同意的点点头,「-是想让我知道,他并非有意忘记我们的约定是吗?」
「我想,这对-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我承认自己现在舒坦多了,可是,这却不能改变他忘记的事实,对他,我一点意义也没有。」想起他说话的口气,她又觉得很难过。
「-决定放弃了?」
顿了顿,她的脸上写满了犹豫不决,「对他来说,我们共有的记忆不曾存在,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你们现在并不是陌生人,他又重新认识-了,不是吗?」
「重新认识我?」
「现在,他知道-叫殷海蓝,他知道-是一个又固执又认真的女孩子,他还知道-烧了一手好菜,这难道还不算认识-吗?」
是的,他不记得过去的她,却认识现在的她。
「海蓝,我无意为-决定未来的道路,我只是希望-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遗憾……如果她让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她心里一定会有遗憾,毕竟是十八年的等待,就因为他发生一点状况而忘记了,他们有过的约定就不算数,那么,她长期以来坚定的相信他许下的诺言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不要太轻率的作出决定,-自己好好想一想,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虽然我已经说过很多逼了,但我还是要说--谢谢-!」
「其实,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我很谢谢-等候了他那么多年,他是一个很幸福的男人。」就不知道他是否可以领悟得到。
不再言语,她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她应该怎么做?如果放自己自由,同时也是放他自由,这会不会对他们比较好?还是说,想办法帮他找回模糊的过去,这才是对他们最好?
躺在床上,姚骆巍翻来覆去就是睡下着,最后他干脆起床下楼找酒解闷。
倒了杯威士忌,他走到拱形的阳台上,看着夜色,心下在焉的把酒喝完了,可是,他的情绪还是无法平静下来,殷海蓝的话不停的在他脑海回荡,尤其想到她说的那句--「我宁可一辈子等着你」,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她会不会想不开?
他知道现在说后悔已经于事无补,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自责、懊恼,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担心害怕,他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他一向很懂得处理女人的问题,至少,他从来没有让女人为他掉一滴眼泪,然而,他却让她哭得好伤心,老实说,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混蛋。
「Gentiana,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姚骆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其实,他已经在不声不响当中来到姚骆巍身后。
如果不是胆子太大了,姚骆巍相信自己早被自家人活活吓死,侧过身子,他淡淡的应道:「我睡不着。」
「咦?你也会睡不着觉?」
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又不是神仙,「每个人都会有睡不着觉的时候。」
「是吗?我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姚骆云好困扰的攒眉蹙额,想睡,倒头一瘫就睡着了,睡到甘心了、无聊了,他就自然会醒过来。
「因为你不是个正常人。」老是在状况外,又老是不明白生活应该有规律的作息,这种人绝对不可能太正常。
「什么叫不是正常人?」
「就是与众不同。」
「我有与众不同吗?」
「Trachelium,现在我没兴趣跟你探讨这个问题。」他已经够烦了,可没心情跟这只夜猫子扯这些穷极无聊的话。
脑袋瓜子一歪,鼻子一皱,姚骆云像是在观赏稀有动物似的打量着他。
「你看什么?」也许是心虚在作祟,他被瞧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心情很浮躁哦!」
这个家伙的反应不是很迟钝吗?他相信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好,说什么也不可能教这个慢半拍的家伙瞧出什么。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姚骆巍的口气好像他在说什么笑话似的,「我很浮躁?」
很认真的点头响应,姚骆云干脆提出更直截了当的建议,「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可以去照镜子啊!」
「照镜子?」
「我看着你就可以感觉到你浮躁的心情,你自己应该也看得出来吧。」
「……我看真正需要照镜子的人是你,你的黑眼圈都跑出来了,」没想到,他在这个小子面前也会尝到「灰头土脸」的滋味,真是失算!
「是吗?」姚骆云真的很疑惑,虽然他这个人很漫不经心,可是对眼部的保养一点也不敢松懈,除了必要的热敷之外,他每天还会帮眼睛敷面膜。
终于可以转移注意力,他当然要善加利用,「你再不养成良好的生活作息,不但会变成熊猫,连身体也会搞坏。」
「我刚刚做过健康检查,我的身体状况很好啊。」
「预防更胜于治疗,你要懂得预防。」
「喔……不对啊!」姚骆云的眉头又纠成一团了。
「哪里不对?」
「奇怪,我们刚刚讨论的明明是你,怎么会扯到我头上来?」他是虚心求教,他真的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因为现在有问题的人是你啊!」他快要反应不过来了。
「有问题的人应该是你,怎么会是我呢?」
最近,他老是犯了低估别人的错!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摆,姚骆巍干脆推着他上楼,「够了,你再-哩巴唆个没完没了,我们今晚都别想睡觉了。」
「你不是不想睡觉吗?我可以陪你聊通宵……」
「不必了,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噪音。」
「什么噪音?」
「……晚安!」姚骆巍终于如愿的把噪音的制造者塞回房间,而他自己总算可以喘口气了,最近好像没有一件事情顺心,也许,他真的太过浮躁了,他得尽快调整自己的脚步好好过日子。
殷海蓝已经决定了,她要帮他找回他们曾经拥有的时光。
经历了绝望,又找回了希望,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她饱尝了噬心的痛苦,然而,上帝终究怜惜她的痴傻,在她陷入深渊的时候派了天使拉她一把,告诉她,未来的梦想并没有完全破灭,所以,这一条路还未到达终点,她必须继续坚持下去。
有了方向,顿觉海阔天空,她总算意识到自己这些天的表现有多差劲,老是扔下顾心云一个人单独行动,所以今天她特地陪好友一边欣赏海景一边享用午餐。
「海蓝,-应该不会忘记这是我们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吧!」看到好友又找回活力,顾心云赶紧提醒她这个不受欢迎的消息。
「这么快!」
「我也不想定,可是我得回去上班了。」
「我知道,不过我要留下来。」她说得很轻松,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嗄?」
看到好友那副惊愕的模样,殷海蓝不由得苦涩一笑,她就知道会吓坏她,「我说,我要留下来,留在这里为我和他的未来继续奋斗。」
怔了半晌,顾心云终于有了反应,「他都已经忘了,-还要奋斗什么?」
「他忘了,我可以帮他找回来啊!」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我要跟他重温旧梦。」
顾心云懂了,难怪她今天心情如此愉悦,原来,她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可是--「他愿意跟-重温旧梦吗?」
「我一定会让他接受我的提议。」她什么本事没有,就是比任何人都还要固执。
「-会不会想得太天真了?」真是的,这个女人怎么老是学不会教训呢?尝到了一次椎心的痛楚,还想再来一次吗?
「也许,但是我想试试看。」
她好想翻白眼,「-说得可真轻松,-有想过吗?最后受伤的人恐怕还是。」
「我愿意为他再受伤一次。」已经伤痕累累了,再多一道伤口也没什么差别。
忍无可忍的揉着太阳穴,顾心云最害怕她这种义无反顾的态度,好像她如果因此毁灭,也会甘之如饴。「-真的很傻!」
「-不是说傻人会有傻福吗?」
微皱着眉,顾心云一脸疑惑的道:「我有说过这种白痴的话吗?」
「这个不重要,总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成功或失败,至少我没有遗憾。」
「如果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真的认为自己不会有遗憾吗?」
「对!」
顾心云没办法像她这么乐观,「我可不这么认为。」
「心云,无论结果如何,我会勇敢面对未来的人生,请-放心吧!」
「奋斗过后还是没有结果,-真的愿意放过-自己吗?」
「我愿意。」
很虚弱的叹一声气,她已经无话可说了,「好吧,-就留在这里奋斗,不过-得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这里还有Agapanthus在帮我,我不会有事……哎呀,糟了!我忘了问Agapanthus可不可以让-再去一次恋爱花园。」
甩了甩手,顾心云很无奈的说:「我早就认清楚-这个人了,-脑子只装得下姚骆巍,其它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
殷海蓝无辜的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啦!」
「算了,因为-生病的关系,Agapanthus来旅馆帮-拿衣服,我逮着机会问了她,她同意今天下午再让我进去恋爱花园,不过,她给我的时间还是一个小时,-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好啊,我正想跟Agapanthus聊聊。」
忍不住又长长的叹了声气,顾心云实在放心不下的握住她的双手,「看见-精神又回来了,我真的很开心,可是,也有一点点担心,我怕-对重温旧梦的结果抱太大的期望。」
「如果没有抱着期望,怎么会全力以赴?」
「这倒是,可是……」
「好了,-可以让我把这顿午餐好好吃完吗?」
「好啦,我不管-了,这是-的人生,是喜是悲,是苦是甜,得由-自己抉择,我也只能祝福-喽!」
「谢谢-,-的祝福对我真的很重要。」
「虽然我不在-身边,我还是会为-加油打气,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快点解决午餐,否则会来不及搭车。」
「是!」殷海蓝慎重的行了一个童军礼,然后再度低头享用美味的午餐。
显然预料到殷海蓝会跟着顾心云来到别墅,姚骆馨已经为她准备了下午茶,将顾心云交给佣人负责,她就带着殷海蓝来到一楼的拱形阳台,
「我很高兴看到-又恢复精神了。」
「这都是-的功劳。」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如果Agapanthus没有适时拉她一把,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一个恍神,她就坠入大海,死了都还不明白为何他会忘记承诺,如今,未来或许不是一片光明,她还会在痛苦当中煎熬,但至少她可以安慰自己,他并非存心遗弃她。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并没有为-做什么。」对她,姚骆馨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也许是娇小玲珑的她看起来那么脆弱,可是却义无反顾的承担所有的折磨,目的,不过是为了她想得到那份纯真的幸福。
「可是,我因此又看见了希望,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看样子,-已经决定好接下来要如何走下去。」
点了点头,殷海蓝慎重其事的问:「Agapanthus,-可以收留我吗?我会付-房租,或者,我可以帮-做事,我很能干,什么事都难不倒我。」
「我收留-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是不会收-房租,而且,我也不会把-当佣人使唤,-可是我的贵客。」
「这怎么好意思。」
「如果我收-的房租,或者把-当佣人使唤,我才会不好意思。」
「我真的不想白白住在这里。」
姚骆馨朝她眨眨眼,「我倒是很希望-能够一辈子住在这里。」
「……现在,我不敢想那么多,我只是想为我和他的未来试试看。」
「我真的很高兴-的决定。」
「我不想半途而废,我还没走到终点不是吗?」虽然她是一个很孤僻的人,但是不管做任何事,她都会认真的坚持到底,这大概是她唯一的优点吧!
「对,不过很多人遇到挫折就会退怯,毕竟,没有人知道终点会是什么样子,而且往后的路是否能够顺利,这也很难预料。」
一笑,殷海蓝一副有备而来的说:「我知道姚骆巍不可能乖乖配合我,不过,我此他还固执,最后,他一定会妥协。」
一说到固执,他的确不是-的对手,可是,他也不是一个轻易就范的人,-还是要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我知道,我不怕。」比起这八年漫无目的的寻寻觅觅,她相信任何困难都是小巫见大巫。
姚骆馨觉得很感动,呷老实说,我真的很佩服-,如果我是-,我可能没办法坚持下去。」
顿了一下,她幽幽道来,「如果,这是-相信世上还有幸福的唯一希望,-也会坚持下去。」
心一震,姚骆馨完全说不出话来。
「在我的生命中,我曾经看见幸福,就是在遇见他的那一段日子,虽然很短暂,那些回忆却是我迈向未来的力量。」
半晌,姚骆馨轻轻的吐道:「海蓝,相信我,-会再度拥有幸福。」
回以一笑,她很感激的说:「Agapanthus,谢谢-!」
「我不是在安慰-,这是我的真心话,我的第六感是这么说的。」
「第六感?」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灵验,不信的话,-拭目以待。」
不管怎么说,Agapanthus的话对她来说是一种祝福,她很乐意接受。
他很庆幸自己的生活又恢复正常了,虽然,他的内心还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平静,但是他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一切就会变得云淡风轻,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抱着如此乐观的态度面对未来的时候,殷海蓝会住进姚家。
前一刻,姚骆巍还轻松自在的准备吃晚饭,下一刻,他像是惨遭电击的完全无法动弹,因为姚骆馨笑盈盈的带着殷海蓝走进餐厅,然后当着他的面投下一颗威力惊人的「炸弹」。
「Gentiana,海蓝现在是我的客人,她会在这里住一段日子。」
「请多多指教。」殷海蓝很有礼貌的一鞠躬。
用不着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惨烈可怕」,他应该表现得冷静一点,可是,他真的没办法装作无动于衷。
「-为什么不事先知会我一声?」
姚骆馨不答反问,「我必须经过你的同意吗?」
「……不必!」他真的很痛恨这种无力回击的感觉。
「真是抱歉,因为临时决定的事,我来不及事先知会你。」
是吗?他实在看不出来她有一点点抱歉的意思,她是故意教他措手不及。
「对不起,我住在这里是不是会带给你们不便?」殷海蓝怯怯的看着姚骆巍。
「不会啊!」姚骆云像抹游魂似的飘了进来,难得他今天这么快就进入状况。
偷偷的赏了他一个白眼,姚骆巍不能不硬着头皮说:「不差-一个。」
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姚骆馨刻意拉大嗓门说:「海蓝,-就安心待下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谢。」
握紧拳头,姚骆巍生怕自己会冲动的扭断姚骆馨纤细的脖子。
「海蓝,如果-可以偶尔为我下厨做中式料理,我会感激不尽。」姚骆云最垂涎的莫过于她的厨艺。
「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很乐意下厨。」
「-真好!」
「Trachelium,你不可以每天都吵着要吃中餐哦!」姚骆馨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个口水都快流下来的男人。
「我会节制。」
看他们气氛那么热络,姚骆巍实在很不是滋味,可是,他又不能没有风度的要他们闭上嘴巴……算了,他就安安静静的低头吃饭,来个眼不见为净。
用过晚餐,姚骆巍就按捺不住的拉着姚骆馨进他的书房,他当然是准备兴师问罪,「Agapanthus,-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打什么主意?」她天真无邪的眨着眼睛。
「-不要跟我装傻,-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他已经气到没有办法控制音量,她毁了他好不容易归位的思绪,为什么非要跟他过下去?
「不会,你的反应会不会太激烈了?」她柔软的声音轻易的凸显他的焦躁。
「我……」可恶!他怎么会急得方寸大乱?
「我邀请朋友来家里作客,这有什么不对吗?」
安份的闭上嘴巴,他确实不能说什么,虽然他们很少邀请朋友来这里作客,就是喜欢找朋友来这里热闹一番的Gerbera也不会让他们住在这里,但是也没有明文规定禁止这么做。
「Gentiana,你在害怕什么?」她又用那双清灵透彻的眼睛想看穿他的内心。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对啊,他在害怕什么?殷海蓝是毒蛇猛兽,还是妖魔鬼怪?对他,她根本构不成威胁。
「你是没什么好害怕,可是你的表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只是不希望她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噗哧一笑,她的口气好像他是个没有思考能力,只会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如果你不在乎她,她哪有本事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她再一次成功的教他闭上嘴巴。是啊,如果他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她确实没办法扰乱他的生活。
轻轻一叹,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句公道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跟她确实有一段故事,难道你不应该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吗?」
「就算过去真的有什么故事,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女人就是女人,老是把事情想得太过浪漫了,若是他的脑子里面真有那么一段过往,他也不会把它看得如此重要。
微蹙娥眉,姚骆馨不悦的道:「你是说,小孩子就可以说话不算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也用不着太认真吧!」
「当你不想认帐的时候,你当然可以说不用太认真了,」
「-根本不懂,忘记了就是忘记了,这不是我要不要承认的问题。」
「那你就当个大大方方的主人吧!」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她优雅迷人的转身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