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进行着器具的消毒,我自告奋勇上前:“我来跟你一起做手术吧。我学的护理系,总不能一点用都没有。”
楚玉这时已经带上了口罩,整张脸只看得到一双眼睛。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说了句可以,才真正开始。
唐沉身上中了好几枪,有的是轻微的擦伤,有的就离重要的器官只有几公分的差距,还好都没有射到最重要的地方,才保住了命。
这个手术做的时间很长,我不停地给楚玉擦汗,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紧张过。
“这些子弹都太邪门了,这颗离肾只有一厘米只差了,不光射进去的时候危险,咱们现在救人也危险,一不留神,就能碰到器官。还好阿沉命大,我的医术也高明。”楚玉一边将子弹取出来,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几度想把他的话拦下来,这个废话精,人命关天的时候还有这种闲工夫叨逼叨,可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插他的话。
他中间又紧张地出了汗,说了一句:“擦汗。”这才停下说话,而我也赶紧见缝插针:“你好好做手术吧,别说话了!”
楚玉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放心,阿沉我肯定会救回来的,你得相信我。”
这个手术做了将近三个小时。等到结束的时候,我走出卧室,发现梅姨还在客厅等着,我赶紧让她早点去睡。
“我睡不着,你就别管我了。”梅姨虽跟我说着她睡不着,可是满脸的倦容却是写的一清二楚。
过了一小会儿,唐沉便醒了过来,看到我之后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一下也不肯放。
“楚玉!你不是打了麻醉了吗!怎么还醒着!”我看他神智清醒,连忙把楚玉叫了过来。
楚玉听到我的嚎叫,洗脸洗到一半,便湿漉漉地赶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赶过来后我表示,唐沉居然清醒着,他现在应该还在麻醉期的,怎么可以醒着。这得多疼啊。
楚玉看见清醒的唐沉后,便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于是解释道:“这是阿沉要求的。他让我每次给他打麻药都打的刚刚好。也就是说,最好每次我手术完毕,麻药劲儿就能刚好过。阿沉说,这样能使他时刻保持最清醒的头脑。”
我心里一痛,我的唐沉,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我握住唐沉的手,问他:“疼么?疼了就跟我说,咱们不打麻药,打止痛药也好啊!”
唐沉冲我笑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我唐沉就是命大,没办法,枪枪躲过要害,说明我不该就这么被灭亡了啊。”
我的眼泪盈满了眼眶,随时都能掉下来,然后问他:“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受伤了啊,是谁打的枪?是宁薇么?”
“宁氏再怎么势力大也没有猖狂到可以随便杀人的地步,更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唐沉换了口气,继续说道:“是黑/道上的。能直接用真子弹头去打人的,除了黑/道,起码在a市,是找不到那么猖狂的人和企业的。”
“黑/道?是找谢老爷子被拒绝了吗?那也不用把人打成这样吧?”我带着哭腔。
他笑了笑,摸摸我的头发:“傻姑娘。”
楚玉在后面把我推到了一边:“阿沉才刚做完手术,别让他说这么多话。”
我只好闭嘴,跟着楚玉一起出了门,让唐沉自己睡一会儿。
看我和楚玉都出来后,老八他们终于没忍住围了上来。
“沉哥怎么样了?”
“没大碍。”楚玉冲他们笑了笑。
老八他们舒了口气,却又欲言又止地看着楚玉。
“刚才问过了,你们二哥他们也没大碍,在刚到县城的时候他们分开了,用来转移视线。那些人跟着阿沉追来了,所以他们应该安全。”
老八他们终于像是如释重负了般。
楚玉挑了下眉毛,继续说道:“所以你们正在值班呢都跑上来了?对方找到了追上怎么办?”
老八他们立刻领命,转身下了楼。
我把爸爸的小书房收拾了收拾,只能委屈楚玉住在这里了。楚玉拒绝了,说是今晚他不用睡,因为唐沉需要人守着。
这种事儿我自然是要担起来的,于是继续收拾着屋子,让他赶紧休息。
楚玉在门口看着我,问道:“你知道如何处理枪伤么?万一半夜出了什么状况,你会解决么?”
我一时语塞,我虽然会处理简单的伤口,但是真的遇到大事了,我也是束手无策的。
于是只能依了楚玉,抱着枕头去了梅姨那屋。
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相对无言。我睡不着,一是因为担心唐沉,二是因为旁边躺着梅姨,我居然会紧张。
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我翻身看了梅姨一眼,没想到她竟然也没睡。
“看我干什么?怎么不睡?”梅姨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我……我睡不着。”
“怎么了?”梅姨也翻了个身,面对着我。
“妈,是不是我真的是个克星。爸爸妈妈都被我克死了,唐沉决定选择我之后事业就一落千丈,如今还有生命危险。而你本来平静的生活也被我搅得一团乱。”
“谁说我的生活被搅乱了?”梅姨笑了笑。
我叹了口气,说道:“谁家会半夜三更突然多一个满身是子弹的伤者呢?又有谁家的女婿,会天天有生命危险,带着血回家呢?”
“我的呀。”梅姨用胳膊垫着自己的头,看着我说:“我的生活从来就没有平静过,我经历了那么多事,让我真的过那种波澜不惊的生活,说不定我还会觉得无聊呢。”
“让您跟着我操这份心,真是辛苦了。”我向她身边靠了靠,蹭了蹭她的胳膊。
梅姨伸出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你才不是克星呢。我们所有人都因为你而开心和骄傲,谁说过不喜欢你了么?那些不喜欢你的人,你瞧瞧,哪个活得开心了?”
我被梅姨的话给逗笑了,想象也是如此,谁会嫌弃自己爱的人呢?从来都是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