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说,移花接木地把矛盾焦点转移到别的地方,“江采菱从戒毒所出来了,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陆言点了点头,见我不明白的表情,又解释说,“我也是今天早上大秘书和我说,我才知道的。她说,昨天晚上戒毒所的李医生就给她打电话,说是江采菱的父亲江飞鸿出的面,他强烈要求带走自己的女儿。他们医院也没办法,只能放人。不过因为江采菱是我打过招呼,送进去的。所以他们格外留意并即使反馈给我。
只是当时医院都是大秘书负责联系的。他们没有我的手机号,所以只能让大秘书转述给我了。我是觉得既然江飞鸿插手了,我们再去抓人也不合适了。如果你舅妈还想要女儿好好的,就让她出面和江飞鸿谈。他们夫妻都一条心了,我们才能管。不然,我们外人在这里面使劲,只会把问题闹大。”
陆言说的很对,所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恹恹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电视,没把这个事情放心上了。
但陆言看我这个反应,还是有些不放心,把我往他的怀里拉了拉,柔声问,“怎么了?就算她出来了,也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啊。她自己选择的路,真要出事,也不是你的责任。你怎么这么在意?”
其实,我在意的不是江采菱,而是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我没说,只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然后淡笑了一下,“没什么。虽然知道你说的都对,但她毕竟是我妹妹,又成天在我面前晃悠。我想完全忽视她,也不太可能。”
陆言皱了皱眉头,“怎么了?她来找过你?”
我点了点头,“嗯。是啊。我白天做完产检,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她来找的我。”
“她找你做什么?”陆言一贯冷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厌恶。
“没什么,就是要钱。我拒绝了。”
“要多少?”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万。”
“这么多?你没问她要用来做什么?”陆言的唇角抿了抿。
“没问。因为我知道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说。就算说了,十有八.九都是假话。”我摇了摇头,“不过,听你刚刚说接她出院的人是我舅舅,我也就明白了。难怪下午她说话怪里怪气的。原来她还恨着舅妈,并没有回家住。我猜她可能住在外头,遇见什么麻烦了。或是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她从小就那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大手大脚地花钱,各种喜欢请客。全班的同学都喜欢奉承她,站她便宜。现在,她也不会例外。”
“嗯。我会让人留意的。你别太放心上了。书上说,孕妇不能优思过度,不然容易有产前产后的忧郁症。知道吗?”
“嗯。好。我知道了。”我微笑,说完就起身关电视,回房洗澡,打算睡觉了。
陆言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为了不影响我的睡眠品质,就先去了书房。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开着灯,听着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声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窗外有雨声,很大。
很快,陆言就办公结束,开门走了进来,问我,“闻静,我们的孩子不健康,医生都建议打掉了,是不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你觉得孩子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你凭什么自己做主?”
我下意识坐起身,看着门口一脸冷漠脸的陆言,然后深呼吸了一下,“我没有想瞒着你。只是我还没有想好。我想想好了,再和你说。”
“想好了?什么叫想好了?”陆言眉头一蹙,“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一个人拿主意,等做好决定了,再和我说?那算什么?通知我?闻静,这种事情应该是夫妻商量,而不是你这样独裁武断。”
“对不起,我的心里很乱,确实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我承认,今时今日换个角度来看问题,如果是陆言瞒着我,约见了医生要给我堕胎,事先不和我说一声,孩子可能有问题,我也会恨他。
陆言的喉结一滚,终究还是没舍得为了这点小事情,真和我翻脸吵架。他走到我的身边,一手撑在桌子上,弯腰凝视着我,“好。你瞒着我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孩子还是拿掉吧。闻静,我不想你出事。”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是真听他这样说出来,我还是有些心寒,我下意识裹紧了被子,反驳说,“陆言,你刚刚才说这种事情是夫妻商量着来的。不能一个人独裁武断。”
陆言抿了抿嘴角,坚持说,“我确实在和你商量。只是提前把商量的结果告诉你,节约大家的时间。闻静,你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你是女人,孩子在你肚子里,我能理解你的不舍,但是请你仔细想想,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出生,他以后的人生走的有多艰难?这不是你伟大的母爱就能解决的。他甚至会怨你,为什么要带他来人世间受苦。陆心晴是意外。她在你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生了,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快乐。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明确有问题,你还要坚持生下来,这叫自私。你听我的话……”
听陆言难得这样长篇大论的说话,却是为了伤害我的孩子,我也有了几分恼意,“我就是知道你会这样选择,才没有和你说。你这个才叫武断。而且,医生也说了,孩子未必有问题,只是存在异常,原因查不不出来。或许只是小问题。就因为这一点可能性,你就要谋杀我们的孩子吗?这里不是一个,两个!两个鲜活的小生命啊。”
“闻静。”陆言的眉头皱的更深,像是受到了不得了的打击。
我从床上站起来,“陆言,这一次你听我的,好不好?你还记得,那次我们的儿子没了的时候,你答应了我什么?你说,儿子,你会赔给我的。现在,你你还要再剥夺走我这个孩子吗?”
“闻静,别这样。”陆言一脸难过,伸手要来摸我的脸,“我是说要给你赔给你一个儿子,但前提是他健健康康的。而不是……”
我躲开,继续微笑:“而不是什么?陆言,现在孩子几乎发育成型了,他也是能听见我们说的话的。他还没出生,医生都不能断言一定有问题,为什么我们做父母的要提前放弃他们?”
或许,人真的有种逆反的精神。
明明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也有理智,想过要拿掉,只是不舍得,才陷入了矛盾里。
可是在此时此刻,陆言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舍不得,从而更加坚定了我要生下他们的决心。
可陆言不答应,他非要我拿掉这个孩子,不惜拽着我的手,从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品,要让我吃。
我惊慌失措,要逃开,大喊,“不要,不要!”
我瞪大眼,整个人冷汗淋漓,眼前是一张陆言布满担忧的俊脸。
我想也不想,就扬手打他。
耳光应声而落。
陆言侧了下脸,然后也不恼,反而担忧地看着我,“怎么了?做了什么噩梦?这么害怕?”
我浑身是汗,这才发现我人还在床上,我的目光定在陆言脸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是现实的,什么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