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在这里看见江采菱。
此时的她穿得光鲜亮丽,完全不像是一个吸毒犯,又变成了往日的千金小姐一样,特别的有气派。奢侈的名牌衣服穿在她身上,确实给她增加了几分光彩。除了瘦的有些脱形的五官让人看上去有些病态感,其他方面都还不错。
江采菱看见我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倚靠着吧台,双手环胸地看着我,“闻静,你的消息来的很快嘛。我才投资这家店铺,做生意,你就已经赶过来了?如果你是来祝福我的,留下你的礼金,你就可以走了。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隔壁就是派出所,我想出警的速度应该不会很慢。”
我愣了愣,随即大脑又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陆言说,江采菱借钱不成功后,索性把我的日记本的**卖给了媒体。她拿着钱投资店铺,做起了生意,算是改邪归正。
陆言说,江采菱卖消息的行为背后,肯定有高人在保驾护航,支持她,不然没有媒体敢和陆言作对,报导这样的内容。
当时,我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得知江采菱投资的面包店铺就是林越一直明示暗示我来的店铺,我才觉得很多细微的小细节都在暗示着我一个真相。
江采菱为什么别的不投资,要投资在这个蛋糕店里?这个老板娘肯定和江采菱是有关系的。
可是我在江家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个老板娘,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她会不会是闻玉笙口中说的那个关键证人呢?
我缓步走到店里,一边假装挑选喜欢的面包和蛋糕,一边和老板娘套近乎,完全无视江采菱的挑衅。
老板娘热情招待我,但似乎也看得出我和江采菱之间的不对付,一直小心翼翼地当和事老,说各种话来融合我和江采菱之间尖锐紧张的气愤。
不得不说,老板娘真的是个情商很高的人,比起做生意的商人,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政客,说话处事都很八面玲珑。
就在我结账,打算回去后再问问闻玉笙,这个老板娘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一个粗犷又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
“岳恒,你的作业写完了吗?采菱,你当姐姐的,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手机,多管着你弟弟一点!”
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正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袋子。因为江飞鸿地突然出现,让我措手不及,整个人都呆了。
我一下子没接稳,啪的一声,蛋糕盒子掉落在玻璃的商品橱柜上。
我转过身,看着快有一年不见的舅舅。如果不是刚刚听见他说话,我几乎要认不出他来了。
他一下子老了好多岁,身材也肥圆了一圈,头发和胡子留的很长,像是学艺术家一样。明明也就五十来岁的年纪,却已经花白了一些头发。
他的一句“弟弟”,无疑不是宣告了老板娘的身份。原来,她就是那个和江飞鸿搞婚外情的女下属啊。
想不到,他们两个人从单位里离开后,竟然会自主创业,弄了这么个蛋糕店。而江采菱会投奔她爸爸,估计也是因为舅妈把她送戒毒所里,让她心存怨念了。所以,她为了从戒毒所离开,不惜和舅舅和好,还和这个抢走她爸爸的小三“和睦相处”。
此时此刻,我突然同情起我的舅妈。
一个女人大半辈子操持了一个家庭,却在晚年的时候,发现丈夫出轨,外头有儿子。唯一能有所指望的女儿又有毒瘾。好不容易狠下决心,把她送去戒毒,却也把女儿从自己的身边推走了。
江采菱不惜认小三当妈妈,认私生子为自己的弟弟,也要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生活,就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难怪江采菱离开戒毒所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家,舅妈也不打电话给我,叫我帮忙。估计,舅妈自己都已经心死了吧。
江飞鸿原本脸上还有几分笑意,却在看见来人是我后,脸色陡然一沉,“你怎么来这里的?”
我的心,因为他的态度依旧感到微微的失望和刺痛。
我垂下眼睑,故作无所谓的样子,保持着高冷与不屑,“我是来买蛋糕的。作为老板,你这样有差别的对待自己的顾客,是不理智的。”
“顾客?”江飞鸿一下子像是被点着的炸药桶,顿时火冒三丈,跑到吧台里,拽开收银抽屉,朝我身上丢出一张百元大钞,“谁要做你的生意了?滚!给我滚!带着你的钱给我滚出去。我江飞鸿就是饿死,冻死了,也不要你和你男人的一分钱。”
红色的纸钞扔在我的脸上,是那么的刺目。
我没有闪躲,也没有捡钱非要递给他,我只是看着橱柜上被摔烂变形的蛋糕说,“不卖就不卖吧。不过,蛋糕已经被我弄坏了,这个钱就当我赔给你们的钱。”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这个情况来的太突然,而它所显现出来的信息量又十分巨大。我心里有无数个猜测和怀疑,却没有一个是肯定的。
我需要一点时间去理清楚这里的脉络,弄清真相。
可江飞鸿又哪里肯就这么简单地让我走,他大喊,“站住!”
我闻声,停下脚步看他。
站在他身边的老板娘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显然是不知道我身份的,“飞鸿,你别冒这么大的火啊。有话好好说。医生才说你现在有高血压,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面前的女人,年轻,漂亮,有气质,像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我大概明白江飞鸿为何要出轨了。
舅妈和她相比,实在没有赢面。唯一的筹码不过是她青春年少时期与丈夫的相爱相守。而那种东西,遇见重情的人还有些分量。遇见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毫无意义。他们的喜新厌旧,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不在乎你曾经年轻貌美过,你的苍老是为他付出了一切后的必然代价。
我一双冷漠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奸夫淫妇,一想到报纸上那个喝农药自杀的老实男人,此刻再看这个老板娘就再无半分高感。
大概是我目光里的轻蔑不屑更加刺激了江飞鸿,他一根手指指着我的鼻梁,和他的新老婆说,“阿慧啊,你是不知道。就是她,就是她这个孽畜,让她的男人来搞我的。我们会丢了铁饭碗,她和她男人是罪魁祸首!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天,她当初一生下来,我就应该掐死,而不是送人!”
我冷笑,“舅舅,你现在没了工作,说话都不用顾忌旁人了吗?你终于肯承认,我是被你给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