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墨从来都没有像今这么神经质过。
其实之前他也不怎么正常,只是今他特别不正常,今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旷课,第一次在10点之后起床,起床后、洗漱完就坐在椅子上发呆,发呆也就算了,他一边儿发呆一边儿口中念念有词,什么‘这样不行’‘要不这样吧’‘这样或许可行’一句又一句的,除了莫友来之外,其他的两个室友在观察了两个时后终于得出了‘这货疯了’‘要不送他去精神病院吧’的结论。
当然他们是开玩笑的,的就好像他们有谁正常一样。
莫友来直到伍墨想干什么,他并不支持这位朋友这么做,擅自出校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再厉害,一个人想要在偌大的城市里对付可能是国际间谍的对手还是太难以想象了,他以为他是谁?詹姆斯邦德还是福尔摩斯?哦,这两个人都是只存在幻想中的人。
但是他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伍墨这个人啊,从到大都是靠着自己拿主意,他活到现在遇到过无数的困难,他还要同时承受来自社会和学校的双重压力,不像别人有父母照顾,因此他很自主也有些自负。
作为朋友,莫友来能帮他的就这么多了,其实他做的已经超过了‘朋友’这个范畴了,对方可是间谍!一个不心自己也要卷进去的,换句话莫友来其实是拿自己这条命,拿自己的未来帮了他一把,伍墨自己也很清楚,所以那之后他坚决不让莫友来再帮他了,不行了,不可以了,趁着对方可能还没有注意到,不能再拖累朋友了。
于是现在宿舍里就剩他一个了。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午休已过,现在他要开始行动了。
昨晚上白荷很晚很晚才回来,因为她大概能想到艾依夏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旦她回去,一场撕逼大战在所难免,不过医学上有一个法,一个人的愤怒持续时间一般不会超过4时,大部分人哪怕再愤怒只要发一通脾气再睡上一觉估计就忘得差不多了,当然也不能排除极少数特别心眼儿的人就是那种发生一件事能记一辈子的以白荷的性格恐怕不可能和这种人做朋友。
白荷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观察,非常以及极其确定,艾依夏是个很大气的人所以她决定到凌晨再回去,等艾依夏睡了,然后到第二再和她道歉,虽然难免要被收拾一顿,但应该不会被收拾的很惨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
什么仇什么怨啊能让您老等到凌晨两点半啊
白荷心中念叨着
当她打开门看到艾依夏还在椅子上坐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不过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回来后艾依夏只是默默地对她了一句,“回来啦?”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她只看到了艾依夏的手上有一封信。
“好晚了,早些睡吧,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艾依夏见她不动,面无表情地了一遍。
“真的?”白荷惊喜道。
艾依夏点头。
白荷猜想她并不是真的不放在心上,而是
那封信
“对不起啊”最后她只好重重的鞠躬道歉,艾依夏也没理她。
白荷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有办法再相处下去了么?
最后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
其实白荷低估了艾依夏,她确实是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甚至她想了半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收拾白荷,可笑的是,她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方法就是今晚不给她做饭,饿她一顿了。
还真能打她嘛?那不是一拳下去就给打死了吵架就更不行了,她活这么大还没跟别人吵过架,而且她见过别人吵架的样子,很难看,非常不体面,她不想那样。
她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为这封信。
晚上收到的,本来她都要睡了,结果一封信从门栏里塞了进来。
这年头谁还会用手写的信来给人传递信息啊,这么原始的方法早就该淘汰了才是。
然后她打开信一看,上面用很漂亮很有力道的字体写着‘萧荷敬起’。
知道‘萧荷’这两个字的,且知道她现在住在这里的人中,只有一个。
伍墨。
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吧,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学字,实在是没有时间,这段时间里在游戏中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也许是忙着考试也不定,他应该很忙。
看信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看完信后
“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还真是会惹麻烦”她重重的一叹气。
这可真是:人在宿舍躺,锅从上来!得亏着伍墨没听到艾依夏这句话,不然非得气疯不可,这是他想要惹麻烦么?这明摆着是麻烦来找他的好不好?鬼知道那个卡米尔给他这玩意儿是几个意思?这能怪他么?
这封信一共有10张,第一张详细的写了他近来遭遇的所有的事情。
其实艾依夏只认真看了最后两行话。
第一句:“如果你不害怕,愿意帮助我的话,就继续看下去,给我回一封信。”
第二句:“我不想连累朋友,如果你觉得麻烦,我会另想办法。”
艾依夏直接翻开了第二页。
巧了,现在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怕死且最不怕麻烦的人。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别人写东西。
她越是往后看,心中就越是惊叹。
后面九张是伍墨所订制的详细的计划,主要是他们两个人如何碰面,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写了整整九张解决方法。
她从晚上八点开始看到凌晨两点,把每一个字都背了下来,记得烂熟于心。
一直到两点她才等到白荷回来,她已经写好了回信,只有一个字。
“好。”
这封信于今上午十一点送到了伍墨的宿舍,邮政局现在的服务可真是周到,估计是没几个人写信,所以该局才有足够的人手提供这种上门服务。
伍墨想了一早上一中午,才把这个事情想的滴水不漏。
他选择使用信件来传递信息,是因为他已经不相信电子信息了,在不知道对手是谁的时候一定要把‘假想敌’当做‘神’一样对待,现在他的电子信息一定已经被监控了,相比下手写的信件就要安全些,他不知道邮政局里有没有对方的人,但可能性极,而且这种国家机构应该不会发生这种纰漏。
世上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要绝对不被发现那是骗孩儿的,他能做的就是让被发现的几率尽量低。
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这些间谍目前还没那个本事在邮政局作梗。
他看了这封信,终于轻松了些。
这种时候有个能豁出去来帮自己的人可不容易。
他看了看手表,一点四十九分二十三秒,他要在一点五十的时候走出学校大门,一秒钟都不能耽误。
“你什么?!他出校了!”
哗啦一声,走在去教室路上,尹饰白的书掉了一地,幸好她今走的有点晚,周围没什么人,不然现在她这么惊讶肯定会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是,姐,按照你的指示,我们在校门口的出租车司机里安排了人,亲眼看见他走出去了。”手机那边道。
“”
“姐?姐?”
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
她之前做过详细的计划,打算想办法毁掉学校里的那台计算机,这个计划是建立在伍墨不会出校的基础上的。
可他居然走了!他真的敢出去!
这是什么人啊,他明明知道自己被监视了,那就应该清楚,现在他离开学校有多危险才对,可是他怎么会这样?傻了么?
然后她就明白过来了
他不是傻他是要玩儿命啊!
尹饰白全身发冷,轻轻地颤抖着。
她最怕的是什么?是不要命的人。
尹饰白害怕,就是因为现在她碰上了个不怕死的然后现在这个不怕死的很可能把她也给弄死。
国家安全局国安局对,一旦伍墨把这个东西送到国安局的话那她和她全家人的下场
“姐?怎么了?”那人有些担心的问道,尹饰白在家里的身份地位非常高,她甚至能调动家族80%的力量,如果她出了事自己可担待不起。
“我没事兴姨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姐您。”
“想办法”她把声音压得很低,怕被人听到,“杀了他。”
“姐”那边的兴姨被吓了一跳。
“我再一遍,杀了他,动静尽量,证据尽量都抹除掉,就算被警方发现也不要紧,只要能杀了他。”尹饰白重复了一遍。
尹饰白也不想杀人,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恐惧和求生欲压倒了一切,尹饰白知道,伍墨敢在这个时候出校就明这个人根本不可控制,换句话就是他是个疯子,谁都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和这么个人来轻的根本就没有解脱的余地。
既然讲道理太麻烦,那还是火化他比较轻松。
“是,姐。”兴姨无奈的道。
“等等”尹饰白突然道。
“怎么了,姐?”
“先不急先不急”
“???”
尹饰白冷静了一瞬间
“兴姨先派人监视”
“不动手了么?”
“别等其他人先动手。”
“姐我不明白。”
“兴姨不用明白,照做就好。”尹饰白挂断了电话。
因为她看到一个人朝她走过来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学姐好。”
是个很漂亮的女生,话声音很细,就像春季的绵绵细雨那样。
“你是?!”尹饰白迅速摆出平淡的模样,问道。
“啊,学姐,我姓陈,陈雨翊。”女生鞠了一躬,好像特别多礼,尹饰白差点以为她是个日本人。
“哦,有什么事情么?”尹饰白问道。
“嗯~~~那个那个我是来请学姐帮忙的,”陈雨翊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院里发了一份作业,让我们做一个元素模型,可是高能粒子结构模型太复杂了,不知道该怎么弄了,听学姐的计算机技术特别好,就来找您了。”
“呵,听听谁的啊?”尹饰白反问道。
这句反问非常的细心
“嗯~~~我听舍友的,她们学校里计算机系数学姐最厉害了。”陈雨翊立刻道。
“哦,这样啊”尹饰白稍微放心。
“那”
“行,我也没什么事做,帮帮你吧。”尹饰白看着这个姑娘挺顺眼的,没有拒绝。
“太好了。”陈雨翊笑道。
“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咯,墨,你可千万要心呀。”陈雨翊默默地想到。
伍墨离开学校,正好卡在一点五十分,他一出校没有走两步就有出租车的司机热情地问他要去哪儿,他笑着摆了摆手拒绝了。
这放在平日里最正常的举动,在现在的他眼中已经变得有些诡异。
他拿出手机,把手机里面的手机卡给拔了出来,然后拿出了一张新的手机卡。
这是莫友来的。
他把手机卡插进去,这样手机的信号源就变了,他打开叫车软件,把位置定在离学校三公里外的银座,然后慢慢朝那边走过去。
大概走了15公里后,他打开了另一个叫车软件,又叫了一辆车,定位在旁边的工艺大学。
“兴姨,这子手机改了信号源了”
“什么?!”
“他好像发现自己的手机被监控了”
“”
可以啊这个子,有点厉害的,难怪姐会这么紧张。
“不要监控手机了,派人过去吧,记着,只监视,先别动手,等命令。”
“是!”
姐让她不要着急动手。
其实是有原因的。
这个学校里,在监视着他的绝对不止尹饰白一个人。
也就是,会紧张的人,绝不止她一个。
兴姨从看着姐长大,姐是什么身份,她一清二楚
当然,她不会背叛姐和老爷的。
“他换了手机信号,那些人应该会派人来监视他”
艾依夏这么想着。
在工艺大学的门口,艾依夏在那里站着。
伍墨就在马路对面。
现在她就是他的第二双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