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绝望
翌日清晨,当商娇自睡梦中醒来时,安思予已去明月楼管事去了。屋外那时断时续飘了几个昼夜的飞雪终于停了下来,阳光也跃中的厚实的云层,普照大地。
商娇起身,先是去隔壁的屋子看了诺儿,又与他玩耍了一通,看着他吃了奶,心满意足地又睡了过去,这才回屋换了身粉桃织锦的衣服,再化了妆,让自己看起来气色不错,又嘱咐奶娘照顾好诺儿,这才一个人径往睿王府去了。
商娇到了睿王府,正想请侍卫通传,却见牧流光已大踏步地迎了上来。
见到商娇,牧流光一脸冷淡与疏离地向她一抱拳,道:“王爷早知今日姑娘会到访,特嘱我一直在王府外等侯。”
说罢,他闪身让开一条路,向商娇道:“商姑娘,请吧。”
商娇闻言,暗忖必是昨日睿王与安思予聊过之后,料定她今日必会来王府,故吩咐牧流光在王府外侯她,遂也不再多问,只躬身向牧流光福了一福,道:“如此有劳牧侍卫了。”便随在牧流光的身后入了王府。
王府的路,商娇来来回回数次,早已识得。饶是牧流光似在跟谁赌气般走得飞快,她依然能勉强跟上。
终于,二人在“静思斋”前停了下来。牧流光冷冷地转身向商娇道,“姑娘,进去吧,王爷一直在等你。”
商娇微微点头,正要举步入得书房,却听牧流光又冷声道:“恕我直言,商姑娘,你做人处世的态度,实在太令王爷的寒心,也实在令我不敢恭维。”
闻言,商娇的脚步顿了一顿。
她自然知道牧流光的控诉从何而来。
可她现在却连替自己辩解一声的资格都没有。
低头,垂眸,她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绕过牧流光,走到静思斋的门前,轻轻一推——
吱呀一声,门开了。
商娇缓缓踱进屋去,任身后的门一点点阖上,隔绝了阳光。
行前两步,便看见书案后,一人正长身而坐,一双狭长的鹰眸犹自死盯着她,双唇薄抿,没有一点声响。
商娇心里一悸,本能的便想退缩、逃跑,却只能缓缓行上前去,俯身跪地请安:“商娇拜见王爷。”
许久许久,话,以为她默认了,于是更加气怒,连攫住她下巴的力道也不禁加重了几分。“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本王?在本王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之后,你怎么可以……”
面对睿王的质问,商娇死命的咬住下唇,生怕下一刻自己会脱口而出,向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可一想到常喜,想到常喜腹中的孩子……
商娇又只能硬生生将睿王对她无端的指责咽回肚子里。
她所能做的,只能是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平静无波地,用一种生硬的声音向睿王淡声道:“王爷,商娇今日来王府,是有一事告知王爷,并相求王爷。”
“……何事?”睿王见商娇对于他的指责不仅一一应下,甚至没有半点辩解,未见半点惭色,反倒另提他事,心里不由一奇,眉头一蹩,顺着她的话问。
商娇咬咬唇,硬下心肠,尽量维持着自己的声线,道:“自那日王爷临幸了我的婢女常喜之后,常喜便珠胎暗结,至如今,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我知道,常喜地位卑贱,不配王爷纳她入府。可她腹中的孩儿,毕竟是王爷亲子,还请王爷怜惜,纳常喜入府,给她与腹中的孩子一个名分。”
说罢,商娇不看睿王乍听她的话时一脸的震惊,径自磕下头去。
可是,她等了许久,头她从未说过的话,心里不由也是一悸,却张了张嘴,又将几乎宣之于口的解释吞回了肚中。
她既已决定离开天都,便不想再搅和在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里。对待常喜,她只能能帮则帮。睿王不管做何选择,这都是常喜的命。她在离开天都以前,已尽了自己待常喜所能尽的全力,便问心无愧。
可是,见商娇依旧不言不语,睿王原本还在心里的一丝希望与期盼终落了空,一种绝望的心情终涌上了心底。
“商娇,本王告诉你,本王不稀罕你那个卑贱的婢女所生下的贱种!你既想将身边人送给本王为妾,可以——但前提是你要先嫁给本王,成为本王的王妃,那你那个婢女,自然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被本王纳入府来,与你一同服侍本王!”
说罢,睿王再不管不顾,忽然大手一捞,圈住商娇的细腰,便将她紧紧拥入了自己怀中,狠狠地朝着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红唇吻了上去。
“唔——”商娇全然想不到睿王会突然如此,一时方寸大乱,使劲地推拒,“王爷,王爷……”
可睿王却对她的慌乱的呼叫充耳不闻,一只大手掌着她的后脑,让她不得乱动,一径地在她嫣红柔软的唇上辗转着,另一只大手趁机来到她的襟口,撕扯着她的衣服……
“王爷!阿濬,阿濬……”商娇急得大呼,在他睿王怀里死命的挣扎,拼命的捶打着睿王宽阔的胸膛。
睿王依然一径不理。但听“嘶啦”一声,粉红的锦衣的襟口被拉开泰半,露出内里若隐若现的春光。
这一幕,令睿王红了眼。
他蓦的想起,那一晚在他的卧室之内的热汤池中,水雾氤氲中春光乍泄,他也曾这样紧抱着商娇纤细绵软的身体,亲吻着,爱抚着……爱不释手。
那一晚,他便不该因着自己的骄傲与懊恼,放过她。
若那一晚,他不管不顾的占有了她,他早便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做一个仰望着自己的,单纯快乐的小妇人。
又怎会有后来她与陈子岩的那档子破事,让他伤神、伤心,步步退让,却最终求而不得?
更不会有她的设计、算计,为打发他,竟派一个卑贱的丫头来侍奉他,如今又告知他,那丫头怀了他的孩子,请求他纳那个丫头为妾!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狠心地践踏他对她的真心?怎么可以!
思及此,睿王愈发愤怒难平,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便倾身狠狠压了上去,继续在她的唇上、颈间辗转着,亲吻着,留下一串濡湿的痕迹。
求不得,求不得……
凭什么?
不,他是睿王。便是交出了大司马印,不再掌管军权,他依旧是大魏最尊贵的王爷。
她凭什么羞辱他?凭什么拒绝他?
这般想着,他的手缓缓往下,终于扯住了她系在腰间的襦带,重重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