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败了吗?
这,几乎是林威这一辈子所受过的最重的伤了!
全身再没有哪怕一寸的完整皮肤,逾五成的肌肉都被腐蚀得一干二净,裸露出来的骨头也早已经残破不堪,就连五脏六腑也开始慢慢消失!
膝盖一弯,林威砰地一声跪倒在地。
鲜血,在地面流成了河!
但即便是这些流淌出来的鲜血,也在迅速地变得焦黑……
“唔……”林威抬起宛若骷髅骨架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死气,正在顽强地向着他的心脏部位进发!这般严重的伤势,若非拥有着宇宙中最强悍的暗黑魔神之体,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暗之念停了下来,它的身形飘忽着、蠕动着,却是罕见地停滞不前。
林威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对方。
他的双目当中掠过一道精光。
方才的这一击,其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出乎意料的地方就在于——这一击的实际落点与他所料想的位置出现了严重偏差!或许是因为身受重伤、对于自身力量的把控不再像平时那样好,破空之后那一团极限能量所出现的位置要比原本设想的足足远了一百多米。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了暗之念的闪避动作不是常规的后退,而是前冲!
与之前放空大脑、仅仅依靠本能来进行战斗相比,这一次的攻击才能真正称得上与林威的意念无关。因为这就是一次意外!
但在这种情况下,那暗之念居然还是预测了出来。
不过……
林威看着暗之念,暗之念也在看着他。
一时间双方都停止了动作,就连黑蛇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林威缓缓地站立了起来,他的全身都在颤抖,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远超他以前经历的任何一次!但是他依然站立了起来,眼神依然充满了倔强。
噗!
他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而这一口鲜血在半空之中就完全变黑,并化作了虚无……
“我……”暗之念在这个时候出声了,它的声音竟然罕见地有些颤抖,“你……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和你打了,我也不会再阻止你了。你走吧。”
林威定定地看着它。
他周身的黑蛇开始迅速退去,很快大范围的黑光都收拢了起来,重新退回到了暗之念的身躯中。林威的身体恶化也随之停止,而以他那强悍无比的恢复力,一旦黑光的侵蚀停止,他的内脏、骨骼和肌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修复。
主动收回了黑光……这算是暗之念不想再与他为敌而表现出来的善意吗?
但林威可不这么想。
“你的赋奥秘,就是这个,对吗?”林威喃喃道,“穿了也很简单,我居然一直都没有想到……”
暗之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竟是微微向后缩了缩。
“你是暗属性召唤兽。”林威继续道,“与特朗斯特大陆上一些光属性的魔法师所拥有的大预言术类似,你有一种预见未来的赋!当然,你所能预见的只是很短暂的一个未来。三秒?或是五秒?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赋能力就足够你在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了……”
暗之念的身躯又是一抖,它尖声道:“我了,让你走!!!”
“抱歉,我没有对敌人仁慈的习惯。”林威向着它迈出了一步,“种因得果,每一个人、每一只兽都必须为其行为负责。我要救我最爱的三个女人,还有我的孩子,还有拉奥老师,我不允许有任何潜在的威胁存在。抱歉了。”
林威一连了两句“抱歉”,他的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
暗之念的身体依然颤抖着,它似乎想要逃,但似乎又被林威的气势所慑,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用你的赋预测一下吧。”林威看着它,“看看我接下来会使出哪一招?”
暗之念的身躯更加剧烈地颤动起来,“不,不要这样……”
“预测不出来吧?”林威又向它迈出了一步。
暗之念抖动如筛。
是的,它预测不出来。
它所能看到的未来三秒钟,皆是一团模糊!!!
但凡是涉及到时间的能力,尤其是与未来相关的能力,都会涉及到一种悖论!因为未来是可变的!在暗之念的预测之中,它已经数次“看”到自己的能量核心被林威轰成了碎片,但每次它都通过改变运动轨迹或者变换形态来躲过了本该是致命的一击。这就已然是改变了未来!而面对着拥有破空能力的林威,它要改变未来,就必须提前行动!只有提前行动,它才有可能躲过林威的攻击。
问题来了——以林威的本事,一旦暗之念提前行动了,林威亦有改变自己攻击的能力!
之前是因为林威的思维陷入了牛角尖,只以为对方有着某种必然可以提前躲开自己攻击的能力;而一旦谜底揭晓,应对的方法却是再简单不过了。
他,进入了一种以静制动的状态中……
手上的能量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却偏偏犹如发丝悬剑,藏而不发!
不,或许在无数次混沌的、可能的历史中,这一击早已经发出了无数遍;但在暗之念所处的这一个“现实”中,它却还没有预测到任何的端倪。预测不出来,也就意味着无法躲避。但是它知道这一击必然会发出来的,或许就是现在,或许就是下一刻……
未来,仿佛变成了无数可能性的交织体……
混沌,而不可知……
“呜……”
暗之念的颤抖达到了顶点,它的身体猛然一阵虚化,体内的那一颗能量核心竟是由于极度的恐惧而裂开了一条缝隙。
“去吧。”林威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手指十分缓慢地往前一递……
……
……
“又死了?”密林深处那个盘坐在巨大树杈上的人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中满是意外,“有意思,有意思。看来你确实有资格见我,呵呵,我会在前面的冰封世界中等你的……”
一阵轻风吹过,那枝杈上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