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魔这会正在搬弄背着的背篓,想放出其他毒蛇,他也是倒霉,手刚抓住了篓盖,钢镖已经到了,赶忙向侧一闪,叫道:“子……嗯……”
蛇魔避过钢镖,却不知徐飞龙撒出的暗器中另夹杂了一枚铜钱,他这一闪却不偏不倚一下射入了他的丹田要害,直入内腑,只嗯了一声,便疼的倒地乱滚。
红冠蛇失去指挥,仍向前贴草射至徐飞龙身前。
徐飞龙对蛇可不是一无所知,顿时屏住了呼吸,不看不动,形如石人,像是僵死在那了,甚至双目都呈半闭状态,不向红冠蛇注视。
红冠蛇停在徐飞龙的右膝前,开始向上爬。
左后方一名大汉大概是关心人屠的死活,向人屠奔去,脚步声与踏草声乍起,红冠蛇突然滑下,贴草循声前飞,飞向奔跑着的大汉,一闪即逝。
“啊……”大汉突然疼叫一声,仆倒在地,恰好仆在人屠身上,疯狂地滚动着,叫号,脸色渐变。
徐飞龙仍不敢移动,其他的人都已经退至四周了,“噗噗”神偷逃下溪中,水深及肩,急步向对岸逃命。
徐飞龙默运真气,强提内劲,猛地平空跃升,瞬间纵出十米,脱出险境。
丁伦这会还莫名其妙呢,恰好拦住叫道:“老弟,请……”
“噗”的一声响,徐飞龙给了丁伦一掌,正中脖子,丁伦扑地便倒。
“哎呀!”丁伦的妻子惊叫,抢到急扶。
徐飞龙向前一跃,到了溪旁。
欣突然贴地扑出,抱住了他的右脚,疼叫一声道,“徐大……哥……”
徐飞龙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向上提,怒叫道:“放手!”
“你……你杀了我罢,你……”
“放手!”
“我求求你……”
“放手!”徐飞龙厉叫道。
“我宁可让你砍一刀,也不会放手的。”
徐飞龙下不了手,只好一掌拍在欣的手上一松,徐飞龙向前纵出,水声震耳。
但神偷已经窜入对岸的树林,兔子般逃掉了。
“徐大哥……”欣也扑入溪中疼叫一声,急急跟上。
如不是欣舍命抱住了他,神偷绝对无法逃入林中,徐飞龙一念之仁,没有早下决心将欣击昏,又失去了一次机会。
夜来了,虎吼声惊心动魄,他在一株巨树上休息,等亮后再找神偷的踪迹。
有着心事的徐飞龙第二早早的便起来了,这时上的星斗还熠熠闪烁,徐飞龙从星斗中分辨方向,决定向北走,暗自道:“在山中找人委实不易,我何不到大道上去等他们?”
破晓时分,徐飞龙到了处山隘,前望双崖壁立如门,后望山峰相连,东侧群峰连岫,西端山岭连绵。
“这里有路,且找人问问。”徐飞龙暗自道。
确有一条径,从又崖的西端山麓绕过,西面是一条河,河对岸是远古森林,河形成一处处潭湾,旋回曲折难分来龙去脉,登高一望,但见一条弯弯曲曲的银色虹带,在虹带周边还罗布着不少碧色的镜潭,风景极为奇丽。
他在山麓路右打量周边的情形,用目光搜寻附近是否有人家,可惜让人失望的是,看不到炊烟,不见人影。
攀下河,下面是一座宽扩的深潭,深不可测,徐飞龙循着峭壁向上爬,刚接近路面,便听到南面传来了脚步声与谈话声。徐飞龙细一分辨,顿时心头一喜。
翻上路面,徐飞龙大叫道:“你才来呀!还有一个呢?”
来的是神偷,正押着一名猎装的人引路,看见徐飞龙从路侧跳上,双方相距已经不足两丈,知道跑不掉啦,猛地将带路的猎人向徐飞龙一推,火速拔剑。
徐飞龙从猎人的上空跃过,宛若怒鹰下搏,剑光如匹练,破空射到,势如雷下击。
“铮铮!”神偷剑迎击,却接连被震开两剑,第三剑已经向下疾落,老家伙倒也临危不乱,向侧便倒。
地下,落下一只右耳,是神偷的。
一个人影急奔而至,疼叫一声道:“徐大哥,求你……”
是丁欣,挡在神偷的面前,张开双手,哭泣着叫道:“求你听我,这是我爷爷,我不知你与爷爷有何深仇大恨,过去的事我不知道,但求你不要杀他。”
“让开,我没要杀他。只是有件事要他做。”
“欣让开吧!我知道他要找我干嘛!今年初清明前夕,我跟鬼窃和常老在仙人峰下,抓了些人逼他们做了一回挖坟的人,就是替云墨双奇挖墓穴,最后我们杀人灭口的时候,他突然暴起反抗,将常老摔入我们布下的陷阱中,害的我们没能将双奇埋葬掉,不过他也没落到什么好处,也一样遭了殃,被云墨双奇追的跟狗一样。只是没想到你这子竟然能活下来。你是想要我证明你的清白是吧!可以,没问题。反正不过一死罢了!”神偷一看眼下的情况,闹下去孙女恐怕也有危险,于是干脆以进为退。被抓又如何,以他神偷的本事,没人能看的住自己。
“徐大哥,你……”
“让开,不然我连你也杀了。”
“我就不让,爷爷快走。”叫声中,奋身张开双手,向徐飞龙的脸上扑去。
神愉看到徐飞龙被孙女缠住了,转念又是一变,觉得能跑还是跑了吧!于是撤腿便跑,刚跑到一片路边的矮林旁,林中白影乍现,一人拦住叫道:“咦!你是?别跑,本姑娘已经认出你是神偷。”
是墨玉雯,来得实在是巧了。
徐飞龙见欣竟然向自己的剑上扑来,心中一软,赶忙侧闪。欣却是一下仆倒在地,一不心,向下方的河潭滑坠了过去。
徐飞龙一惊,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欣的右脚向上拖。
墨玉雯一声娇笑,狂追神偷,追了三十来米,突见路南奔来二个人影,“是他!”一个人影大叫。
墨玉雯大叫道:“是神偷,哥哥快来!”
来人是灵明怪客与墨飞主仆,墨飞飞掠而至,叫道:“大妹,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你捉神偷。”
墨玉雯一听话中有因,扭头一看,不由心头一紧,想到了什么,急忙舍了神偷往回奔,叫道:“哥哥,住手,不要伤他……”
“铮铮铮铮”!墨飞与徐飞龙已经疯狂的缠上了,双剑纠缠吞吐,险象横生。
欣爬在路上喘息,脸色苍白如纸。
灵明怪客晃身拦住奔来的玉雯,叫道:“玉雯,不要管……”
“不!他……”
徐飞龙见神偷已经不见了,不愿留在这枉送性命,猛的脱手将剑奋力掷出,奋身一跃,向下方的深谭飞落而去。
水声一响,人落入水中,潭下游不远便是河湾的森林,他在之前已经看清河流的形势,向水下一钻,顿时无影无踪。
从此,徐飞龙再一次失了踪,参予湘南九疑夺庄大会的江湖群雄,皆知曾经出了这么一位奇人。可惜像是昙花一现,来得突然消失的也快。
墨飞不顾妹妹的抗议,向下游急走,一面叫道:“他就是那漏了网的徐飞龙,我非找到他不可。”
墨飞不顾一切跑到水边,找到有人登岸的水迹,便沿着痕迹狂追。追了不远,林尽路现。
一名壮年人站在路中,正背着手向东眺望,仿佛在看东面那无尽的荒野与山林。
墨飞窜出路面,扬声问:“这位兄台请了,可曾看到一个浑身水湿的人么?”
壮年人用手向东一指,摇头道:“往那边走了。怪了,那边便是瑶区了,山那边更是凶恶可怕的生瑶出没地,他怎敢往那儿走?这一走,完了,有死无生,可惜我未能叫住他。”
“这附近有村落么?”
“北面十几里外有一座汉人的村落。”
“哦,兄台是……”
“我叫沙步衡,前面十里大桥尾村人氏。”
“多谢指引。”墨飞含笑称谢,向南走了。
沙步衡冷冷一笑,向北举步。
墨飞奔出半里地,远远地看到了乃师偕乃妹踏步而来,健仆在后紧跟。
他叫道:“那家伙往东面方向逃了,师父,我们追吧。”
墨玉雯突然拔剑恶狠狠地冲来,厉叫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他叫徐郎中。我不管你与徐飞龙……”’
墨飞突然身形一晃,“哇”的一声喷出一口污秽,捧住肚子叫道:“我肚子疼。肚……”
墨飞疼得额上冷汗直流,青筋跳动,向下一蹲,下身有异声传出,开始猛烈地上吐下泄。
墨玉雯顿时呆如木鸡,怔住了。也没了闹的心思了。
灵明怪客疾步抢近,一按墨飞的额头,一面惊叫道:“你中了暑……唔!不是,是时疫。”又向仆人叫道:“扶他到树下,我要找药给他服用,快。”
健仆大惊,抱起墨飞道:“仙长,要不要找村镇安顿?”
“来不及了,就地医治,有贫道在,不妨事。”
沙步衡走了半里地,向西面树林举手一挥。不久,山脚下的树林中钻出浑身是水的徐飞龙,向他抱拳道:“谢谢你,沙兄。他们呢?”
沙步衡挽了他便走,笑道:“他们不会追来了,墨飞得了时疫,想追也力不从心啦,有灵明怪客在,那子死不了,但也够他受的了,走啊!到林内吃点东西。”
“他会得了时疫?沙兄,别开玩哭。那家伙虽不是铁打的,但也不可能……”
“呵呵!一般的时疫当然奈他不何,但在我面前,他非倒下不可。”
“你?”
“我就叫行疫使者。除了八魔,无人知道我姓沙。”
行疫使者呵呵一笑,继续道:“你所看到的,是我的本来面目,你是我沙步衡唯一的朋友。走啊!”
徐飞龙这一消失就是几个月过去了。转眼已然到了来年。
滕王阁前有处章江渡,这处渡口十分热闹。渡船有两种:一种大渡船,只许乘座二十人。另一各是渡船,每次只许乘座十人。大渡船通常搭载行旅商贩,渡船则专门招揽过江去玩的有钱大爷。十余里宽的章江,风涛甚险,船都不敢超载。滕王阁前码头旁官府立了一块碑,还有提醒限载的告示。
章江码头外,有章江三洲之一的凤凰洲,是游艇停泊的地方。下游是扬子洲,洲上有居民。至于往来的客货船。
一早,章江码头冷冷清清,风云漫,连狗都不敢往外跑。地面积雪盈尺,但走动并不困难。
一艘舟从上游下放,缓缓靠上了码头,船夫一跃上岸,搭上跳板,向舱内叫道:“三爷,到了。”
舱门拉开,钻出一个戴皮风帽,穿乌云豹裘的身材修长中年,人钻出舱面看色,方从容踏上跳板,稳重地上了码头。
接着,出来了一个青年人,,穿一件青布棉袄,青布夹裤直缝靴。剑眉虎目,脸如古铜,但风霜并不能掩盖他年青的肌肤,油光水亮活力澎湃。黑油油的头发散乱,显得落魄潦倒,他一双手分提两个包裹,大踏步下了码头,追随在中年人上岸,扭头向船夫道:“我替三爷将东西送到便回来,等我一等。”
一名船夫搓着手,口呼出一团白雾,笑道:“快去快来,回去后,咱们还得随本地的几位老表到城里走走呢。”
“好,我尽快赶回来就是。”
距城门口还有二三十步,滕王阁突然出现了四个戴头巾穿棉袄的大汉,急步而行斜向迎到,四人左右一分,一字排开拦住去路,双手叉腰。四个人四双怪眼,似笑非笑的盯着三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一看便知来意不善。
“三爷,才来呀?”为首的大汉怪腔怪调的问。
三爷在丈外止步,困惑的打量着对方,狐疑的问:“你们是……”
“哈哈,三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委实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就算了。”
“诸位有何贵干?”
“有事想与三爷商量。”
三爷爽朗地呵呵一笑。道:“只要熊某能够办到,办一两件事应该没多大困难。”
“三爷当然能办得到,咱们弟兄并不想强人所难。”
“但我尚不知诸位贵姓,要办的又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