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战线归统一战线,那是高层次讲的。实际上除了最初的两年之外,尽管都还在抗战,共同的敌人还没有被赶走。可那方面都不会对对方,派过来的情报人员手下留情的。尤其是李子康虽不是派过来卧底,但至少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身份。
这在双方明显已经有些磕磕绊绊的关系之中,算是一个大忌。有些东西开始不清楚,等到后面就不清楚了。尽管两面派驻对方的某些工作人员是干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在名义上,至少还有一个公开身份。
这位老兄在被日军俘虏后,被八路解救出来却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这虽是一种自保手段,可想收拾你也是一个借口。尤其是这位老兄的真实身份,对这边并不是一个秘密的情况之下。
秘密战线的手段,花样百出都不为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上,只要被人盯上,你都防不胜防。谁知道你是不是刻意隐瞒自己身份,通过某些手段想要进来搞情报的。一般这种事情如果被发现,基本上都是宁杀错、不放过。
尤其是重庆方面,一旦在部队中发现是对方的人,无论军职多高处理的都比投靠南京力度还要大。同样八路这边,对这种事情也是一般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只是这边组织严密的多,高层是那边渗透不进来的而已。
尽管李子元不是很懂得这些,但也并非是一无所知。情报部门虽是一条独立的线,可壶北县委也是有敌工部和情报系统的。刘雁来尽管从来没有和他谈过情报系统的事情,但是反特方面的东西还是和他起过。
而且李子元自身的一些经历,让他对反特方面一些东西,也是亲身的经历过。知道这两国四方抓到对方的特工人员,只要策反不成功的,基本上都不会给对方什么好的待遇。也正是有了这些了解,再加上对李子康超级怕死的判断。
军区政治部情报和保卫系统的那些人,人家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干这种事情比自己强不知道多少。而面前的这个李子康,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一样驾轻熟路。估计也是军区情报部门那些人,实在对付这个同行也没有办法了才让自己来。
既然军区政治部肯定已经能采取的手段都采取了,那自己在用别的办法也就没有用了。所以李子元才在与李子康见面的时候,利用这个家伙的心理弱点,采取恫吓的办法,让他自己心里崩溃。
更何况,尽管自己对这个家伙当年对待自己的印象不多。可那些印象里面,李子康真的没有把自己当过弟弟,甚至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人。这首先在心理上对自己,就有一个军区政治部不知道的畏惧感。自己正好利用这个畏惧感,好好的吓唬、吓唬他。
奶奶的,不好好的吓唬、吓唬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是不会实话的。不好好的吓唬、吓唬这个家伙,自己又怎么出这口因为他的信口齿黄,自己受的无妄之灾?自己自然不能真的杀了他,不管怎么在这个时代,他还算是自己亲哥哥。
尽管当年他那么待自己,自己要是真的杀了他,也会是理不容的。再纪律也不能允许,自己真的杀了他。但吓唬、吓唬这个家伙,既不会受到打雷劈,也不算是违反纪律。自己没有揍他几拳头,给自己出出当年的气,已经是很对得起他了。
你李子康也不想想,老子在当年莫名其妙跑到你们家之前是干什么的?那是除了跟法官、警察打交道之外,就是整和罪犯打交道。后世无论是那些老油条,还是犯罪分子,那个不比你子厉害。
当初老子虽还没有正式入行,可实习期间见过的东西,你子听没有听过。玩心计和心理战术,你子比鹤田沼楠差远了。就这点能水,还他妈的跟老子玩心理战术,你那几手算是那颗葱?
李子元没有在搭理李子康,而是翘着二郎腿。掏出自己的那支勃朗宁手枪,当着李子康的面,将保险反复的打开关上。既然玩心理战术,那就玩一个彻底。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摧毁这个家伙的心理防线。
而李子元这一手,的确起到了不知道这哥俩真实关系的外人,难以想象的作用。看着李子元手中的勃朗宁手枪保险张了又合上,李子康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明显,心里面正在做着更加激烈的斗争。
见到这个家伙真的被自己吓惨了,李子元决定在加一把火。将手中的手枪合上保险插回裤兜内之后,拔出绑腿上插着的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面前的方桌上道:“怎么样,是和我的上级谈,还是咱们哥俩继续谈下去?”
“放心,只要我想做掉你,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如果你想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不会介意咱们两个算算总账。实在的,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翻一翻旧账的。当年在那个家中的生活,时不时的还以噩梦的方式在提醒我,我想咱们也该算一算了。”
李子元话音还没有落下,他当面的李子康突然发疯式的冲向门口,声音凄惨的喊着要找八路的长官。听到屋内的动静不对,门外正在偷听的钱干事连忙冲进屋子来。被李子元吓的精神快要崩溃的李子康,见到钱干事冲进来。
一把抱住钱干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指着李子元的道:“长官,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保证绝对不隐瞒。我只求求你们,千万别把我交给他。他不是我的弟弟,他是我的仇人,来找我报仇的。”
看着面前之前无论怎么审讯,都是一副老油条样子的李子康,居然被李子元吓成了这副样子。这位钱干事看了那边风轻云淡的李子元,尽管眉头拧了拧但也没有什么,马上派人去将情报部门的人找来。
而李子康压根不敢在看李子元一眼,浑身哆嗦的死死抱着钱干事不撒手,就好像一个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的媳妇一样。搞的还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如此不经吓的李子元,多少有些担心自己不会把这个家伙给吓疯了吧。
好在也没有用屋内的几个人等待多长时间,早在李子元来这里与李子康谈话的时候,情报部门的几个负责人就已经等待外面。接到钱干事的通报,情报部门的一位负责人,立即带人赶了过来。
见到情报部门的人已经赶到,知道眼下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的李子元,倒也干脆的走出了这间屋子。只是他刚一出门,就看到亲自赶来的军区政治部那位副主任。见到这位副主任,李子元干净利落多的敬了一个军礼。
只是等已经完成上级交待这个任务的李子元,想要和这位首长告别的时候,却被这位首长给留了下来。尽管归心似箭,可也不好佛上级意思的李子元。也只能摸了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返回了军区政治部。
回到政治部之后,这位副主任凝视了李子元良久才道:“你子究竟做了什么,能把人吓唬成这个样子?咱们在这方面也是有纪律的,你子可别给我违反纪律。我可不想在你的处分上,在给你加上一个。”
对于这位首长的疑问,李子元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后道:“首长,对付这样的人,我还用得着违反纪律吗?在我部队的时候,这个家伙利用当时严峻的形势,我没有心思顾及别的方面机会。一直对我躲躲闪闪,就是怕我找他秋后算账。”
“到了军区政治部又把我拽了出来,就是怕咱们悄无声息的把他给处理了。这个人怕死的很,而且不是一般的怕死。既然有了这个前提条件,在掐掉他最后一丝希望之后,撬开他的嘴就简单的多了。因为他一直都怕我,真的报复他之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利用了他自身一些弱点,进行一些威胁罢了。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做。首长,咱们的纪律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还有一份检讨等着我那,我哪敢还在这个档口上违反纪律?”
到这里,李子元想起一件事情,挠了挠鼻子道:“首长,王均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一会我回去的时候,这人我就领走了啊。我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您可不能话不算话。我那边就靠老许一个人支撑,也不是一回事不是?”
听到李子元的这些话,这位政治部副主任指了指他的鼻子,苦笑道:“你子,真是给鼻子就上脸。原本上级的意思,是审查完毕之后将这个王均调到军区工作。专业工兵人才,咱们军区可没有几个。”
“不过这,看你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我就做一次主。一会你回去的时候人可以带走,不过我先好了啊,那个何三亮,军区调人的时候你得放人。这只是先跟你打一个招呼,别调令下来之后你在没有什么准备。”
这位政治部副主任这番话完,李子元却是愣了。自己原本还以为这次上级怎么这么快同意放人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这首长真正看中的不只是一个王均,居然连何三亮也被惦记上了。
听到上级要调何三亮,脸都有些变色的李子元连忙道:“首长,您这么做不是过河拆桥吗?我身边就这几个人才,这上级不能都垫着吧。就算要挖墙脚,咱们军区这么多的部队,不能只在一家挖吧。”
“我就这么一点家底,那里扛得住上级这么挖啊。首长,您能不能换个人?从我这里调部队、调装备,我什么都没有过。只要上级要什么,我李子元从来就没有过二话。可这次首长,什么我也不会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