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联澳洲悉尼
AEF第二军团D队
弗罗斯特·詹森下士
他们降落到了光滑陡峭歌剧院屋顶上方,身边比他年长十四岁的中年人正对着失灵的通讯器大喊着,没有人会听见他糟糕的报告。
“Dela队呼叫总指挥部,我们的坍塌传送着陆点出现偏移,”他的头巾裹着一头金发,未剃干净的胡茬随着单薄的嘴唇一开一合,“重复,我们的传送地点出现偏差,降落在了歌剧院的屋顶上。”
尤纳金·乔科夫士官长抹了一把脸上的迷彩,他给AAR全自动步枪下挂的榴弹发射器填装榴弹,通讯器设置改为近距离无线电直连。
突然响起的转轮机枪风卷残云般啃噬着周围的战友,他们一面努力不让自己滑下屋顶,一面匍匐至直升机攻击不到的死角。鲜血给白色的贝壳泼上红漆,淘汰者的躯体宛如垃圾般滑下擂台。这可不是工厂的产品质检,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战争。
“就我们了,弗罗斯特下士。”士官长兼他的队长道,看来他们的队员都去另一头等他们了。
恐惧蚕食着他的内心,戴着半罩面具和射击护目镜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然而他的动作犹豫了。身为军士前,他是一名人类,理所当然地抗拒死亡。
“噢,干!带点种,年轻人!”尤纳金骂道,头顶上的碎屑还在不断乱溅,“你的榴弹发射器还在吗?”
弗罗斯特摸向身后,取出了50榴弹发射器,一枚弹匣的容量是三发榴弹,执行作战是十分充足的。
“好,如果不想死的话,我们得离开这鬼地方。但,在等一会,就一会。”
尤纳金指了指右边,示意弗罗斯特盯好。弗罗斯特攥紧了发射器,右眼的视线与方形的电子瞄具平齐,左手捏着握把托住枪前端,枪托抵住右肩。他仔细听着,转轮机枪的扫射渐渐停下了,而螺旋桨的噪音愈渐接近。
直升机出现在眼前的一刻,弗罗斯特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从瞄具看过去,令人不适的飞行物会这么大。但他还是耐住了,手臂没有一丝晃动,准星稍微向上移动到目标的上方。随着尤纳金士官长一声令下的同时,榴弹从发射器炮**出,划过一段抛物线,直接将飞行的巨物敲了下来。
“目标坠毁!”尤纳金豪迈地笑道,“让这些家伙下地狱去吧!”
弗罗斯特回头,发现尤纳金士官长已经一跃攀上了下一片贝壳突出的角上。
“过来!我的朋友!上来!”他喊道,“让这帮冻土废物瞧瞧,罗克萨特主义战士的骨气!”
弗罗斯特学着他一样跳上歌剧院的最顶端,尤纳金正架着枪,击退那些用绳索升上来的敌人。这些还只是驻守澳大利亚半岛的普通军队,AEF对付他们还是游刃有余的。
尤纳金跑到边缘,向下方的敌人射击,阻挡敌方士兵上前。而弗罗斯特寻找在空中的直升机,举起榴弹发射器将他们一架一架打下来。
“哈哈!弗罗斯特!我机智勇敢的战友!”尤纳金更换弹匣,往下跳跃,“来,在他们站起来之前,我们要让他们永远站不起来!”
弗罗斯特看着这亢奋异常的长官,他也只能跟上他了。AA-05战术外骨骼不仅能让他们跳上比平常高三倍的高度,也能在落下时极大程度地减缓冲击。所以在敌人都使用绳索麻烦地起落时,他们已经落下了。
弗罗斯特背过榴弹发射器,取出AS无托式冲锋枪,快速击出的9鲁格弹击毙前方的敌兵。他和尤纳金交叉开火,一人跳下下一块贝壳时,另一人负责掩护。他整整打空了两枚弹匣,才赶到了屋檐,贝壳的末梢。
“掷出炸药!”尤纳金喊道,爆炸的震响刺激着鼓膜,冲击波震碎了玻璃。
弗罗斯特不得不承认,肾上腺素让他能顶住恐惧感和压力前进,当然他不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勇气。
两人挂上绳索,在制造出一片混乱之后立即下降,终于到达了歌剧院的门口。这栋著名的建筑如今也逃不过战火的侵蚀,他们争斗得你死我活,谁还管你世界遗产的标牌?
将身后的狼藉抛诸脑后,弗罗斯特跟着尤纳金一同进入歌剧厅,这里原本应当是他们的传送点。尤纳金进入主厅之前,先往里面丢了一颗闪光震撼弹。弗罗斯特举起冲锋枪观察,尚未发现敌影,他们毫无疑问藏在了那些座位前面。
尤纳金挥挥手,弗罗斯特便登上左边的观众席,躲在座位后方,朝正面的方向投掷了一枚手雷。爆炸激发的破片将椅子割出一道道深痕,他不知道是否有炸到人,只知道有人朝他开枪了,而随后尤纳金又帮他把这些枪声压下去。
这回轮到他这边响起枪声了。弗罗斯特从掩体后方探出头来,一梭子弹从头盔旁边掠过,他下意识地拉枪,全息瞄准镜的准星锁定袭击者,扣动扳机。击毙攻击他的人,弗罗斯特又快速往左横扫,打空一整个弹匣的子弹,扫倒了两个人。
一边扫清歌剧厅内的敌人,一边向舞台前进。爬至舞台上,弗罗斯特看见了早已预料到的情况。
“见鬼先锋的海军陆战队尸体找全了,”尤纳金道,弗罗斯特则面朝入口戒备,“当然嗯?干扰器成功摧毁了吗?”
但是我们还联系不上指挥部,弗罗斯特想道。
“好吧,弗罗斯特,现在是这样的,”他的士官长道,“南联还有一个备用的干扰器,我猜就设置在餐厅或者音乐厅”
也就是,那该死的干扰器还有一个,要么在最大的贝壳里,要么在最的贝壳里。
“选一个吧,弗罗斯特,机会只有一次,我相信你,年轻人的运气都很好。”
别得你好像很年迈一样
弗罗斯特隐秘地皱了皱眉,他总感觉入口处已经有敌兵包围上来了,于是他往后台跑去。
从歌剧厅的后门出去,估计一支四人队和他们正面遭遇,一排子弹打碎玻璃,迫使弗罗斯特压低重心。虽然他装备了GS91,但是能避免受伤就尽量避免,他可不想体会接近死亡的痛楚。
他斜插至金属立柱后方,子弹在迸溅的火花让他不由得使劲往掩体上一靠。尤纳金士官长举枪射杀了一人,然后向侧边翻滚。弗罗斯特见敌人转移目标,果断地痛击他们。
“哈哈!特训的日子没白过,是吗?”尤纳金大笑,随手抛下空弹匣。
我可想象不到那能怎么偷懒,弗罗斯特心里默默回答。那是每时每刻与危险为伍的挑战,一不心就会丧命的,他现在能活着都是他运气好罢了。同一军团的人还剩下多少呢?弗罗斯特不禁这样想。
他们闯进音乐厅,情况和之前差不多,只是他们从工作人员的门进入,绕到了后台。弗罗斯特爬到灯光架上,从高处往观众席上鸟瞰,举起50,一顿狂轰滥炸,敌人差不多都被炸成了碎片。
他的正下方传来另外的震响。
“搞定了,干扰器完蛋了。”尤纳金道,“第二军团Dela队呼”
又是几声震响,这回是从头顶上传来的,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一要爆破几次才满足。
“见鬼快跳下来,弗罗斯特!”
来不及思考了,弗罗斯特纵身一跃,手中的50飞脱出去,碎片零落的声音就好像整个花板都要塌下来一样。他失去重心,狠狠摔在地上,还是动用每一颗细胞的能量爬起来。
这种寒毛倒立的滋味可不好受,弗罗斯特抬起头,发现一个庞大的人型物体踩扁了观众席上的座位。
尤纳金朝机甲打了一发榴弹,坚硬的外壳完全抵挡住了爆破,机甲出了掉一点漆,安然无恙。
弗罗斯特暗暗骂着,连忙卧倒隐蔽,在阶梯匍匐着。机甲的转轮机枪旋转着,子弹打碎了任何所及之处。但愿尤纳金还撑得住,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缓缓前进。他爬到了一具还算完好的尸体旁边,从那上面拿到了一罐类似手雷的东西。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弗罗斯特拉开拉环便朝机甲丢过去,不到一秒的延迟,电光大作。
“弗罗斯特!快离开音乐厅,到外面去!”
听闻尤纳金的呼喊,弗罗斯特立刻爬起来,没命地跑。刚刚的机甲大概是因为强电流瘫痪了,里面的驾驶员正试图重启。
他们跑出了音乐厅,枪林弹雨很快盖过来。他们藏进掩体内,连稍微地抵抗都做不到,更别逃离这里了。
朝外盲射牵制敌人的脚步,冲他们的火力一下又变强了,弗罗斯特甚至无法一次性打完十发子弹。
“第二军团D队呼叫总指挥部,”尤纳金仍然没有放弃,“我们受到猛烈攻击!我们已排除歌剧院所有的干扰器,援军在哪里!”
通讯器另一头没有任何回复,倒是音乐厅的大门被利刃一分为二了,追击他们的机甲此时又冲了上来。
弗罗斯特低头换弹,准备最后的还击。紫罗兰色的光从他头顶晕开,一股热浪掠过他的脖颈,随之一声钢铁碰撞的声音,南联的机甲身体中心冒着火花,向后倒去。
AA-06中型作战机甲落地,挂载的两挺机枪爆发出惊人的火力,扫荡空地上的敌人。
一道道紫罗兰色的传送门陆续亮起,AEF的后续部队驻扎进歌剧院。
“很抱歉我迟到了,长官,”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女声穿透通讯器,匀速道,“这是分配给你们队的AA-06。”
“以及你的指挥,尤纳金士官长。”另一个男性道,“从今起,你和你的队直接由杰诺·卡什列奥准将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