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就像是在等着他们进去一样。
当弗罗斯特看到第三军团的两名士兵被机枪打成蜂窝,他就意识到不妙了。AA-06的机枪马上扫荡了二楼,尤纳金带着克伦琴和里恩冲上去支援还活着的三人,这时候正门突然打开,扛导弹发射器的南联士兵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朝AA-06装载机开火。
“轰!”金属碎片和火花四溅,两米多高的战斗装载机轰然倒下。
“动起来!到屋里去!”尤纳金士官长大吼着,举起突击步枪击杀了正门突袭的敌军。
弗罗斯特愣了几秒,视野重新清晰,仿佛过了好久。他看见左右两边有敌人过来了,那是从敌方阵地分派过来支援的队,一个个如觅食的饿狼朝他们扑过来。
我得救她,弗罗斯特想道,冲到损坏的AA-06旁,不断拍打着舱门。
子弹从他的上方掠过,或是打在离他不远的装载机外壳上,他用冲锋枪进行反击,无奈敌人来势汹汹,作用并不大。
“弗罗斯特!你在搞什么鬼!快滚过来!”他听见士官长在通讯器里面大喊。
“操纵系统还在运行,”艾克西娅道,“交给我。”
身边迸溅的火光越来越密集,弗罗斯特不知道哪颗子弹会击穿他的头颅,他只能向上帝祈祷。他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打开了,灯光区别开火光,部分失灵的正闪烁着。
弗罗斯特顾不上自己了,他爬到残骸上去,AA-06驾驶舱内坐着一名女性,头盔的玻璃面罩龟裂,头盔也歪向一边。一大块金属碎片扎进她的腹部,赤红的液体染红了紧身衣。该死,都已经不动弹了,还流了那么多血
“她只是晕过去了,但伤得很严重,建议及时就医。”艾克西娅不紧不慢地道。
他已经没有在思考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弗罗斯特掏出匕首,割断安全带,然后从座位上抱起了温迪,回身往楼房内跑。
“十点钟方向有敌人,开火!”尤纳金指挥着剩下几个人掩护他们,成功击退一边的敌人。
皮肤能感觉到子弹掀乱的气流,那是死亡的气息,这次离得很近。然而弗罗斯特还是挺过去了,他顺利冲进了屋内,一进去他的战友们便把门关上,紧紧地锁了起来。
尤纳金清空一张桌子,让弗罗斯特把温迪放在上面,喊来卫生员。
“干扰器部署完毕!”
“嘿!把她交给卫生员,她会好起来的。”尤纳金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跟我上楼,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非我们不可。”
弗罗斯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克伦琴、里恩!你们留下来,别让敌人靠近,援军很快就会到这。”
弗罗斯特跟着尤纳金走上楼梯,来到二楼,鞋子踩在胶质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或者是被战火声掩盖了。
“勇敢又善良的神枪手,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如此神奇的人物,弗罗斯特。”尤纳金道,语气略带一些疲倦,“不过我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那就更完美了。你刚刚只是救了一个名叫温迪的武器,你应该让她死在那里,与无上的荣耀一起。让她像工具一样活着其实很残忍,你知道吗”
弗罗斯特沉默着,也许士官长得有道理,但他现在无法思考这些,至少现在不行
他们来到一个房间的阳台,正好面对着敌人的阵地,视野十分良好。
“言归正传,我们得支援进攻敌人阵地的友军,”尤纳金道,“用你的I-1000,打掉那些操纵反装甲炮的炮手。”
弗罗斯特趴在阳台的边缘,架起狙击步枪,按照士官长的那样一个个击杀炮手。炮手倒下后,他的同伴又会接替他,弗罗斯特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扣动扳机,将操纵反装甲炮的敌人击毙。
少了反装甲炮的火力掩护,再加上南联驻守的装甲部队在之前的激烈冲突中所剩无几,罗联的军队总算跨过墙壁,攻入军队总部。
弗罗斯特继续尽可能提供掩护,打空了一枚弹匣。装备重炮的AA-07摧毁了反载具炮,不断轰炸着敌方的阵线,南联很快放弃了第一条防线,向后撤退。他本以为南联的这次撤退代表他们的进攻取得胜利,结果一轮空袭轰炸,阵地上的友军就没剩多少了。
烟尘渐渐散去,后方的罗联空降兵仍然无畏地前进,却被敌方的机枪无情地屠戮着。土地上堆满尸体,血液浸湿了泥土,就好像刚刚下过一场雨。
“该死!”尤纳金骂道,“他们搞砸了。空降部队应该有人带了遥控炸弹,我们必须摧毁高射炮和防空导弹,好让我们的空军到达。”
又是这样,弗罗斯特想着,放下狙击步枪从二楼的阳台跳了下去。他打算从这里,阵地的侧面摸过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弗罗斯特!我会看好敌人的机枪手,你赶紧找到炸药,第一时间拿下防空火力!”
弗罗斯特回头看了一眼拿起狙击枪的尤纳金,转身冲进了交战激烈的阵地。他匍匐前进,友军又从三点钟方向冲了上来,然后敌人的空军又是一轮轰炸。
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子弹在他头顶上飞来飞去,翻起的泥土洒在他的身上,他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他不知道尤纳金士官长有没有好好“照顾”敌人的机枪手,总之他还活着,就继续前进。
翻了四五个战友的尸体,弗罗斯特终于在一个稍微完整的家伙身上找到了炸药,这正是他需要的,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敌人的轰炸机!”
轰炸声临近,弗罗斯特用最快的速度转变一个方向前进,最后翻身摔进了战壕里。炸弹将他身后的空地化成一片焦土,嗅觉已经对火药和泥土的味道没有感觉,只能闻到新鲜的鲜血。
弗罗斯特拿出AS冲锋枪,往深处进发。战壕中有零星的枪声,还是有个别友军到达这里存活下来,同时顽强地抵抗着。他穿过第一阵线,转身便击倒了两名从简陋的地下堡垒冲出来的敌人。随后,他往堡垒里丢了一颗手雷,惨叫和爆炸声混在一起。
他一路穿过堡垒,来到第二条战壕的中心,举枪朝背对着他的敌人射击,打空了弹匣中的子弹。这里是枪火最密集的地方,弗罗斯特看见一名南联的ASA正要处决一名空降兵,当下掏出手枪往ASA的脑袋扣动扳机。
“谢谢兄弟,”被救下的罗联士兵气喘吁吁地道谢,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列兵,“你是AEF?”
弗罗斯特没有回答这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新兵,他刚刚更换完冲锋枪的子弹,再次发起冲锋。他踏上台阶,楼梯口左右各一名敌兵,他便举枪抢先射击,敌人只打中了他的肩膀。
他跑上去把炸药安在防空导弹基站上,然后回到战壕,按下起爆器。爆炸的火球将金属碎片散落到四处,紧接着便是导弹连锁爆炸,震得他脑袋嗡鸣。等他恢复过来,战壕里又多了不少尸体,但是枪声就没有了。弗罗斯特向下一个目标移动,发现那些幸存下来的空降兵抢下了高射炮,正往空中的敌人倾泻火力。
然而他们并不太会,弗罗斯特正要上前劝他们下来,爆炸的冲击就把他掀回了战壕。
“弗罗斯特!弗罗斯特!”朦胧之中,他听见尤纳金的声音,“你能听见我话吗?弗罗斯特!”
“他没事,士官长。”艾克西娅代替他回答了。
“干,他又不是哑巴,他自己会回答。”
弗罗斯特站起来,缓缓走上台阶。高射炮被毁了,面目全非,那里一片血肉模糊。他看的很清楚,是敌人的轰炸机干的,就在它坠毁前。
“军队总部是我们的了,南联正在撤退,我的朋友,你又一次狠狠教训了他们。”
弗罗斯特抬起头,看着AA-08列队飞过空中,一排又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