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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华一愣,难道有什么阴谋?难道是孔文帮自己付钱?
刘镒华猜测着。接着刘大公子向着孔文喊了一句特多余的话:“哎,记得叫她优惠,算半价啊!”
“扑通!”孔文摔倒!
掀开珠帘,刚才那丫鬟正恭敬的立在一旁等着刘镒华。见他来了,她话都不说,径直领着刘镒华朝后面走去。刘镒华观察了一下,发现整艘画舫分成两个部分,前面的大厅属于船头,大厅之后属于船尾,中间以珠帘相隔。船尾多是雅间。
刘镒华认为“雅间”这个字眼取得有点意思,说得好听是“雅间”,其实也就是供人火热之处。
丫鬟带着刘镒华七弯八拐,绕得他头有点晕。
绕终于到了。丫鬟将他带到地方后,招呼都不打,高傲的仰着头,消失了。
眼前的房间看起来比其他的雅间特别些,和那些雅间之外,在整艘画舫的最尾部,为了防止某些没品的人骚扰小婉,门口还站着两位肌肉型男。
刘镒华知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打手了,古代青楼的特有产物,明面上对付不过去的事,基本上都由他们出马摆平,实在是追债扁人,逼良为娼的必备工具。
俩大汉见了刘镒华也不打招呼,或许是有人吩咐过,只打量了他一下就侧开身,让他进去了。
刘镒华将脑袋伸进去探了探,然后鬼鬼祟祟像做贼似的蹑进去。
其实,他多想像那些翩翩浊世佳公子一样,摇着折扇施施然走进女人的闺房,一开口就“小生”的一阵乱谦虚。
可惜刘镒华办不到,他还是挺心虚的。前面已经说过,逛青楼对刘大公子来说是干坏事,干坏事就得有干坏事的觉悟和姿态。这种时候。贼头贼脑比大摇大摆更合适。
这是刘镒华第一次进古代女子的闺房,有点害羞,也有点期待,这种心理不好形容,就像女人新婚时等着丈夫进门洞房一样忐忑。哎,正人君子是不是都这样?
屋里没人,闺房布置得很简洁。出乎刘镒华的意料。他以为像小婉这种被众人追捧的女子,她的闺房一定是精致奢华至极的,什么印度的香料,中亚的宝石,非洲的象牙,波斯的地毯等等。甚至连马桶都是纯金打造,这才不负她才冠台弯的赫赫声名嘛。
可刘镒华没想到,她的闺房里只有一把八棱红木绣凳,一张茶几,一张紫檀木床,茶几上焚着一炉檀香,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墙上挂着一幅书法。
没见着纯金打造的马桶。住在这么一个单间里,她在哪儿上厕所呢?真费解啊。看着屋里的简单摆设,刘镒华不禁慨然而叹:“这女孩一定挺缺钱花的。”
“扑哧……”小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刘镒华身后笑道:“这位公子真是语出惊人,人家万没料到,公子对人家的闺房竟是如此评价。”
声音如黄鹂初啼,娇脆婉转。原来她说话的声音这么好听,刘镒华还以为她在大厅内不说话可能是因为声音方面有缺陷。
小婉却仿佛天生就是没有缺陷的。完美。
刘镒华一转身,却见她已换了衣裳,一身粉色丽装换成了淡雅的白色素裙,脸上淡妆已卸,一张素面清新脱俗,脂粉不施,更突出她天生丽质的资本。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这身白色素裙比刚刚在大厅穿的粉色华装更吸引男人的注视。……用“美得冒泡”形容她已经低俗了,高雅点说:“美得太冒泡了”。
此刻她手中捧着一张古琴。也在好奇的打量着刘镒华,一双灵动的大眼上下巡梭着,眼中隐带笑意。刘镒华在她肆意的目光下腼腆的扭了扭身子,心中暗道:“难道是她对我的评价是‘帅得太没天理了?’”
场面冷清,帅得没天理的刘大公子,自然要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于是他拱手道:“在下,哦不对,本少公子,哦也不对,咳,小生见过小婉,女孩国色天香,貌如果天仙,倾国倾城,我见尤怜,小生心不胜向往之……”说到后面刘镒华如同念诗般摇头晃脑起来,越念越顺口,嘿,瞧哥们这文采!
“扑哧……”小婉又掩嘴而笑,道:“公子真是风趣,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哦,小生姓刘,单名一个华字,”刘镒华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刘公子,也可以叫我帅哥方,我个人比较喜欢后者。”
小婉笑道:“人家还是叫你刘公子吧。”说完她抱着古琴款款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绣凳上。
刘镒华眼光四下一扫,叹了口气。得,下手晚了,站着吧,这女孩还真没拿我当客人。
小婉轻笑道:“刘公子为何叹气?”
刘镒华无奈的揉着鼻子道:“在下进女孩闺房,实乃不得已,谁叫我喜欢显摆……嗯,咳咳,错了,是有才华。但至少客人来了起码应该有把凳子坐,有杯热水喝吧。”
小婉仍在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讥诮:“男人进女人的闺房,何必还假惺惺的坐着,直接躺着不就行了。”
“啊?”这话怎么说的?刘镒华好奇道:“你们这儿流行……躺着听曲子?”
小婉笑道:“公子勿怪人家直言,你们男人呀,但凡进了女人闺房,如何还肯规规矩矩?听曲儿,呵呵,只是个由头罢了,你以为外面那么多才子,员外,使尽才华,扔光银子,为的难道仅仅是听小婉弹个曲儿么?”
小婉的笑已变冷:“还不是看上了小婉这副皮囊,能将容貌,才华,琴技皆冠绝台弯府的花魁小婉搂在怀中恣意轻薄,纵然不能真正成就好事,说出去想必也会令男人的面子大有光彩吧?”
这女孩只怕是误会了,本少公子像那种好色的人吗?刘镒华正待开口解释,小婉又接着叹道:“小婉既然身陷风尘烟花之地,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刘公子。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方才言语如果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与小女子计较。”
刘镒华苦笑道:“小婉,在下只是开口向女孩求一把凳子坐,一杯热水喝而已,除此之外没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吧?没想到惹你如此反感,我不坐了还不行么?”
小婉瞪大眼睛道:“你……真只是为了听曲?”
“也不是为了听曲。其实在下根本听不懂,你不弹也行,就当我只是串串门子好了。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你好生歇着,告辞。”这女孩惹不起,走为上计。刘镒华胡乱拱了拱手。准备闪人。
“公子慢走!”小婉站起身来,似乎要送刘镒华出门。
“别送,太客气了,留步留步。”
小婉恨恨的一跺脚道:“我是说要你站住!”
“啊?啥意思?”刘镒华茫然的望着她:“慢走”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快点走吧?
“公子今日才冠群雄,进了人家的闺房,怎的轻易就走了?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小婉已走到刘镒华面前。俏目仔细的观察着他。
“男人进你闺房,你反感,男人识趣告退,你又不让人走,小婉,你到底想怎样?我只不过是运气不好对上了你出的对子而已,不算十恶不赦吧?”刘镒华无奈的叹道。
“公子难道是没听说过,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吗?小婉也是女人。当然不例外了。”小婉笑吟吟的道,眼中的讥诮之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欣然,还有几分……感激?
“既然女人善变,你该不会下一刻又将在下赶出去吧?”
“那可不一定哦,”小婉将樱唇慢慢凑近刘镒华耳边,悄声道:“公子要不要留下来看看女人善变的性子?”说完还轻轻朝刘镒华的耳朵吹了口气。吐气如兰,美色如醇酒,刘镒华已醺然欲醉。
这女人太会撩拨人了!刘镒华的下身已非常争气的有了反应,脸上热热的。不用看就知道红了。
“咦?公子脸红了?”小婉轻笑道:“难道是公子是第一次出入这烟花之地?”
太伤自尊了!这女人眼光真毒,该死的竟然被她说中了,活了两辈子,刘大公子还真是头一回逛青楼。
“那个,女孩的闺房很不错……”此情何堪,只好顾左右而言它。
“怕是公子还没见过如此简陋的闺房吧?”
“不,是简约,简约而不简单,跟简陋不同,再简陋的屋子,你如果挂上几幅名家字画,它的风格就不一样了,只能说世人势利,在他们眼中,高雅与粗鄙的区别,也许只有一张纸的厚度。”
“从房间布置能想到世态人心,公子果然聪慧过人,”小婉笑道:“依公子看,人家何故要将闺房如此布置?”
“女孩的房间,不像是闺房,”刘镒华再次打量了一眼:“在下倒觉得像高僧的禅房,女孩年纪不大,难道是已有出世之意?”
“公子果然高才。”小婉眼睛一亮:“您是第一个说中人家心思的人。”
她黯然道:“入世即出世,这烟花风尘之地直如第九层油锅地狱,我不入,谁入?”
这女孩的心理太灰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沧桑,以后怕是会走极端。
“佛家讲究的是修行,种善因,得善果,不是简单一句出世入世便能说清。女孩正值芳年,却如此消极,殊为不妥。”
“连世间的先知智者都无法改变命运,小婉只是浊世中的弱女子,除了念佛避世,随波逐流,还能怎样?”小婉幽幽叹息。
“在下不敢苟同女孩的看法。我认为人定胜天!很多比你还可怜的人,他们也从未向命运低过头,你见过双手双脚都没有了的人,仍在坚持用嘴咬着笔杆写字吗?你见过身患绝症的人每天笑得比我们正常人还开心吗?小婉,人的出身无法选择,这不是你的错。但如果身陷囹圄而只知自怜身世,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哎,嗓子冒烟了,来口茶喝吧。”
渴死了,我容易嘛我,别人逛青楼都是偎红倚翠,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刘镒华倒好,巴巴的站在人家女孩的闺房里给红牌花魁干动嘴皮子做思想工作,而且连口水都没得喝,同样是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嗯,什么?”小婉还在慢慢品位刘镒华刚刚说的话,不过她明显跟不上刘大公子的跳跃性思维。
刘镒华耐心的重复:“我说,我刚刚跟你讲了这么多大道理,讲得我嗓子眼冒烟了,不知小婉能否大方的赏我一口水喝,如果能再给我一把凳子坐,在下就更感激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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