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潘素秋心烦意乱钱婆子巧语花言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不详 本章:第十八回 潘素秋心烦意乱钱婆子巧语花言

    第十八回潘素秋心烦意乱钱婆子巧语花言

    集唐五言二绝: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是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凭几着鱼乐,独坐草凄凄;三百六十曰,日日醉如泥。

    话说钱婆定了计策,两个又饮了几杯,方终话别。次日,钱婆设一个盒子,拿进去,素秋按着道:“所承看顾怎的,又破费婆婆。”

    婆子道:“些须薄敬,娘子何足挂怀。”素秋叫丫鬟收了,便留婆子用饭。饭过,两个把些家常语,说了一会。婆子道:“我亏有一亲眷,家里惯养一牝一猪,倒有利息,娘子何不也买几个,一年半载生长蕃息,便有诈多出来,寻些利息,却不是好。”这素秋是幼年心一性一,被这婆子几句言语,说得有理,便去买了许多不题。

    忽一日,婆子道:“猪儿打雄也有个法则的。”素秋道:“甚的法则?”婆子道:“把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拘在一间空房中,要这主人亲去门缝里观着,待他成一一交一一,主人便道,再迭迭,那公猪儿便是一迭,叫一声,使得一迭,但是一迭,便是一个小猪。”素秋道:“叫却害羞。”婆子道:“必要主人一自一叫方准,如今有一道理,但是老媳一妇一响叫一声,娘子便私一自一一送,这也当了。”素秋夜允,便去赶着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在一处私一自一观着,只见雄猪儿,见了母猪,便如饿虎一般,爬上去只管乱送,婆子便连声叫道:“再送送。”素秋也把身儿连送不止,闹了一会,那雄猪又去行着一个母猪儿。两个依旧叫,依旧送,那素秋是个守寡的一妇一人,更兼年少,送到良久,见着许多光景,一春一兴即便发作,一婬一水直流。对着婆子道:“婆婆叫着。”暗里去想也。婆子肚里一自一揣道:“看了便道,你便吾便,吾也要回去了。”两个话别,一妇一人走到房中,趴在床上,着实难熬;年轻的寡一妇一家,一春一兴不动便休,一春一兴一动八火气不曾煞得,便暗暗突起,无不能够定了。这素秋晚饭也不用,脱却衣服,孤孤的独一自一睡着,思量着男子的好处,长叹了一声道:“兽尚然如此,况且人乎。”叹了一回,可恨这话儿发痒难熬,把指头儿搂了一会,睡了去。便梦与丈夫一一交一一感,干得爽利,正好有趣,觉来却是一梦。只见满床多是水湿,却又咬着被儿,忍了一会,外边又倾盆也似大雨。好不孤孤凄凄,不觉泪如涌泉,道:“吾这般苦命,就是这般死了,可不误了一生。”一自一言一自一说,哭了一回,方才睡去了。

    次日,婆子又进了来问道:“一夜可一自一在么?”素秋叹了一口气道:“有甚一自一在?”婆子道:“吾也经过的,寡一妇一人家没有丈夫,翻来覆去,那里得一自一在,吾今日年纪老大,就做鬼也罢了,只可惜娘子这样一个青一春一容貌,没了官人,错过了时辰,不曾快活得。”素秋道:“这是人生在世,不如死休。”婆子道:“吾想寡一妇一人家,守甚贞烈,暗里做了一班半点儿,那里有人知觉。我如今一自一家懊悔,后生时错过了,不曾快活,却又年纪大了,这便是有朝一日花容退,两手招郎郎不来。”素秋道:“这个可不坏了心儿,可不忘了丈夫的一情一儿。”婆子道:“娘子差矣!人生快活是便宜,守了一世的寡,只落个虚名,不曾实实受用,与丈夫又有何益。娘子说寡一妇一不守身,没了丈夫的一情一,怎的任般恩一爱一夫妻,一妇一人死了,便又娶着一个婆娘,即将前妻丢却,据老媳一妇一看起,可不是守寡的痴也。”素秋道:“据着婆婆说起。守寡的果是痴了。”婆子道:“正是。”素秋低头半晌道:“只有一件,世间多有痴心一女一子负心汉,一妇一人真真的心儿对着他,他却中途背了,此所以一妇一人不肯,省得空丧了名节也。”婆子道:“只怕一妇一人家不肯,不负心的却有,吾也曾见一个来,这人也是秀才,姓梅,是梅谏议的公子,最标致,最风流,一妇一人家见了,十个倒有十一个是一爱一他的。”素秋道:“怎的一个模样,却是这般动兴。”婆子道:“世上没有这白又白,俏又俏,娇又娇,趣又趣,话儿又大,娘子你不曾见他,他这双手儿,便是嫩算一般的可一爱一哩。”素秋笑道:“这许多也可见的这话儿,婆婆怎的知他。”婆子道:“他说到一个妓家去,这个妓一一女一见他标致,便要与他不三不四,他使脱了裤儿,这一妇一人见他话儿,又大又白又嫩,急切要与他云一雨一,他那里放得进去,挨了半晌,挨不得进去,这一妇一人把他话儿,咬了几口,大家罢了,吾想妓家是经千经万,尚难进去,怎的不大?”那一妇一人是扬花一性一儿,又且守了几年孤寡,昨夜又熬一会,今日又见他说这许多话儿,说这人儿好,话儿大。他便又发起一性一来道:“他许多年纪了?”婆子道:“他只十八岁了。”素秋听了,一自一想道:“倒小奴三岁,越发可一爱一了。”便问道:“他曾娶亲么?”婆子道:“正是没有妻室,托老媳一妇一寻一个。”素秋道:“婆婆却便怎知他不负心矣。”婆子道:“吾也曾与他说了几遭心事,他说只图美貌便死也甘的,故此晓得他。”素秋便低头半晌不语。婆子乘机道:“娘子,他说曾见你来,你在门首做甚的,他正见了。却日夜想你,娘子兀的不是痴想?”素秋道:“你便说许多妙处,不知真是那样的。”婆子道:“老媳一妇一不是虚谎的。”两个说了一会。婆子道:“下午娘子可到吾家坐一坐,散散则个。”素秋与这婆子是通家往来的,平日极信托这婆子,见婆子说了便道:“下午定出来者。”两人话别不题。正是:

    计就用中擒玉兔,谋成曰里掉金鸟。

    毕竟后来这一妇一人出来也不出来,这事成就也不成就?且听下回分解。

    又玄子曰:“你看婆子几句闲话,可不是一个聪明一妇一人。昔有一一妇一人,一色一甚美,为一游僧所窥,游僧乃重贿其邻一妇一,以一僧帽置之枕边,其妻不觉,其夫觉之,疑其有异心也,遂出之。越一载,此僧己蓄发为俗矣,复厚其亲戚,谋而娶之。呜呼!诚异事也,心遮难明。其夫不谅,或有谅放大,而不谅于卿,党者名节,亦遂以丧天下事,多如此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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