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的寒假,是我在南京的第一个学校假期。当时,并没打算回家过春节,但又不想呆在南京,于是我决定到韩国去旅行。
虽然这趟韩国之旅,主要都是住在朋友家,但很多时候还是独自出门。独自出门,我一点也不怕,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一支笔,边走边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这样的旅行方式,就像是在迷宫里寻宝,感觉很新鲜,很好玩。
我呀,有时就是有点糊涂,有点笨。即使拿着地图走,也会走错路,也许是我的方向感不太好吧!找不到路,自然就会向路人打听方向。每次开口问路,有不少路人都会被我吓得脸色变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有时候,我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就会匆匆说一声Sorry,然后掉头就跑。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干吗一开口说话,就吓得要掉头跑?面对这样的情景,真叫人感到无奈,唉!
我把遇到的情形告诉友人,友人解释道:他们不是不想帮你,只是他们很怕开口说英语,虽然我们在学校学了好多年的英语,可是一般人的英语表达能力还是不行的,面对外国人时,他们更是缺乏自信!所以呀,以后问路时,应该找年轻人,也许他们能帮助你。(其实,我问路的对象,几乎都是年轻人,但很多时候,他们还是一样摇头说sorry的。从这一点可以明显地看出,英语在韩国还未达到普及化的程度。)
韩国的冬天非常寒冷,走在大街上一直有想上洗手间的感觉。听不懂韩文,看不懂那些圈圈、直线构成的韩文,所以连找个洗手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幸运时,找到快餐店就会勇往直冲到洗手间,有时走到不知名的小巷时,人有三急,那就常常搞到要忍尿尿,真惨!
从汉城到大田时,就上演了一幕忍尿尿的小插曲。当时坐在车上,突然很想上洗手间,可是又不敢在停车时跑下车,因担心从洗手间出来时,车已经开走了。于是,走上前问司机叔叔,车子会停多久。司机眼睁睁看着我说英文,却听不懂我的话,他比画手式叫我拿出车票,看了我的车票,又摇头又挥手的,我想他一定以为我在问他到了目的地没有。当时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几乎都是老一辈的,没人听懂我的话,我唯有无奈地回到位子,继续忍尿。
车子继续前驶,而我则在后座憋气忍尿。忍尿尿的经验很多人都有过,痛苦程度不用多说,但忍归忍,忍到一个限度,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个中学生上车,我连忙问她:你会说英语吗?她回答:会一点。我连忙要她帮我跟司机叔叔说:我真的忍不住了,要去洗手间,很快回来的。她把话传给司机后,我就立即跳下车找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呼!回到车上,发现整车人都在等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总好过在车上撒尿。
在韩国呆了一个月,虽然常常开口说话时,很多人会像见到怪物般被吓跑,但遇到这种尴尬的场面,我已是见惯不怪了。我有时甚至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如此的可怕。但有的韩国人还是勇气可嘉的,虽然他们的英语说得不是很流利,但还是有人愿意花时间站在街上跟我鸡同鸭讲,比手划脚一番。有的时候,用尽所有的身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对方却摸不着头脑,好心的路人,还会陪我走几条街,把我带到目的地。这种乐于助人的精神,绝对值得加分!
有一次在大田,我到了一家鞋店买了一双运动鞋。付钱时,顺便问问店员怎么搭巴士回去?由于店里的人英语不灵光,而当时我的韩语也烂得只能跟人打招呼,所以我们在沟通上再次出现了语言障碍。店主画了一张地图给我,路线看起来有点复杂,走起来好像也有一段路。我心想:即使拿着他画的地图,也未必能找到车站。于是我跟他们道谢,然后离开。
没想到在我踏出店时,店里的老板娘说:我带你去车站。(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句话的真正意思,反正手势上看起来是这样。)由于语言不通,所以一路上我们没有太多的言语,我一直跟着她走,发现走了好几条街都还没走到巴士站。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我们终于抵达巴士站。心里有着无限的感激却无法表达出来,等我上了车,她也走了。
坐在巴士上,望着窗外的风景,虽然冬天的景色很美,但感觉却是如此的陌生。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清楚该在哪里下车。于是就问坐在我旁边的人,那位阿姨不停地说韩语,而我却睁大眼睛看她,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不知怎么搞得,最后搞到整车人都在议论我到底要在哪里下车。有的人拿出手机,让我打电话给朋友。虽然我知道友人的电话,可是我知道友人当时并不在家。所以即使打电话也没有用,而他们却一直把手机递给我。大家在车上,讲来讲去还是讲不通,突然我望出窗外,想起对那条街有点印象,于是马上按了车铃下车。
下车以后,我开始慢慢认路回去。走呀走,发现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在车上的一个阿姨。刚开始,我还以为她也住在同一条街上,可是走了好久却发现,她还是默默地跟在我后面,这令我有点费解。我想,也许她是担心我找不到路回去吧!后来,我走到了友人家门前,我用手指着友人的家,看了我进门,那位阿姨就走了。
以前,我从来没有面对过任何的语言障碍问题。但在韩国的一个月,感觉就像是来到另一个星球。扭开收音机,却听不懂歌曲的意思;看着电视,却听不懂对白;看着广告牌,却搞不清楚什么店。看起来彼此的样子长得很相似,其实彼此间的文化有着很大的差异。跟陌生人闹出了一箩箩的笑话,我也深深地体会了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本人建议去韩国旅行前必学的生存之语:
1.您好
2.谢谢
3.再见
4.多少钱?
5.便宜一些吧
6.再给我多一点
7.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8.请您帮助我
9.阿姨,你好漂亮!
10.别怕,我不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