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块绊脚石是没有目标。威廉·孟宁格尔(1899~1966,美国心理学家)医生阐述到:每个人都该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该怎么走,随波逐流当然再容易不过。有的人上学好像是为了家族荣耀,有的人工作只是为了工资回报。他们没有自己的目标,一旦谁将了自己一军,就立马收拾残局,打道回府。而那些知道自己去哪儿,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人总能很好地利用环境,在前进路上不论遇到什么,他们都能灵活周转,向着目标更进一步。他们明白自己想干什么,也愿意作出努力。
威廉·萨罗亚(1908-1981,美国戏剧家,短篇家)曾给我们创作过一个角色——“任性的”威利。他是《生命时光》一剧的主角,代表了一大群没有目标的人。威利对打弹子游戏有一种狂热,整出话剧中威利都在和机器较量。最后一幕中威利终于赢了,于是,彩灯齐闪,铃声大作,机器里还弹出一面美国国旗。威利立正敬礼,从调酒师那儿换了6枚硬币,自豪地大声说:“我肯定能赢它,我知道自个儿准行。”
没有目标就够惨的了,而这样短浅的目标则更为糟糕。从某种意义上说,不存在“没有目标”的人,甚至就连“任性的”威利都有个目标——打败机器。威利的故事让人想起一只老狗如何吹嘘自己比天底下任何四条腿的动物跑得都快。老狗说着,它立刻追起了兔子,可不一会儿就落在后面。另一只狗嘲笑它,老狗却耸了耸肩说:“别忘了,兔子可是为了活命而跑的,我是为了好玩才跑的。”
的确,有人把“好玩”当作自己生活的目标,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娱乐享受,往往花的还是别人的钱。实际上真正牺牲了的是他自己。在那些枯燥琐碎的小事上,他们浪费了自己的天赋,把精力当作盐随意洒在生活这块肉上,最后却发现生活已然失去味道。有的人同时瞄准好几个目标,浪费自己的智慧就像射击游戏中乱放空枪一样。他们还时不时夸大自己得到的一些华而不实的奖品,又喊又闹,忙得不亦乐乎。可真得到的又有什么呢?
还有一些人,把目标设定在未来。像米考伯(狄更斯《大卫·科波菲尔》中的人物,一家之主,总是积极乐观,总是捉襟见肘,而且还总是遭遇不幸)这些人总在期待奇迹的发生,形势的扭转。而与此同时却什么也不干,错过了一个又一个机会。他们要么目标太低,要么目标太高,反正就是没有正好适合他们的目标;就是有机会,事情也是他们不喜欢的,不愿干的。他们一直在等着天上掉馅饼,等着中大奖,于是变得头脑迟钝,身体臃肿;当机会来临时,他们又没准备,结果还是一场空。
底特律《时报》的理查德·L伊文斯说:我们在等待什么,没有几个人清楚,或者很少有人清楚,但是还是有那么多人坚持把时间浪费在漫长的等待上。于是青春逝去了,于是机遇溜走了,于是生命荒废了,这才发现一直在等待的怎么还不出现。我们什么时候才真正开始生活呢?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生命的急迫呢?日月流转,朝夕变换,我们的生活不是那过去的好时光,不是未来的乌托邦,而是现实本身。不论是令人振奋还是令人失望,不论是令人忙碌还是令人沮丧,这就是生活——不断流逝的生活,我们还等什么呢?
但还需要小心:第四块绊脚石是制定错误目标。中国有个故事,有个人整天梦想得到金子,好多好多的金子,用也用不完。一天他走在大街上,两边是热闹的商店。他一眼看见了金店,走进去抓了一把金币就跑。官兵随即抓住了他,可是大惑不解:“你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抢劫?没看见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吗?”“我谁也没看见,”犯人回答:“我只看见了金子。”一旦金子、荣誉、权力、职位在我们脑海里根深蒂固,那我们也会变得无法自拔。于是,不论在市场还是在家里,别人有什么需求,我们根本就想不到;更有甚者,对自己的需求也视而不见。那些公认的“成功人士”为绝望的失败感所困扰,他们的确把目光集中在一个目标上,并为此努力奋斗。但是结果却发现,这目标并不是自己灵魂所渴求的甘露,反而成了毁灭灵魂的毒药。
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经过多年的挣扎,却发现,经过努力所得到的结果没有幸福可言。这种情况大多表现在人们对职业的感受上。就好比医生、律师、经理这些职业一度让人人羡慕,预示着成功和幸福;但是现在身处其中的人们却身心疲惫,苦恼、失落。等他到了五六十岁,想重新开始却已经为时太晚,已不可能从另一种生活方式中去寻找满足。当然偶然也会有几个人鼓足了勇气,从别人眼里的虚假成就中抽身退步,去寻找平静安详的生活。但是恐怕我们大多数人仍会陷入这不幸的成功之中无法自拔。不管满意与否,我们不得不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算托尔斯泰放弃了爵位,回到了农庄,也不见得就完全获得了幸福和解脱。因为,我们从开头就有问题,多年的错误只会加剧恶性循环,再也别想另寻出路。
不论是对职业还是家庭的选择,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年轻时作出的决定。不过决策者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劝告,因为他认为必须自己找出生活的真谛。可是,当他认识到幸福是什么,则为时已晚,不会再有改变的机会了。因此,要想早下决心,做出正确的抉择,就必须对自己非常坦诚、真挚、率直、严肃。可我们太多的人通常任由家人或者环境替我们做出决定,然后再为此感到遗憾。这就是恶性循环。
菲利浦·布鲁克斯是一位著名律师,他讲过一个故事。有那么一个小伙子天天一边打瞌睡,一边应付单调枯燥的工作——“法律从业人员”。而其实他什么都没不干。这项职业对他毫无意义,令他无所作为。他之所以还赖着不走,是因为法律工作这个饭碗着实让人羡慕,令人尊敬。何况这是他们家族的传统职业,有那么一小撮人把他安排在了那儿,好让他在道德和职业上获得一些教育。可是,真要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喜欢干什么或者擅长干什么,他的回答也许是自己更适合当个木匠,做几把椅子,或者在铁匠铺里打铁。
中国有个故事,讲的是有一天庄子在浦河边钓鱼,楚国的公子派了两个大臣去邀请他出任楚国的宰相。庄子没搭理他们,还是接着钓鱼。大臣们苦苦哀求,于是庄子说:“我听说楚国有只灵龟,国君把它的龟壳剥下,供奉在祭司的圣坛上,那么你们说,这只灵龟宁可死了,受人朝拜呢?还是愿意拖着尾巴在泥塘里悠然自得呢?”“当然是拖着尾巴在泥塘里悠然自得啊!”两个大臣不假思索地回答。“那你们还不赶快走开?”庄子说:“我也愿意拖着尾巴在泥塘里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