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命来——!”
一声嘶吼,猴子手中的铁杆兵骤然伸长狠狠地朝着六耳猕猴砸了过去。??
口中的獠牙在光影之中闪着寒光。这也许是这次战斗以来,猴子第一次不冷静吧。
此时此刻,背对着猴子的六耳猕猴却仿佛什么都没生一样,他望着正法明如来缓缓地咧开嘴笑。
只见天空中的诸佛齐刷刷一掐手,一面巨大的光墙在六耳猕猴的身后立起了,与铁杆兵正面碰撞!
这一幕,就连最了解内情的天蓬也完全意料不到。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天地之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声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道白光闪过,狂暴的气流在两者的碰撞点炸开了。六耳猕猴脚下的地面凭空塌陷。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然而,这不过是个开始。
那是匪夷所思的力道,以至于天地间的光影都被扭曲。光球夹带着热浪朝着四周横扫而出,从天空中俯视,如同大地上凭空长出五彩斑斓的巨蛋一般,飞扩散。将六耳猕猴、正法明如来、猴子,乃至于天空中的佛陀们都吞噬其中。
下一刻,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了三界!
当这“巨蛋”扩散到身前时,站在远处的杨婵等人才体会到那力道的可怖。数里的距离,它所夹带的气流,甚至连修为达到太乙金仙的天蓬都只是勉强站稳脚跟。那些个修为不高的普通妖将,一个个都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若不是杨戬及时撑出的气倡杨婵裹在其中,怕是也逃不脱这被掀飞的厄运吧。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懵了过,那巨蛋正中的激战,却才刚刚开始。
强大的力道之下,猴子手中的铁杆兵已经打出了四十五度的晃,然而,眼前的坚壁却是纹丝不动。
那坚壁后面,六耳猕猴依旧静静地站着,站在一块灵力凝成的石板上。正法明如来依旧一步步地朝六耳猕猴走来。
只听一声暴喝,猴子手中铁杆兵骤然收回,他一个翻转,又是一击朝着坚壁砸了过去!
天空中的诸佛脸色一变,连忙紧闭双目加大了诵经的声响。顿时,光墙又是厚了几分。
第二波的冲击悄然而至了。
山坡都已经被推平,原本山坡上站着的,仅存的几个人早已经顾不得许多,只能一个个咬紧了牙应对,甚至都已经无暇顾及巨蛋的中心究竟生了什么。
又是一击过去,光壁依旧。而猴子的虎口早已经崩裂,身上的灵力已经强化到隐隐有些失控的状态。一根脱落的绒毛在巨大力量的侵蚀下化作飞灰飘散。
光墙背后,六耳猕猴缓缓地回头,瞧着猴子笑了笑。那行充满了嘲讽。
一瞬间,猴子再一次出嘶吼声!
翻转的铁杆兵再一次朝着光壁砸了过去。
兜率宫中,通天教主的眼角不由得微微抽了抽:“他这是想毁了三界?”
“毁了不至于,不过西牛贺洲中部,怕是几百年内寸草不生了。”老君面色凝重地答道。
女蜗神庙的深处,须菩提静静地注视着身旁桌案上微微颤动的茶盏。一声不吭。
激战的余波,甚至连女儿国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第三击,第四击,第五击S连不断!
这一下,不仅仅是那外围的杨戬杨婵等人,就连悬胳空中的诸佛都看傻眼了。
可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从踏出大雷音寺的一刻起,他们便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他们只能拼命地去支撑那面光墙,去与一个无限接近天道的行者道修者拼灵力!
这无疑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诸佛是拼尽全力去支撑光墙,可渐渐地,味道似乎变了。变成了光墙在拼命地从他们的身上抽取力量,就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
扛到第十二击的时候,那些个佛陀脸色都已经有些难看了。猴子的手掌也是早已经鲜血淋漓。然而,他并没有丝毫退缩的打算,反而越来越猛!
此时此刻,正法明如来已经握着金箍来到了六耳猕猴的面前。
“这金箍戴到头上,便会同时戴到心里。只要你稍稍违反你所承诺的,便会痛入骨髓。再没有回头的路。你可考虑清楚了?”
“我考虑清楚了!”甩开前摆,六耳猕猴就在猴子的面前单膝跪了下去,低头道:“来吧!”
仰起头,正法明如来看到猴子浑身上下早已经沉浸在闪电之中一般,疯狂地翻转着,却依旧一击接着一击地冲着光壁砸去。
忽然间,一位佛陀身形一晃,整个从空中栽倒了下来。
那在天空中主持着法阵的文殊脸色都不由得微微变了变。他猛然朝着四周的同伴望去,现他们金色的皮肤下,一个个已经面露难色。
眼看着猴子又是准备一棍朝着光壁挥过来,文殊猛然喊道:“解!”
顿时,光壁消失了!
“莲台佛光!”
只听他一声暴喝,就在六耳猕猴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莲台!
金色的光辉从天而降,照到了莲台上。
文殊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莲台之上。他扎稳马步,对着迎面而来的铁杆兵撑开了双手。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佛陀落到了莲台之上,齐刷刷地对着铁杆兵撑开了双手!
“千佛阵(!”
那铁杆兵就这么被硬生生定在了空中!无论猴子如何动作,都丝毫挥不动了!
这一刻,那莲台之上的诸佛才稍稍松了口气。
六耳猕猴缓缓从正法明如来的手中接过了金箍,朝着自己的头顶戴去。
猴子微微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了。
“三界之中,没有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连老夫,也是如此。总是有些东西,必须要去牺牲↓如自由。只有牺牲了那少数的东西,你才可以守住更多的东西。”
兜率宫中,老君缓缓地叹息着。
“你想我杀玄奘吗?”
“杀他,是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如果他顺利向西,无论证道成闺否,都将令天道产生新的偏移。这是绝对不应该生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或者,你让开,老夫自会使人代劳。当然,除此之外,你还必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毕竟你是最初的天道裂痕,只有你才能让一切恢复原状。”
“嘿嘿嘿嘿。”猴子死死地着铁杆兵,笑了出来:“天道要求做的,就必须做。天道允许做的,才能做。天道不允许的,就绝对不能做,对吗?”
“对。无关对错,关键只在于,天道的轨迹。”
“那样,和跪在佛门脚下的六耳猕猴还有什么差别呢?老子忍西行一路,为的是万世安康。你却告诉老子要忍万世?”
老君沉默了。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一般。
兜率宫中的老君沉默着。
女蜗神殿中的须菩提沉默着。
战钞上的猴子沉默着。
所有人都在呆呆地看着,等着。唯独六耳猕猴的手握着金箍,在缓缓地移动。一点一点地朝着头顶戴去。
“你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猴子猛地喊了出来,那臂膀上的肌肉在这一刻膨胀到了极致,猛地崩裂开来了!如同无数缠绕在一起的蚯蚓一般骇人。
鲜血飘散在空中,在澎湃灵力的侵蚀之下,瞬间失去了鲜红的颜色。
就在六耳猕猴手中金箍距离头顶只剩下一寸距离的时候,铁杆兵微微一颤,动了成了四十五度的圆弧朝着六耳猕猴扫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