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劲风扫去,一团麻花似的藤蔓应声落下。
看了眼灌木丛,玄远随意地招呼了三个家伙一声:“来,你们站到我的身后来。”
元乐尚有些不明就里,玄明则是张望着脑袋,一个劲地到处乱瞅。好在玄微是个省心的,一手提一个,拎着两人的衣领,乖乖地站到了玄远身后。
刚刚站定,一个年轻人就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三个衣服鼓鼓的彪形大汉。
他一边走,一边鼓掌道:“前辈好身手,随手一击,就将我这【生藤术】给打落下来。”
看到玄远依旧不为所动的模样,他将话题一转,扯到了三个家伙身上:“前辈身后三位,想必是您的徒弟了?精元饱满,生机不凡,想必是内壮有所成了。”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来去,玄远心中暗笑。
精元饱满,生机不凡?以他的修为和眼力,也就能看出这么点东西来了吧。
懒得虚与委蛇,玄远淡淡一笑,道:“不知善人找贫道有何事相谈?”
看玄远这么爽快,年轻人也不再套近乎,揖手:“晚辈师承岷山老人,本来是打算前往平壶山庄,随家师一起参加丹师会。”
“谁知,在行走途中晚辈发现了一只颇为灵巧的翠鸟,于是出手想将其捕获,不料却被它挣脱逃跑。”
“不知前辈可否看见?”完,他略微低头盯着地面,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元乐手中的翠鸟。
这一段话,既点出了师承来历,又明了事情缘由,可以,很有条有理了。
“没看到。”玄远很干脆地了出来。
年轻人脸色不变,反倒歉意一笑:“那赎晚辈打扰了。”
完,面对着玄远后退几步,直到退至那群大汉身后,才缓缓转过身离去。
渐渐走远,护在年轻人身旁的一位大汉忍不住问道:“宁少,那只翠鸟明明就在那个最的孩子手上,您怎么”
被称为宁少的年轻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道:“在又怎么样,我出来,那道人就会把翠鸟给我?”
“人家摆明了是想救治翠鸟,我最后了那么一番话,也不过是想最后再争取争取罢了。”
“你既然在我身边做事,以后就要机灵一点。丹师会在即,附近会出现不少我这样的人,很多都是我们惹不起的。”
“就比如刚才那位道人,只是一个挥袖就打断了我的【生藤术】,其修为肯定不低,至少也是一重境的层次。别我一个人了,就算我们四个一起上,恐怕都讨不了好。”
大汉有些愕然,讷讷地道:“难道我们三个拿”
“拿枪也没用。”瞥了眼自己的手下,宁浩南冷冷地道,“如果一杆枪就可以将所谓的高人放倒,那我何必费尽心力地将我那些哥哥姐姐挤出局,争抢那个拜师学法的名额?”
“行了,念你也是刚调到我身边,以后就别问这些问题了。”
完,宁浩南眼中出现了一片阴霾。
本以为自己碰见了一桩机缘,谁想到却硬生生地为他人做了嫁衣。
最重要的是,偏偏自己还无力反抗,只能笑脸对人,心里实在呕了一口闷气。
而这边,看着识趣走远的宁浩南,玄远还真有些意外,本以为会做过一场,结果就这样揭过去了。
也是,谁愿意为了一只鸟大动干戈,眼前这只翠鸟顶多就是颇有灵性,但事实上它并不是什么灵兽。
但转念一想,既然如此,那个年轻人又为何穷追不舍?玄远不由得瞅了眼绮梦花。
“掌门师兄,我们第一次见到翠翠时,它翅膀上的那些藤蔓,就是刚才那个人做的吧?”突然,玄微抿着嘴唇问向玄远。
“可能吧。”
旁边的玄明听到这句话,无法淡定了:“哇,原来他就是那个坏蛋!师傅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呢!”
玄远一笑,看着玄明道:“抓起来要将他怎么办呢?”
想了半,玄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刚要出声,被晾在一边的元乐突然喊道:“哎哎,你拉我去哪啊!”
众人转头一看,翠鸟正衔着元乐的衣角,使劲往一个方向扇动着翅膀。
心中一动,玄远道:“元乐,跟着它走!”
不用玄远提醒,处于孩童特有的好奇性,元乐已经顺着翠鸟开始跑动起来。
只不过人腿短,才跑了不到一分钟,翠鸟就已经将元乐远远地甩在身后。
元乐心里一急,立马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玄远敞开怀抱,一边蹦跶一边焦急地道:“师傅,快!翠翠要不见了!”
心里暗笑,玄远喊道:“抓好了!”
随后大手一捞,将元乐提起放在背后,任由他两只手紧紧地固定在自己的脖子上;随后两手往左右两边一伸,拎起玄微玄明的后衣领,运着乘风法快速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玄明玄微被吓得哇哇大叫。好几次差点撞向大树,最后又突然紧急拐弯,衣领都快被扯破了!
最终,七拐八弯下,众人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山丘前面。
这处凸起的山丘不是很高,在山壁前,一丛丛灌木随意地生长,还有几朵山野花点缀在其中。高木林立,将绝大多数山壁景色给遮掩住。
而在山壁上,除了几株普通的花草,稍稍醒目的,便是颇为繁茂的藤蔓了。一条条垂下来,枝叶交错,完全将半边山壁点缀成一道绿墙。
看上去,整个山坡并不算吐出,甚至由于树木的遮挡,玄远等人若不仔细看,几乎都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翠鸟在元乐脑袋上盘旋了一阵,随后在七八米的高度,一头扎入了山壁某处。
三个家伙一阵惊呼,最后目光灼灼地看向玄远,元乐两眼更是几乎要冒出星星来——其用意,不言而喻。
不过玄远没有贸然展开动作,反而是仔细观察着这座山丘。
最后摸了摸怀中的三道布帛,玄远下了决心。
左手右手拎一个,背上再背一个,玄远一提身子,朝着山壁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