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
当身穿警服的墨馨瑶和萧弇依着指点,走入病房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一手持着念珠,一边专心的念着佛经。
“你们找谁啊?”原先两人还不好意思打断老人,倒是那老人家先回过了头,满脸诧异地询问起了两人的来意。
这是一间两人间,旁边病床从两天前她住进来就一直空着,想来这两个警察同志要不是跑错了门,大抵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都说警察找上门,准没好事!
只是她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要说作奸犯科的话,就她现在这样子,单单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身体素质不是。
“是田大妈吧!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下情况!”墨馨瑶见老人主动问起,一方面怕吓着老人,也就一脸微笑着,开门见山的主动提起了来意。
也正是此时,那个“人有三急”后一步迈入病房的儿媳妇,三步并两步的来到老人的耳畔,就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没两句,老人那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就知道,废屋那里早晚都得出事——”
事情虽说已经过了两天,但当再次提起,田大妈那脸上还是不自然地变了变,显然对于那晚的事,还是心有余悸,只觉得背脊发冷,浑身哆嗦。
在这里需要交代一下的是,田大妈家的房子,与村里其他的房屋一样,是面阳而建,也就是俗称的“朝南房”。
案发的旧屋,说起来就比较诡异,只因它并不按着传统的“朝南房”来建,而是面向了“正西”方来造。
就算是不按着风水的说法走,这朝西的房子,一到大夏天,那火辣辣的西晒热,也不是盖的,一般人家那受得了这个。
这田大妈家的两层小楼,算起来是与案发的旧屋最近的,也是面向稻田的第一排,而作为案发地的旧屋,就在数十米外的稻田边上。按着地理位置来说,两家的房屋,正好成了一个直角。
如果打个比方的话,案发地的旧屋是一个侧放的电影屏幕,那田大妈家的屋子,正好是电影院里的头排头坐。只是看起来比较吃力和别扭,屏幕与人常规的正常视线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
这个年代,在他们田家村那里,很多人家按着城里的习惯,也在屋内建了抽水马桶。可有些人家的茅房还来不及改造,就依着原先的的样子,建在了主屋外,只是这样一来,晚上起夜多少有些不便。而田大妈家也是同样的情况。
两天前的夜里,半夜起夜的田大妈刚从茅房出来,却是被一阵悉悉索索地怪异响动给吸引了注意。随着耳朵,抬头往声音来处望去,这田大妈差点没当场吓得摔瘫在地上。
只见,那一夜惨淡的月光下,在深沉的夜色中,矗立在一片稻田边地旧屋旁,影影绰绰地似乎有一抹亮眼的红色,恍惚间仿佛是一个飘忽晃动着的人影。开始,田大妈还以为是自个儿睡得迷迷糊糊地,脑子有些犯浑。
当她甩了甩头,又是揉眼,再次抬起头,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看错时,这心啊,都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连那昏黄的大眼珠子,都差一点被吓得跳出眼眶,夺眶而出。
在寂静的夜幕中,随着“吱呀”一声,陈旧的木门声响起,一阵阴风掠过,远远的破屋外,一袭红色的长裙随风微扬,就着那一头长长的黑色头发,飘忽着,就消失在了那旧屋内。
再联想到平时,那间早已没有人住的旧屋,常常听人说有不干净的东西,田大妈这一吓,可不单单是被吓蒙了那么简单,而是直挺挺地被吓得厥了过去。
直到两个小时以后,被同样起夜的儿子给发现了,才被扶进了里屋。
虽说是夏末交秋的季节,但不管怎么说,大晚上的本就风寒路中的,这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比不得年轻人,本来就体弱,在加上没遮没盖的,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躺了进两个钟头,当时身子就抵不住了。
第二天天刚一擦亮,田大妈就被儿子、儿媳妇张罗着送进了医院。
“田大妈,当时你没看错,两天前的深夜,确实是有一袭红衣的长发女子进了那破屋?”听到老人的叙述,刚出校园的萧弇多少有些激动。
“是啊,那头黑色的头发可是老长了,再加上那随风飘起的大红色大裙子,我敢肯定是个女的。要不,这年头,你可曾见过有男的穿裙子的!”病床上的田大妈说到这,仿佛又想起了当天晚上的情景,在大白天的现在,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而病床上的田大妈没有注意到的是,听到她的话,那个双手环胸,靠着墙站着的年轻的男警官眉头微皱,似乎陷入了沉思。
“那大妈,你可有看清楚那女裙子的脸?”一直认真地作着记录的墨馨瑶,此时又问道。
“诶,姑娘你可是说笑了,我这老婆子,好歹到了这把年纪,在那黑乎乎的夜里,能看清几里外的东西,是什么色儿就不错了,哪能指望看清人家的脸啊!”
“呵呵呵呵,也是——”墨馨瑶此时嘴角也是直抽抽,想不到思路清晰,嘴皮子也挺利索。
“可田大妈,为什么你看到那暗夜中,出现在废屋前的红裙子会那么怕?还有,为什么你们那里的人都说那个屋子不干净?是不是在你们那,有些故事、说法是我们外人不知道的?”
听到这,只见萧弇脸上满是微笑,满脸的好奇宝宝的样子。唿扇着一双俊目,满是好奇地看着老人。就像是小时候,缠着奶奶讲故事的小子,满是求知欲。
作为一名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中,从小受着无神论教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教育的大好青年来说,与大多数人一样,萧弇自然对这些超自然的东西,抱着一种似是而非的态度。
特别是作为一名警察来说,又怎么会轻易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但正所谓好奇心人人都有,他也不止一次的听到村子里的人小声议论,捣鼓说,那房子有不干净了。
秉着好知青年,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气神,萧弇很好的以行动阐释了“十万个为什么”那旺盛的求知欲。
“你这个小伙子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要是你们不嫌我老太婆啰嗦啊,我就给你们好好捣鼓捣鼓!再久了我也不知道,我一个七十多的人了,而且又是外村嫁过来的,有些事,我也是听上一辈的人说的。”
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田大妈仿佛也很乐意同这两个年轻人讲那过去的事,一脸乐呵呵地。
“没事,大妈,我们俩啊,今天就是来听你捣鼓捣鼓的,也好长长见识!”墨馨瑶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带停地,准备做些记录。
“诶,要是不耽误你们事儿啊,我可就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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