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花园。
云雀飞过,带走阵阵轻鸣,落叶搅动了静谧的湖水,涟漪轻摇,荡起一圈圈波纹,小水鱼欢快的跳出水面又落下。
金亭奢华雅致,立于湖面上,走廊曲折,一路摆着的花叶随风摇曳,芳香弥漫。
树木掩映之下,琴音缠绵婉转,余音绕梁,十分动人。
曲罢,婉妃一双肤白如脂玉的手轻轻搭在琴弦上,笑容温婉,“皇上,臣妾这曲子弹得可好。”
皇上慢悠悠的喝了杯茶,朗声笑了笑,“爱妃的琴艺真的是愈的精湛了,朕听着都回不过神了。”
婉妃笑容一僵,又很好的遮掩了过去,“皇上喜欢听,臣妾就想着多练练呗,近些日子连溪忙着没来宫里,没人陪着说说话,也想念的紧。”
“以前无聊了还有吟妃妹妹陪着呢,现在……”
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
指尖随意的拨弄了几下琴弦,带了几分哀婉。
皇上却是猛的沉了脸,语气有些不善,“爱妃好端端的又提她作甚!”
吟妃与九公主自那日从云清寺回来后,便罚了禁足,现在还不能出门,虽说背后到底是谁作的妖并未查清楚,但九公主也触了皇上的禁忌,对皇后如此不敬,所以肯定要罚了。
“皇上……”婉妃咬了咬唇,目光沉痛,“锦儿她也小,不懂事,知道错了,妹妹她也是操着心呢,知道轻重的,关了这么些天,昨日臣妾还听说锦儿哭的可伤心了,皇上……”
他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是想让他撤了禁足。
皇上也是打心底宠爱九公主的,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他拍了拍婉妃的手,笑了笑道,“也就爱妃你最心善了,还懂朕。”
婉妃眸中带着羞涩,抿唇一笑,“皇上这是哪里话,锦儿年纪小,又是娇滴滴的公主,臣妾也很喜欢呢,对妹妹也想念着呢。”
皇上叹了口气,“也罢,就按你说的这样吧。”
“多谢皇上垂怜了。”婉妃又笑道。
皇上还待说什么,一旁的公公却是侯着了。
他挑了挑眉,问道,“找朕有事?”
公公走上前,看了眼婉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头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上听罢,脸色一变,神色间也多了些怒气,也不管一旁的婉妃,起身就出了亭子。
“马上备轿,朕要出宫。”
陈府。
龙清洋一脸风雨欲来的愤怒,“五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寒远神色自若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大哥要是不懂,那我就再说一遍,本王要开棺验尸。”
龙清洋气极反笑,“五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慕礼明天就要下葬了,死者为大,你这是不敬,你还想要搞得他不能安息吗!”
“不是本王想搞大事情,难道大哥你就没怀疑一下里面躺着不是陈公子吗?”
“简直是荒谬!”陈学士也怒了,“五殿下,您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还是您觉得我们陈府好欺负,慕礼死了是我亲眼见过的,怎么可能不是?”
龙寒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百密总有一疏,本王既然查清了事情来龙去脉,又怎会不知情,万一要是有问题呢,只需大哥与陈大人同意本王开棺即可。”
龙清洋看着他,神色冰冷,“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不说出来,还要验尸?”
龙寒远轻笑一声,“空口无凭,自然不如证据来的快。”
“你……”
正在几人僵持间,外头一声高喊声。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皇上头痛的揉了揉眉眼,沉声道,“都起来吧。”
怎么恰好这个时间皇上也过来了?
龙清洋与陈学士对视一眼,目光晦暗不明。
余静烟也稍微松了口气,再吵下去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龙寒远突然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臂。
她身体一僵,扯了扯唇角,又点点头,最后还是不动声色的又退开了几步。
秦晓那边的事已经稳妥搞定了,这人还想干什么。
龙寒远看了眼原本就离的就不近的两人,目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问道,“老五,听说你一早就回京城了,案子可查清楚了?”
龙寒远回道,“回父皇,已经查清了,但现在儿臣需要开棺验尸,我怀疑里面的那个不是陈公子。”
陈学士忙道,“皇上,这怎么使得呀……”
皇上又看了眼神色坚毅的龙寒远,皱了皱眉,问道,“此事非同小可,老五你确定?”
龙寒远淡然一笑,“儿臣确定!”
皇上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好,朕准了。”
龙清洋与陈学士看向龙寒远的目光里,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待几个侍卫合力打开棺盖时,一眼看去,里面躺着的确实是陈慕礼,尸体还保存的很好,棺材里还带着许多华丽奢侈的陪葬品。
一旁的仵作得了令,连忙上去了,虚虚的拜了一礼,然后检查尸体起来。
龙寒远也走了过去。
仵作当然检查不出什么端倪,这替换的尸体确实很像,一般人还真是查不出来。
龙寒远带着他过来,也不过是给个面子而已。
仵作顶着众多的压力,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龙清洋冷笑一声,“五弟,若是检查不出来,你想怎么赔罪?”
龙寒远挑了挑眉,没回答他的问题,淡淡道,“陈大人,不如滴血认亲如何?反正不管本王如何说,你们都会不信。”
一语出,满堂皆静。
陈学士闭了闭眼,敛去眼中的情绪,开口道,“好。”
余静烟从龙寒远刚上去时目光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心里也是有点担心的,此时见他突然看了过去,心里一个咯噔,她面无表情的又转过了脸去。
龙寒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虽然她的反应如往常一般没什么变化,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卡在了中间,令人好不自在。
下人很快就端了一盆水上来。
仵作熟练的把陈慕礼的血放到了盆里,陈学士看了眼那一抹红色,终究也还是放了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