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俊站在松江码头上,他的身边,就是北海志愿军的水师旅旅长冯紫菁。
他们两人刚刚登6,在他们身边,是正在登6的北海志愿军第二旅的部队。
士兵们有的牵着战马,有的搬运各种物质,正在紧张地忙碌着。虽然很辛苦,但是却个个精神抖擞,兴奋异常。
秦钟、史松、莫力克三个团长,正在指挥自己的部队,紧张地忙碌着。
莫力克是个外高加索人,他是原来的马木留克奴隶兵的领。因为具有一定的威望和组织、指挥才干,在后来以马木留克奴隶兵为基础,一些流人为新鲜血液组建的团里,就当了团长。
松江登6战,进行得异常顺利。
因为这里是一个重要的通商枢纽,所以三藩在这里驻扎了三百兵马。
三百兵马虽然不少,但是,对于冯紫菁的两千多水师来说,还是不堪一击。
开战后不到半个小时,北海志愿军就占领了码头,连陈也俊的第二旅都没用上。
现在,第二旅开始登6,一部分水师部队,则去占领松江府。
松江是长江的入海口,冯紫菁将从这里溯流而上,进而控制长江航道,阻断三藩的南北交通。
随后,陈也俊就将沿着长江北岸进攻,沿江攻占江北的一戏列重要城镇、此后,就将会师北上,逐步向直隶推进。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就几个月过去了。从北海起兵时,这里还是大德王朝,到了这里,竟然就变成了天顺皇朝。想起来,叫人不免感慨。”
冯紫菁看着见面,心潮起伏。
“冯旅长既然感慨,何不赋诗一。”
“陈训练长,还是免了吧。我若是赋诗,将来传了出去,还不叫珉长官笑掉大牙了?”
“这话叫你说的,珉长官哪里就有那么小气了?叫我们在这里登6,叫冯幕僚长在泉州登录,他从盛京威逼帝都,这样的大手笔,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是啊,三藩万万想不到,我们竟然会是这样的打法。若是他们听说了我们在这里登6,定会以为我们疯了。”
“这一下,我们就将三藩的后方截为两截,冯幕僚长攻下光州赋税之地,我们占据江浙赋税之地,以后三藩再想筹钱,可就难了。”
“珉长官若是入了关,我们这里再打响了,三藩可就顾得了头,顾不了尾喽。哈哈,每每想起如此打仗,心里就莫名痛快。”
“三藩的军队,还是有些本事的,还是不可轻敌。”
“陈训练长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就先走了。”
冯紫菁告辞,回到船上。没一会儿,水师船队继续前行,沿江而上。
陈也俊挥手,召来了秦钟、史松、莫力克三个团长。
“陈训练长,我们何时出兵开战?”
“明日开拔,史松,江北的南通府、泰州府、扬州府归你了。秦团长,莫力克团长,江南的的嘉兴府、苏州府、无锡府、常州府,镇江府归你们两个了。”
“我给你们一个半月,然后在金陵会师,共同攻取金陵。怎么样,能做到么?”
“没问题,陈训练长。有一个月就够了。兵锋所至,攻无不克。”
秦钟拍了拍胸脯。
“好,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到时候谁做不到,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注意节约弹药。我们现在这些弹药,必须坚持到腊梅花到来之时,才能获得补给。否则,你们就拿着步枪当棍棒去跟三藩打吧。”
“陈训练长,我们还有弓箭和马刀呢,这些功夫,我们可是没落下。”
“是啊,陈旅长,我们马木留克兵,还有弯刀呢,我们的弯刀技术,可是没有别人会的。便是没了弹药,也是不怕的。”
“你们的斥候都派出去了么?”
“已经出去了。”
“尽量去寻找那些老府兵团的人,叫他们给你们提供情报。”
“侦察队已经带上了他们的住址,只是过了这些年,不知他们是否搬家了。”
“也是啊,这两年改朝换代,也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但愿这些老兵们还好。”
“陈训练长放心,咱们的老兵们,都会识文断字,又在卜奎学了手艺,便是混得再差,也差不了哪里去。”
“但愿如此吧,将来见了他们的面儿,问问他们混的如何。若是混得不好,就训斥他们一顿。当初珉长官如此叫他们长进,若是再不风光些,也就太不争气了。”
“好,这事儿我们愿意干,”
要说有些事情,也就是天意。
就在几个人议论此事时,一个幕僚带着一个工匠打扮的人过来了。
见到了陈也俊,就给敬礼。
“报告陈训练长,秦营长,曹无忌前来报到。”
这人行的礼,竟然是府兵团的军礼。
“曹无忌?你是涿州府的那个曹无忌吧?”
秦钟对此人有些印象。
“谢谢秦营长还记得我,我就是涿州府的曹无忌。”
“对了,果然是你,我记得你不是回老家了,怎么会到了这里?”
“报告秦营长,当初你不是叫我教林姑娘骑马射箭打枪么,卜奎府兵团裁撤时,我说要回家做生意。林姑娘告诉我,说她父亲林如海老爷在苏州有些故交,叫我到这里找他们,做些生意。回家之后,也没什么生意好做,我就到了苏州,这几年就在这里做生意。”
“曹无忌,看你这身打扮,生意似乎做的不怎么样啊,刚才陈训练长还跟我们谈及此事,若是见你们混的不好的,就要训斥你们一顿。当初珉长官那么苦心地教你们,你们可是给他丢脸了。”
“嘿嘿,秦营长,先别急着训我,我给你们几个看些东西。”
说着,曹无忌就从衣袖里,掏出一沓银票来。
“几位长官,你们看看,我有钱。这只是随身带着的,在苏州府,我还有宅子呢。别看我表面上就是个锡匠,其实我在贩盐贩米。”
“为何如此掩藏?”
“这不是财不外露么。表面上做锡匠,背后里我就做东家。”
“呵,你还真有些心机,不错。没给珉长官丢脸。”
“珉长官来了么?”
“没有,珉长官在盛京那边呢。怎么了,曹无忌,你的眼里就只有珉长官,就没有我们了?我们就不是你的长官了?”
陈也俊笑着打趣道。
“陈训练长言重了,你们自然也是我的长官。”
“怎么找到我们这里来的?”
“我听说是北海的人打来了,就寻思这是你们。到了这里一看这阵势气派,就知道是咱们老府兵团的人。咱们府兵团的人,走到哪里,都认得出来的。”
“嗯,不错,曹无忌,你既然是做盐米生意的,今后就帮着咱们们采办盐米吧,到底是自己人,我们也放心些。”
“如此就最好了,巴不得给府兵团出力呢。各位长官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采办好,不赚你们的钱。”
“该赚钱还是要赚钱的,只要不是过分了,该给你的钱,就会给你的。你既然在这一带做生意,对这里的情形想必很熟吧?”
“我也正想这此事呢,这里的各方势力情形,我倒是都知道一些。”
“好,就找个地方,给我们详细说说。我们正好需要各方情报呢。”
“我请各位长官吃酒,边吃边聊。”
“此时正有军务,吃酒免了,就以茶代酒吧。”
秦钟等三个团长回去交代了一番,就回来跟着陈也俊和曹无忌向码头里面走去。
转悠了一会儿,才找到一家茶铺。
此时茶铺里空无一人,连老板和伙计都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见到交战,扔下铺子躲藏起来了。
几人也不客气,就进了茶铺。曹无忌自己进去找了茶叶,烧了水,拿出些散碎银子留下。
没一会儿,水开了,几人就坐下喝茶。
“这里是江南水乡,河网纵横,沟渠遍地。虽然也是一马平川,倒是跟卜奎颇有不同。要是打起仗来,到时还要小心些。”
曹无忌到底是府兵团出身,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军事经验的。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有所准备了。目前这一带何人为主将?兵力多少?都在何处?各处有多少?”
“目前这一带的主将,就是西宁王的弟弟李国信,他目前常住金陵,手下统辖三万多兵马。其中一万两千人,是从西南过来的三藩兵马。其余的都是前朝归附的兵马。”
“那一万两千人,是他的嫡系,目前都驻扎在金陵。其余兵马,分散驻扎在扬州府,苏州府、无锡府等处。因为都是前朝的兵马,平素缺乏训练,军纪涣散,装备简陋。当初我曾见过他们跟三藩兵马交战,战力跟我们府兵团无法相比。看他们打仗,既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就像是玩儿一样。”
“李国信的嫡系战力如何?”
“倒是比前朝兵马好上许多,但跟府兵团相比,还是远远不如。”
“虽是不如我们,但他们人多势众,倒也不可轻视。真的打起来,还要谨慎。”
“那是自然了。依我看,这里是平原之地,野外没有天险可守。行军倒是比较方便。但是,这里是江南富庶之地,各地城墙都比较坚固,军械粮草也充足,这倒是不可不防。”
“你们看看,咱们府兵团出去的人,到底跟别人不一样。曹无忌如今做生意,都有如此见识。”
“陈训练长,让我再回府兵团吧。”
“哦,生意做得好好的,为何又要回来了?”
“你们到了这里,一定是要做大事儿了,我可不想落下了。”
“呵,连你也看出来我们要做大事儿了?你说说,我们要做什么大事儿?”
曹无忌喝了一口茶,然后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说了句话。
“是不是珉长官要做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