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柴安安给陆铖的留话是:“如果你想起来有杏子这个人时,请告诉我。或许从她的身上找出突破口。”
陆铖一直把柴安安送上车,直到柴安安的车开出薏园不见影,陆铖都处于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陆氏祖宅、大宅分别一个在山上一个在繁华都市里,两宅的佣人总数陆铖是知道的,可是具体到人,他还真从没关心过。是从佣人里一个一个的查,还是问问父亲陆薏霖,陆铖一时之间还没定夺;因为从某种预感上,他认为父亲是回避谈当年的事的。如果真找出这个人,母亲郝玉如留到如今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呢?可能一时之前,郝玉如也不知如何回答。
郝玉如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在一间只有她自己的屋子里进出不能。所谓沧城第一富贵女人的称号对她的现状来说像是南柯一梦。
也就在这样完全安静的环境里,她才有机会想一想她这一生走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当她十岁时看到穿着军装的堂兄时,她想她也要那样。于是高中毕业那年她报名入伍,成了当地两个女兵中的之一,那年她十七岁。
以她的长相、才情呆有文工团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她有清甜的嗓音。可是她竟然抓住一个偶然的机会,转了兵种,后来又入了特勤队,她的成绩不管在任何项目上都是女兵中的第一。
二十一岁时,她已经是一个身经多场特殊任何的老兵。那年因为一个任务中,她喝了一杯酒,酒里面对心脏伤害极大的药。任何完成后,她住了三个月医院,然后就离开部队到了沧城警队。
因为她是生面孔,没有正式入警就以郝彬如妹妹找工作的身份进了薏园。那时的沧城自生个乱字了得。浪沧夜唱和薏园的明争暗斗那都是小儿科,各种势力的角逐才是最危险的。就薏园的各种交易毒品、军火、人口贩卖……经她手传递出消息的就答数十起。因为她是兵出身,性格沉默,又加上刻意的表情木纳,加上郝彬如的袒护,她在薏园没有被任何人怀疑。
再就是她做事认真,对薏园的管理规规矩矩按条例办事,从不因人而异;薏园地事,只要是她在参与都会办的让陆家人满意,升职成了她不能拒绝的事实。
当然,最后升到老板娘这个职位上时,她是犹豫不决的;可是穆明剑竟然认可了这件事。那她也就没有理由不答应,因为陆薏霖对她的另眼相待,她也是有感觉的。
后来她怀了陆薏霖的孩子,当然也就嫁给陆薏霖了;因为她是从小受传统教育长大的,对女人的婚姻订可程度上,还是觉得最好从一而终;而且做为女人,有了孩子就等于多了一重身份,那个身份是让她更加无所顾忌的要去袒护亲人,想要更加强大起来。
无疑,她做到了。
可是走到今天,失去自由时,她的心竟然十分平静,甚至有时嘴角还有些笑意。
白天,有亮光时,郝玉如也是闭着眼的,她只想让一些快乐的画面来消化现在的境遇。
晚上,她也是闭着眼的,因为她觉得到了睡觉的时候还是要睡,要不然女人就会老的快;就算这次她不会再有自由,她也要美丽的面对一切;就算是个囚徒,她也要做一个美丽的囚徒。
她不算时间,也不问时间,每次饭送进来时,她会吃两口,水也会喝一点。
活下去是人的本能,如何活下去是她不能选择的。
失去自由她也无怨念;因为她知道任何自由都是有规则的,违反了规则就会被自由反噬。
至于,为什么一天一天的过去,都没有人来问她问题,她也不急。不问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不用问,她的一切已经有人替她说了。二是还没到时候,规则那端的人还没做好准备。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有耐心等;因为她这一生走到了沧城富贵的顶端,已经得到了任何她想得到的。当然最让她能沉住气的,她自认为自己的事情不会祸及夫儿。
当于,她还能守得住这份沉静的原因是,她是违规了,可是她没有违背过自己的做人底限。
不知呆了多少天,她都以为除了送饭的不会再有人记得她的存在时,门打开了,有个声音:“郝玉如,出来。”
出屋时,被戴上手铐,她还是有些反感的。不过,接下来她是心凉。是呀,她得接受现实,现在她是嫌犯。
审讯室里的两个年青人她不认识,可是那个中年男人她认识——穆策。
穆策不是沧城的新上任的父母官吗?怎么亲自来审她呢?她郝玉如何德何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想到这时,郝玉如的嘴角有了一丝笑。
穆策竟然亲自端着一杯水放到了郝玉如面前。
“谢谢。”郝玉如这只是习惯性的礼貌一下。
“姓名?”书记员问询开始……
郝玉如一一回答。
她不打算隐瞒任何事实,也不打算多承认任何一件欲加之罪。
穆策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就让郝玉如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那个问题是:“你和柴郡瑜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有些大,我和柴郡瑜是多重关系。从社会安全上回答她是警我是纳税人,是警民关系。从女人角度上说,我们是姐妹关系也就是传说中的闺蜜。从隐密战斗线上来说,她是警司我是卧底,是上下级关系。”
听着郝玉如最后那一句,穆策一怔。资料上显示郝玉如从部队转业投奔哥哥郝彬如,并无其它身份。柴郡瑜提到郝氏兄妹时,停顿多、发怔多,说得只有郝彬如。
其中一个陪审忍不住出声:“卧底?如果真是卧底,那你这个卧底到了陆薏霖身边当上陆夫人,是哪门子的卧底?”
郝玉如心一动,难道柴郡瑜没有说出她的身份,还在保护她。她猜测的是柴郡瑜已经事发,怎么还有能力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