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调离码头的消息不径而走,公司里很多人一碰见就问是不是要走了,大伙有缘在一起工作了几年,相处得很好,问的人多了我心里感到像是在对同事隐瞒什么,是一种对人不信任的表现。为不引起误解,我想还是主动走访一些同事和知己,向他们告别吧。
下班后,我给肖兴安打了电话,叫他下班后不要去食堂吃钣,直接就回宿舍一起喝酒。
我很快到附近的食杂店买了二锅头白酒又去小炒店买了一些熟鱼烧肉类的配酒菜,提了一大袋到了肖兴安房子。肖兴安早已摆好了酒杯筷子等我的酒肉到来。
“今晚就我们俩尽兴地喝,不要任何人打扰!”肖兴安见我买了好酒好菜,眉开眼笑地说。
“可惜呀,枉有一套好房子没有女主人!我可想早点见到这房子的女主人,你可得给我抓紧点啊!”“可是呀,我没遇不上有这样的女主人,我有什么办法呢!”“你是不是对女人要求过高才遇不上的?”“绝对不是,我不开外貌公司,我不会太追求女人的美色,只要她有文化品行好,通情达理就行,就这条件也难见到,你说我天天上班下班没机会与外界接触,叫我去哪找?”
“那先喝酒,慢慢聊,干!”我端起满满一杯酒说道,俩人一饮而尽。
肖兴安已过而立之年,虽然在事业上成功了,他也清楚人生苦短,人的一生有几个3o年,他在为自己的独身而苦恼。我今晚来一是向他告别,二是想帮他解决终生大事。两人都满腹心事地一连喝下了好几杯酒。我举着没喝完的半杯酒说“兴安,今晚就我们俩,我们都说说掏心窝的话!今晚我有二件事要向道白。第一件事是向你告别,我要走了,而且走得很远,可能以后我们很难相见……”
“难道公司里谣传说你要去别的省是真的吗!你真的就不要我们这些兄弟了,我们可是患难与共的没二心的好兄弟啊!”肖兴安听到我真要远走高飞,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情绪激动起来,两眼泪汪汪的。
“兴安,你别激动,听我详细说。我先要纠正你的说法,不是我要走而是我干爹要派我去新兰省管理一个矿山,我也不想离开大伙,尤其是你。可是父命不可违,老人要我去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不会随意做出这样重大决定的,所以我要换位思考,站在他的角度想事情。过几天就要走了,走之前我都要一一同大伙道别!”我说完这段话后肖兴安情绪稍为平静了下来。
我继续说“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最主要的事,也是小弟走后最牵挂的事。就是你的婚姻问题,你老大不小了,光阴似箭哪,人生弹指一挥间等不起啊。有个人我想推介给你,不知你的意见如何?”
“谁呀?”肖兴安立即来了兴趣。
“你认识的,她叫卫英!”“那是你的人,她喜欢的是你,我哪敢要朋友身边的女人!”肖兴安反应很敏捷地说。
“你说错了,罚酒一杯,先喝掉,我再慢慢讲讲她的情况!”肖兴安爽快地一口干下了一杯后我把卫英的身世向肖兴安娓娓道来:“她父亲是深圳一个大商人。卫英曾经追求过我,但我把不和“官家”“富家”结亲的道理向她解释清楚后,她知趣而退。此后我和她一直以同事、朋友关系相处。她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男的是官家子弟,从小被父母宠成浪荡不拘的习惯,与卫英结婚后仍然四处沾花惹草,玩弄女人成性,夜不归家,和卫英结婚三年了还没有孩子。卫英再也无法忍受精神上的煎熬主动提出离婚。她完全可以呆在家里做应有尽有的深户闺秀,但她不做这种寄生虫,而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生活,光凭这点就够人家敬佩了!”我顿了顿,望着肖兴安问;“你会不会嫌弃她结过婚呢?说实话!”
“结过婚没结过婚不是主要的,我刚才就表白过,关键看人品,听了你的对卫英的介绍我已经对她肃然起敬了,就不知道她是否看得上我!”肖兴安从心底里流露出对卫英的爱慕之情。
“我走之前让你们见上一面,看到你们把关系建立起来了我就放心离开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做通了一方的思想工作,但不知道卫英这一边是否能过得去还是个未知数。
星期天,我来到黄毛的单人房里。经历了时间和工作的磨炼他成熟得很快,现在已经是副科长了,是公司最年轻的科级干部。
黄毛见我来到,像孩子一样高兴冲过来抱住我:“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有好长时间没来我这了!”
我坐定后说:“黄毛,工作太忙了,所以把你这臭弟弟忘了!”我故意调侃他。
我又以大哥哥的口气问:“现在工作上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我所负责的工作已是轻车熟路了,如真遇到什么难题不是还有你吗!”我一听黄毛的话,感到他还不知道我要走的消息。
“黄毛,今后你不要老依赖我,我要走了,大哥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去新兰省管理一个矿山,我们远隔千山万水,以后见面的机会极难,我不会再回来了。大哥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学会独立……”
“大哥……我不要,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哇!”黄毛突然听到我要走那么远的地方,就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失声痛哭。他抱住我,奔涌的泪水流湿了我的肩膀。
“好弟弟,别这样,冷静一点。我也不想离开你,离开朝夕相处的工友同事。我能结识你,有你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痴情的好弟弟是我今生修来的福气,我怎么舍得你呢!但是我身不由已,我和你一样是在吃公司的饭拿公司的钱,必须得服从老板服从工作的调配呀!希望你能理解!”我眼里挂着晶莹的泪珠对黄毛解释道。
黄毛止住了哭,抬起泪眼央求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新兰省,我要一直跟着你!”
我心里暗暗思衬着,想一想,黄毛的要求有道理,去那么远地方,人生地疏的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互相照顾更有利开展工作。
“好吧,我带上你一起去。不过那里是深山老林,生活条件很艰苦的,不比城里生活那么方便,你可要考虑清楚!”“不用考虑,再苦我也愿意去,再苦我也能坚持,你还不相信我吗!”
黄毛说的,我都相信,因为这几年他的成长就证明了他有一股吃苦坚守的韧劲。
一连几个晚上我都没回到干爹家里,一一去向原来的班友章给水、孔江湖、李大江等以及同事陈秘书、邓主任、金部长、陈有志、马荣天同事告别。这些都是我同甘苦共患难多年的同事加兄弟,每当我说出“告别”二字时,他们就忍不住与我抱头痛哭,真是相逢时难别亦难,情深如同手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