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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戎望着马背上的人儿,一时也不知自己心中在想什么,却是突然想笑。
秦晋究竟是怎么把人请来的, 她性子也是有意思,在包子铺见面,居然也应了。
青年公子抬步上前,沈卿卿见着他前来的时候微怔, 心中的不确定很快就消失。她撑着桐月伸来的手跳下马, 动作利落。
嬴戎要靠上前去的脚步就打住,朝她拱手打招呼。
“扈从失礼, 还望娘子海涵。”
沈卿卿隔着白纱打量他。男子五官俊秀, 她想到的第一个词是如玉无暇,一双眼眸温润明净, 好似春日晴空,给人温柔平和的感觉。
这是她次见着这公子的真颜, 在土地庙的时候,他可是一直斗笠不揭,不想姿仪如此出众。
他的父母该是何等相貌。
沈卿卿敛神,屈膝浅笑道:“公子言重了。”
她声音轻轻柔柔, 十分悦耳, 嬴戎微微一笑,比了个相请的手势。
早有人已入店内准备, 寻好一个角落的位置, 相比大堂中间, 算是安静了。
两人单独坐了一桌,秦晋几人就跟着桐月挤到前边一桌,将将好将两位主子的身影都遮挡住。
沈卿卿坐下后想到什么,喊了声桐月,婢女笑吟吟拎着两个竹子做的盛器过来,放到桌上。
“这是前边卖的豆浆。”女郎伸手拔了上边的软塞,嬴戎会意,将手边的空碗递了前去。
甜香的味道就鼻尖飘散。
“你尝尝。”沈卿卿将倒好的豆浆推到他跟前,“我小时候常到这家,味道还不错。”
青年公子笑着谢一声,很斯文地浅抿小口。
沈卿卿就眨了眨眼,“不好喝?”
嬴戎动作一顿,抬头奇怪地说:“娘子何以为。”
“那是......”她还想说什么,又见他还是那样小小的抿一口。
沈卿卿明白过来了。敢情是青年公子太过斯文,她自己误会了。
她抿抿唇,到底没忍住笑了出声。
还是回见这样用饭的,即便是她堂兄那样的读书人,吃饭不也是大口大口的。
女郎突然笑,嬴戎更加奇怪,不知道她有什么开心的事儿。
伙计在这时上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冒着白雾,面皮细白松软,一看就让人十分有食欲。
沈卿卿抬手将白纱撩起,放下豆浆的嬴戎抬眼就见到她尖尖的下巴,再是一双润泽的红唇。
他微微一怔,很快又移开目光。沈卿卿将白纱分于帽檐两侧,又取了方帕子出来,不客气伸手要去取包子时,现对面的人双眸只盯着桌面。
“公子?”她奇怪地唤了声。这人怎么看着桌面,不拿包子?
是她太不客气了?
嬴戎闻声才抬起双眸,眸光只在她面容上快一瞥。
“娘子请用。”他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沈卿卿点点头,这才用帕子包着捏了个包子,放到嘴边。
那头,嬴戎却是另有心思的执着筷子慢悠悠夹着包子。那日见她时是晚上,又是惊鸿一瞥,只记住五官特怔,这白日再见其容颜,是有几分惊艳了。
她还将头剪了,刘海遮着眉,比那晚上瞧着少了几分柔媚,变得俏丽可人。
但实则性子嘛......嬴戎又想起被整得惨兮兮的卫永嘉,她外表可真有欺骗性。
“公子再不用,包子就该凉了。”
女郎提醒的声音再起,嬴戎敛神,扬着轻轻地笑掩盖种处思绪,小小咬了口肉包子。
捧着包子的沈卿卿实在是忍峻不住,问道:“公子向来都这样吃...包子吗?”
什么?
嬴戎低头看包子,莫名。
“我听秦扈从说你喜欢吃包子,但这样一口咬下去,只是皮儿,陷还在更里边。能有什么滋味呢?”特别是这样的肉包子。
青年公子神色明显一顿,谁喜欢吃包子?
他?
随后不动声色瞟了眼前边一桌的某个身影,握着筷子的手就用力几分。鉴于有双还充满好奇地眸子瞧着自己,他勉力压下复杂心情,说:“家中的包子,比这外边做的个头要小一些。”
原来是吃食|精致,才养成这样的习惯。
沈卿卿终于恍然,他这可是锦衣玉食养大的,瞧这一身气度也该是,上回他给她的点心也是小巧精致。她就扬了笑,将手里的包子举了举,示意他看过来,在他的注视下咬了一口。
嬴戎就见到她脸颊鼓起了小小的一块,又见她轻抿唇,用舌尖将唇上沾的些许碎末亦卷入口中,声音有些不清地说:“外边的包子要这样吃。”
他又怔愣了,眼前还仿佛闪过她方才一现而闪的粉色舌尖,心头莫名重重一跳。
——小娘子们都是这么吃包子的吗?
极少与女子相处的嬴戎仿佛现了新大6,视线落在她微鼓的粉腮,竟觉得这样的吃相还蛮可爱。
“老板,再来十个包子。”
桐月的声音突然响起,引得同桌的两人都看了过去。她手中还捏着个吃了一半的包子,说完话直接就全塞嘴里了,脸颊鼓起成小山包。
嬴戎:“......”
并不是所有小娘子吃相都一样。
他默默移开视线,沈卿卿笑道:“我婢女食量比一般女子大。上回在土地庙就多有劳烦,今儿这包子还是我请吧。”
“再来十个包子的银子,我也还是付得起的。”
他并不同意,女郎低头又咬一口肉包,细细咽了又笑吟吟地说:“可我不想欠公子人情怎么办。”
嬴戎目光一凝,从她笑容中读出几分疏离。她被审视着,却很坦然:“对,就你想的那样,我为了还人情才会同意到这儿来的。毕竟,我也不想深究这萍水相逢的事,也不愿将人心想得太坏,何况公子说过。你是商人对吧。”
商人无利不往来。
总该有目的,她又不真傻。
她爽直利落,一语见地,倒是叫嬴戎连反驳都无反驳。
他确实是有目的接近,尽管可能和她想的有些出入。
聪明的女子总是难相处的,嬴戎也是无奈,但没有被人戳破心思的尴尬,反而极磊落:“我确实是有目的接近娘子,却非歹意。”说着又觉这说法不能叫人信服,索性不多说了,喊了秦肆送样东西过来。
看到小小的包袱递到手中时,沈卿卿笑容里就多了几丝玩味,眼眸内的光亮得似会灼人。
她打开包袱翻了翻,沉吟半会后说:“那我就先姑且信了吧。”
嬴戎朝她拱拱手,笑得真诚温润:“可以把姑且摘掉。”
女郎却是不再言语,只埋头吃包子,青年公子也跟着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咬着。原本还觉得挺香的肉包,竟是有些没了滋味。
很快,沈卿卿就付帐告辞,嬴戎亦站起身相送。
走到门口处,她突然回身,逶逶白纱轻扬。
“公子如何称呼?”
嬴戎未曾想到她会问起这个,温声回道:“戎。”
容?
“小女子又承了容公子一份情,下回若还能再见,再请公子吃包子。”说罢还愉悦地笑一声,“我叫沈卿娘。”
女郎施施然上了马车,嬴戎立在台阶下,沈卿娘三字仍萦绕在耳边。
她这算是信了自己没歹心了?
“秦肆。”他喊来扈从,吩咐道,“可以把信送给顾将军了。”
秦肆应声,施一礼便快离开。
秦晋望着走远的马车,低声问:“公子,我们是否该启程往都城了。”
“青州事未毕,且离那日子还有近三个月,不着急。”嬴戎淡淡一笑,神色虽平和,但那笑却不让人觉得平和,反倒隐着几分冷意。
秦晋见此立即闭嘴。每每说起都城,自家公子总是这样的表情。
青年扬扬宽袖,转身上车准备打道回府。在登车前,他想起什么,抬手拍了拍秦晋的肩膀:“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喜欢吃包子。等哪日你能成亲,我一定给你封份厚礼。”
请人小娘子吃包子当借口,也只有他想得出来,叫人一眼看穿心思,想想自己这当主子的都觉得丢脸。不怪沈卿娘那般警惕他的。
年轻扈却被这话闹得莫名奇妙。
他自知刚才请人的借口有那么些蹩脚,人不是应了么,你们还相谈甚欢。可那句哪日他能成亲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加个‘能’字。
只是青年公子根本不再给他张嘴问的时候,玉树般的身姿已让帘子隔挡。
桐月倒是瞧见了,默默观察小会,现他单纯是为自家娘子挡雨,也就没有做声。毕竟人家是整个身子都在雨中,锦衣华袍的贵公淋得跟落汤鸡一样。
“——拉!”
斜坡下众儿朗齐声高喊,用衣服临时凑成的绳子在他们用力中一把拖上了水中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