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宣布了商议结果,台下旁支自然欢呼雀跃,如此一来,一些小门小派也有机会跟三大家族进行角逐,虽把握不大,但好歹比完全没有机会强。
外围分报了十三人,其中“虎方门”便有三人,“澹台家”两人,“明月楼”两人,余下六人慕容白便不知门派底细。
慕容白站在台上,细细观瞧,觉得明月楼那两人衣着华贵,两人好似孪生兄弟一般,高矮形状相差无几。
十三人分别拿了号牌,第一局是“虎方门”乐庚尧对阵“明月楼”真霜子。乐庚尧年岁稍长,生的虎背熊腰,脸上油光锃亮,手里拿着一把圆环大口禅杖。真霜子脸色微白,眉眼娟细,只带着一柄折扇。
两人抱拳行礼,乐庚尧怒喝一声“看招”举起禅杖,便使了个“泰山压顶”,气势汹汹,加上禅杖力沉,使将起来更加威风,台下虎方门人见他手中禅杖飞舞,拍手叫好。
真霜子微微含笑,待禅杖离身只有两三尺,腰身忽向后一缩,脚尖轻点,如飞蛾一般向后划出去,乐庚尧禅杖收势不及,“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慕容白只觉脚下一抖,心想:“这肥头大耳的呆头鹅,禅杖那么沉,舞将起来费力,人家也好避让,倒不如先弃了禅杖近了真霜子的身再打不迟。”
他虽这么想,但乐庚尧却不这么认为,只管将手中禅杖舞得密不透风,真霜子一时也不能近他的身,只在他身边腾挪移转。
慕容白见真霜子身法飘逸,心道:“这大家伙要吃亏。”未等他想完,真霜子果待乐庚尧力势稍怠时欺近他身旁,手中折扇“噗”地一声打开,上画着一棵盘曲古松。左手手指交叠,迅疾驾起一道青光,在乐庚尧“肩贞、肩髃、缺盆”三处点了一下。
乐庚尧顿觉手指麻,完全使不出力来,禅杖应声落地,猛一个翻身,待要去捡,哪知真霜子一脚便踢在他脑门上,顿时耳门作响,举目只见天地旋转,站起身来,晃了两晃,“咚”地一声倒下去。
虎方门连将他抬下去,真霜子对着台上台下行完礼才走下来。
第二局是慕容白不知门派的两人对峙,两人在台上呼来喝去,慕容白也没心思看。自找了小环,拿了点心来吃。
谢流芳靠过来,道:“你早上没吃饭?”
慕容白自顾咬着松花糕,斜着眼,道:“要你管。”
谢流芳道:“我哥哥说这次比武,你们家胜算不大呢。”
慕容白顿了顿,喝了口水,道:“你哥哥又不是神仙,他还能预知?”
谢流芳凑近身来,道:“他说你们府上端云、栾师兄都中了毒,跟谢岚师兄一样,折中算来,你们家就吃大亏了。”
慕容白道:“谁说的,这不还有我嘛。”
谢流芳抿嘴一笑,也不答话,神情古怪地走到谢流云身后。慕容白只得翻着白眼回敬。
台中比武约过了一个时辰,甄选出来的,有虎方门薛蟠、常力,明月楼真霜子、秋无痕四人。为了确保公平,太白让明月楼、虎方门各派一人出来抽签,薛蟠抽了一号,真霜子也抽了一号,两人为一擂,剩下两人再一擂。
薛蟠使的是一柄明月判官笔,轻巧异常。两人各行了礼,真霜子知道不能再在武器上占便宜,率先祭出折扇,那折扇便如一股旋风,直向薛蟠面门打来。
好在薛蟠伸手敏捷,右手判官笔一勾一带,便将折扇的度降下来。真霜子双手快舞动,那扇子也跟着上下窜动,薛蟠只是不紧不慢地见招拆招。
忽听真霜子“哈”第一声,脚下左右画出个半圆,双手手指一叠,双足一顿,整个人直冲天际,身边气流快旋转,跟着形成一股强大漩涡,台中的薛蟠险些站立不住,连忙顿了顿身形,深呼口气,两手腕交叠,拇食指一合,周围的气流总算稳定下来,跟着尘土飞扬,刹那身前便凝结成了一道土墙。
真霜子人在半空,身边气流飞转,大喝一声,“疾风引”,只见身边气流迅汇成一股强风,直直撞在薛蟠面前的土墙上,只是那土墙的坚固程度出他的预料,在他手掌离土墙还有三四尺时,土墙前忽刺出一柄泥石尖枪,真霜子只得向后翻身,避了过去。
薛蟠早料到,右手甩出判官笔,正在真霜子落地之处,那笔尖差点就穿过真霜子胸脯,好在薛蟠收手及时。
站住身形,真霜子擦了擦脸上汗珠,对着薛蟠道谢,薛蟠只轻轻点点头。
此时台上太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点了下头。
秋无痕与常力两人上台,也无多话,常力抢先使出一招“劈空斩”,秋无痕侧身避过,只觉一股劲风带得衣袂飘飘,心中一骇,仔细看时,才见常力双手都戴着拳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阳光下还幽幽泛着蓝光。
秋无痕自腰间抽出一柄冷色长剑,抓起剑柄,挽起三两个剑花,剑芒闪烁间,慕容白站在台下都觉风声赫赫,细看时,秋无痕手中长剑霎时变成红色,格外鲜艳,秋无痕脸上青筋暴涨,长剑一抖,只见剑身周围似有电光一般,那剑跟人几乎连成一体,“唰”地一声,秋无痕已经站在常力身侧。
过了半晌,一阵清风拂来,常力右手上的拳套忽然裂开,碎成几块,“咚咚咚”地掉落一地。
慕容白惊呆了,转身再往太白瞧去,只见他皱着眉,神色严峻。
台下一片哗然声中,虎方门掌门宣布自己输掉比赛,连薛蟠也不上台比试。
中途停顿时,三大家族早安排人打扫比武台。只是台下各人议论纷纷,连台上太白、苏苈亭、6佑初、玄难也在一旁窃窃私语。
趁着空隙,慕容白想找秦牧阳说说话,最后在台边石桥上找到,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薄黒衫,冷巾巾的,越显瘦弱。
慕容白拍了拍秦牧阳肩膀,道:“谢谢你给我写的纸条,只是我没有用上。”
秦牧阳望着桥底两人的身影,一般的高低,一般的胖瘦,不一样的是,他与我,一个贫穷一个富贵,一个衣食无忧,一个却受尽生活磨难,心中怅然若失,道:“快比武了,你不去拿个好号?”
慕容白笑了笑,抬头望了眼天空,高洁蔚蓝,从未有过的空豁旷远,道:“拿什么号不一样,就算是输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嘛。”
秦牧阳转头看了看带着笑容的慕容白,清澈脸颊上,天真无邪满溢,“如果我是你,我也能像你这般面对生活?”,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道:“你修到哪个阶段了?这次我必须赢。”
慕容白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连我父亲、6师伯也没跟我说过。再说胜败输赢天注定,我们也强求不来,总还不如趁着童年放纵些,也没什么打紧。”
秦牧阳紧紧握着的拳头,此时关节都已经白。皱着眉,心道:“如果你像我这般际遇,哪还有你这一身轻松自在,人生在世,尘寰各归天命,但有些东西,就如秦玉昌说的,不去争取,怎么得来。我不甘做刍狗,也不想像秦老爷那般窝窝囊囊地任人摆布。天地道法,总有一条是我的正途。”
慕容白见秦牧阳不答话,讪讪笑了两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松花糕,递给秦牧阳道:“你尝尝。”
秦牧阳望了一眼慕容白,不觉眼眶有些湿润,有那么一瞬间的心酸。接过松花糕,低头吃着,有一两滴泪落在桥底水里,连忙转过身,推了推慕容白,道:“你快去,抽签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