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腾出一只手,乔宁迅速扯下阙蓝心手里的那个红袋子,然后继续背着阙蓝心前行。
“你是给乔穆祈祷,我为什么有平安符?”乔宁一直认为,主次很重要。
阙蓝心顿了一下,才回答,“因为……看在你来救我的份上,顺便帮你也求了一个,不客气,嘿嘿嘿。”
她其实不敢说,当她一闭眼脑海中划过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这张符的主人。
乔宁一听这话漏洞这么大,便说,“没想到你还有预言家的潜质呀。”
阙蓝心连忙扯开话题,“我应该给我自己求一个的,你看,就因为没有给自己求,这不是就成残疾人了。”
看着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脚,肯定好长时间都不能走路了。
一路上行人都看着乔宁和阙蓝心,有点是好奇,有的是羡慕,有的带点嘲讽,不过这些目光对于阙蓝心来说都不重要,他们能这样一同在枫树林里散步的机会,不多。
何况还是乔宁背着自己,阙蓝心突然想起以前上学,偶尔上课太累,不想自己走回家,就在校门口的大树下开始装病。
乔宁一经过,阙蓝心就大喊腿疼,走不了路,然后乔宁没办法,就只能背着她回家。
这样的小伎俩重复了几次,乔宁便看穿一切,于是在阙蓝心又一次蹲在门口大树下用树枝画圈圈的时候,他选择无视。
径直走过去的时候,阙蓝心一眼就认出了乔宁,于是急忙叫住,“喂,乔宁你看不见我啊!”
乔宁停下脚步,猛地回头,不带任何语气的说道,“这次又是哪疼?”
对于这种见招拆招的做法,乔宁觉得十分明智。
阙蓝心水汪汪的眼睛瞪大了看着乔宁,委屈的说,“脚崴了……”
乔宁一猜就是,又来这一套,真觉得这么好用啊,“脚崴了就请假别来上学了,我帮你打车。”
看着乔宁这么冷漠,阙蓝心更加委屈了,“我是真的脚崴了,上体育课的时候就扭伤了,现在还疼着呢。”
乔宁显然已经不相信了,抱着手说到,“你回去让周姨送你去北电吧,你这潜力不去学表演可惜了。”
那时候的阙蓝心还很喜欢乔宁,只要能和乔宁扯上关系的事情,她都会死乞白赖的凑上去,所以乔宁不信她,她就非得让乔宁相信不可。
“不信你看,都还是肿的。”阙蓝心挽起略长的校服裤脚,乔宁斜眼看了一下,才发现她真的伤到了腿,脚上那一块红红的地方不是骗人的。
“还真的崴到了……”乔宁看着伤口小声的嘟囔道。
见乔宁相信了,阙蓝心撒娇似的拉着乔宁的衣袖,嘟着嘴说,“可疼了,刚才都是同学扶我出来的,都不能走路了。”
乔宁心领神会,无奈的蹲在阙蓝心面前,让她趴上来。
阙蓝心得逞的笑了,一瘸一拐的挪到乔宁的背上,满是欢愉,还没心没肺的觉得其实受伤了好像也不错。
而现在,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心境却好像变化了不少。
“那时候你还不相信我来着。”阙蓝心拍了一下乔宁的背,表示不服。
乔宁也很无奈,只能说,“你也不想想,一个星期三次,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的,你难道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那时候一背就是半小时,每次到家乔宁都是满头大汗,却从没有中途放下过阙蓝心。
阙蓝心悄悄在背后吐吐舌,她那时候确实太喜欢乔宁了,不管什么事都希望乔宁在场,特别依赖乔宁。
“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吗,再说了,你不也没拒绝,我这是锻炼你呢,不然以后怎么背的动女朋友。”阙蓝心胡乱扯着理由。
这一路有些远,尽管体力再好,乔宁也已经开始流汗,乔宁抬了抬快要掉下去的阙蓝心,才吃力的说,“放心吧,背的动。”
这句话的意思……阙蓝心不去深想,但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其实没有这么多的隔阂和误会,就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乔宁,我们不要疙疙瘩瘩的了,回到以前的模样吧。”阙蓝心擦着乔宁脸上的汗珠。
乔宁知道她所说的以前的模样是什么,其实经历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真的觉得没有必要再要这样一个名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阙蓝心曾经那么喜欢乔宁,可是乔宁不想让好兄弟难受,一直回避,一直拒绝,最后失去了阙蓝心三年,这三年倍受煎熬乔宁才总算想通,可阙蓝心却变得清心寡欲。
如果要赢回阙蓝心,倒不如在她身边,堂堂正正。
“我们难道不是和以前一样吗?”
乔宁的一句话,让两个人都不自觉的绽放了笑容。
回到酒店,阙蓝心已经昏昏欲睡,趴在乔宁的背上享受的闭着眼。
乔宁累的一塌糊涂,直接把阙蓝心扔到了床上,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冲澡。
第二天一早,阙蓝心还没醒来,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乔宁忙碌了一番正要出去,阙蓝心适时的醒了过来,揉着双眼,打着哈欠,“早啊。”
见她醒来,乔宁也就不再轻手轻脚,拉着凳子坐下,摇了摇手,“早,给你买了点早餐。”
阙蓝心瘫着双手,睡眼惺忪,继而准备下床,才想起自己的腿……好像不是太方便。
于是抬头眨巴着眼睛望向乔宁,顺道抬起腿提醒乔宁。
乔宁见状,差点忘记了这回事,立刻走过去,一把抱起阙蓝心,再把阙蓝心稳稳的放到餐桌旁。
帮阙蓝心打开牛奶递过去后,乔宁才开口,“已经确定了失事的飞机没有伤亡,现在正在把人送回来,但是名单里,没有乔穆和他的助理。”
阙蓝心好不容易松一口气,却又被后半句吊起来,“这意思是……失踪?”
阙蓝心这下子好像没有那么担心了,虽然没有找到,但是一定是活着的,飞机是迫降的,并没有损坏,所以如果二人失踪了,只能说明他们自己想办法离开了那个地方。
而乔宁恰好也想到了这一点,打趣说道,“大概是乔穆耐不住寂寞,先行离开了。”
阙蓝心无奈的白眼,一听说人家没事了就开始拿人家寻开心,真是幼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错过,迎接这个世界的,是正午的阳光,闪耀而刺眼。
要不是飞机迫降,乔穆和身边的张栩早就已经看完秀学习完毕回到国内了,此时却站在乌兹别克斯坦的山顶,体验着一览众山小的壮观景象。
“乔总,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张栩靠在望台上,看着乔穆的侧脸。
回想起飞机刚刚迫降那天,因为降落地点是个山头,荒无人烟,大家都着急的要命,头等舱有的人甚至开始写遗嘱了,这个财产分给哪个儿子,那栋房子给哪个女儿。
反正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
但是张栩可没有想这么多,她们这么多人,安全降落了,只要有人来救援,还怕出不去吗,这些人就是钱太多了才会想太多。
而乘务员都在尽力的安抚着乘客的不安,山里本来信号就极其微弱,求救的信号压根就没有,很快天就黑了。
大家本就人心惶惶的,天色一暗下来,飞机上的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已经在质问机长为什么还没有救援。
相反乔穆就冷静很多,从出事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整个过程中没有表现出半点焦虑,这一点张栩也是如此。
“你就不担心?”张栩好奇的问乔穆,毕竟乔穆也属于有钱人的范畴。
乔穆眯着眼,小声说到,“我担心什么,财产怎么分配吗?我哪有可以分配的人,再说了我们又不会死,何必想太多。”
张栩心里感叹,果然乔穆就是不一样,清心寡欲啊,钱这么多,不如分点给我?
小算盘打起来张栩在心里独自乐开花,还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乔穆看着张栩一身轻松的,倒也觉得有趣,“倒是你,怎么也不担心?”
张栩靠在座椅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为什么就不担心呢,可能是身边这个人的冷静感染了她,也可能是还没有到真正的绝境吧。
“因为我心态好啊,这点小事算什么,我们在这里一没伤亡,而没断粮的,只要足够耐心,根本不用害怕。”说到吃,张栩才张开嘴,抓起刚才乘务员送来的食物和水,好在飞机上有足够的食物,让大家也安定不少。
第一个夜晚,虽然喧闹,但也在平安中度过,张栩向来好动,待不了多久就喜欢出去走一走,但是无聊了又只能选择折回。
“乔总,这里太偏僻了,什么都没有,全是树枝和树枝。”张栩托腮抱怨着。
乔穆看了看快要没有电的笔记本电脑,无奈的摇摇头,还是一点信号都没有,真是耽误事,不知道他的失踪,会不会让阙蓝心为自己担心呢,大概会吧,乔穆心里想着,嘴上也不忘回答,“荒郊野岭当然只有树,想要看到高楼大厦,也得找的到路出去才是。”
张栩游来转去,突然一下子冲到乔穆面前,神秘兮兮的说道,“老板,想不想做点刺激的事情!”
乔穆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问,“什么刺激的事情?”
“我们冲出丛林吧!就我们俩,反正在这等着也是等着,不如自己去找找出路,就当游山玩水了,人家那些节目不也经常跑到山沟沟里去体验吗,我们白捡的体验机会干嘛不好好利用。”张栩把自己大胆的想法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心里觉得刺激极了。
乔穆被她的想法逗乐,随即探了探张栩的额头,然后才说,“也没发烧啊,做什么白日梦呢,你知道这山里有多危险吗,走出去被野兽吃了都说不定,还冲出丛林呢,我看你电视剧看多了。”
相比张栩的冲动,乔穆自然冷静许多,不过乔穆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跟张栩之间变得没有了距离感。
对于乔穆的质疑,张栩只好拿出看家本事,她默不作声的在机舱里走来走去,然后不知道从哪拿到了一堆东西,摆在乔穆面前,“你看,这是我在飞机上找到的一些帐篷食物什么的,还有火把信号弹,而且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经常到处野营的人,这点野外生存根本难不倒我。”
乔穆几乎被折服,这个张栩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好在现在机舱里的人都下去透气,只有几个还在上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