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还替他打掩护呐.....不过也行,反正你俩现在是一条心,你说就你说!”范美英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小票放一边,示意刘文玫可以说了。
“那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记得,这西红柿是一块二一斤的,茄子是一块一,虾子是十七,青椒是....”刘文玫的眼神,显露出了一种回忆下的失神,但至少嘴里是清清楚楚的,报出了几样菜价。
而有了刘文玫的提醒后,徐杰也想起了几样,见刘文玫也有没报全的东西,则由他后来居上,一一补齐。
但是,小两口补齐所有的菜价以后,范美英却还是一脸的不悦,老太太把一旁的小票递给小两口,表示你们自己对对看。
“这....”可一看,小两口就傻眼了,不是说他俩报的东西的价钱不对,而是所有的菜价,尤其是加在一起的总价,竟然和上午的菜钱天差地别。
当然,对于徐家的家底来说,三位数以内的花费,那跟没花钱没有任何的区别,但问题并不是小两口多花了多少钱,而是这件事,竟然会相差的如此巨大。
按照小两口的报价来算,下午的购物消费,一共才花了一百多一点,咱四舍五入按一百块钱说吧,但范美英的所有小票的总和,加一块都还没有五十元呢。
这五十元的差距虽说不大,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这五十块钱是啥也干不了,甚至还不算一天的零花钱,可还是那句话,看你跟谁比,徐杰一分钟的零花钱都比这个多,但要是跟山里的可怜孩子比呢?他们可是一年都未必花上五十的。
这个道理没人不会明白,但当局者迷啊,徐杰看着铁证摆在眼前时,他是本能的嘟囔了一句:“不就是没经验吃了亏嘛,才五十来块,这有啥啊!”
其实他这个反应是对的,人嘛,犯了错以后,是都想给自己狡辩一下的,尤其是如此幼稚的错误,它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那就是奇耻大辱,现在的孩子都不愿意被训了,更何况正在谈婚论嫁的徐杰呢。
可他不解释还好,一说这话,范美英立刻就变了脸色,就连徐丰源也叹了一口气,貌似是在提醒徐杰:‘你呀!又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范美英立刻就发飙了,她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口吻道:“五十块钱不是钱吗?你别以为你接了你爸的班就能把五十块钱不放在眼里了,你爸当初就是靠五十块钱起的家,而且,一个亿里,你缺了五十也还不是一个亿!”
说到这,范美英就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刘文玫一眼,又道:“你们谈合作的时候有没有打压过对方的利益?你们和别的公司谈合同谈生意的时候,有没有提前考虑过对方的产品和项目的利弊?这买菜卖菜就不是这个道理了吗?同样是有买有卖,同样是你出钱我出货,难道这就不算是一次,值得认真的交易吗?”
“没错,你妈说得对!”
徐丰源也插口道:“为什么你妈上午要带你们去一次菜市场呢?为什么她要把小票拿回来呢?不是说咱信不过一个菜贩子,而是咱们得记住这是一次交易,亲兄弟都得明算账,何况外人呢?当然,亲人之间也存在势利眼的问题,但任何事情多想一步,就没有错的。”
“可你们说的这些,跟我和小玫的婚事有啥关系啊?”徐杰还是不服的说:“这里是家,不是商业界,我们总不能把婚姻也和利益扯上关系吧!”
“我和你爸有说过你们要把婚姻和家业、给联系上吗?”范美英苦口婆心的说:“这叫过日子,小打小闹的没什么,咱家确实不差这点,可你对生活就是如此的态度,那你觉得,你和小玫成家以后,你们的家,也要这么不计划着走下去吗?现在咱家有钱,你也有实力和头脑接手咱家的一切生意,但问题是,明天要是来个金融危机呢?后天再来个商界毁灭呢?难道你们一穷二白,还要这么不懂盘算吗?”
“可这都是未知数啊!”刘文玫也有点不服,问道:“妈,就算您说的情况真的发生,那我们也不是说就一杆子打回原形啊,我们是不懂这生活方面的常识,但问题是,一个阶级有一个阶级的活法啊,我们就算到了那一天,也肯定会改变的。”
“到了那天在改变?”范美英和徐丰源对视一眼,同时无声的笑了一笑,范美英又道:“恐怕到了那时,一切就都晚了,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小玫,你是从山里出来的,你怎么也忘了山里修炼时的苦呢?小杰从小生活在金钱的海洋里,他大手大脚惯了,我们能理解,也正在想着让他学会这些,可你怎么也会有这种想法呢?”
“我....”刘文玫听了此话是一时语结啊,小脑瓜子里,刷的一下,瞬间就空白了。
没错,她刘文玫怎么也忘了呢?她可是亲眼看见过不少的穷日子的,别的先不说,她刚刚来到城市当中的时候,不也是一穷二白,又因为不懂人类之间的琐碎,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为什么她成为了刘文玫以后,就忘了当初呢?
徐杰哑然无语,刘文玫也羞愧的低下了头,本该是一次欢快的家庭晚宴,可到了现在,却成了如此的压抑。
范美英见两个孩子不说话了,就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我其实从来就没有反对过你们两个,我只想教给你们,在人生当中的最重要的一课,同时,我一直都想对小玫说一句,孩子,从你的无到有,非人到成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你我都应该对任何人报以同情和友好。”
说真的,这句话让刘文玫半懂非懂的,她想问什么,但范美英撂下这句话,就起身走了,好像她想做的一切,在到了此时此刻,似乎也结束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