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
这是辛胤都未曾预料到的,毕竟当初他只是觉得南弦歌是个从军当兵的料子,所以才拉她进军队的。
啧,听教官话里的意思,那些人得到消息倒是迅速,昨晚她刚将谙无从最高监狱领走,一大早他们就已经到了教官面前去哭诉告状了?
不过那又如何,且不说教官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就说自己安排的棋子,怎么会允许别人看上截了胡?
南弦歌看了一眼愈发昏沉的天色,将手里的事情都推开,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坐在那里慢慢的饮着,茶的苦涩让她连续运转了好几天都未曾休息过的疲累大脑稍微精神了些,也让她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愈发的清晰明了。
拿过手机划开后翻看着最新的热门消息,毫无意外的,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关于新出道的小花南漪雾和经纪人在机场的矛盾冲突就已经被挂上了热门,除此之外还有类似于“新人小花经纪人竟是千金大小姐!”“新人与经纪人不得不说的关系”“经纪人小大姐脾气发作,小花主动替粉丝道歉并下跪流泪!”“……”“……”……
闲适的倚在沙发靠背上,南弦歌翻看着这些消息下面网友们的评论,清一色的都是赞叹南漪雾的善良和宠粉,然后指责谴责着谙音的不知好歹和千金小姐脾气以及耍大牌。
不得不说,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网上随便一个消息,然后再加上网友倾向性的评价,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还一个人“定罪!”然后毁掉这个人。
所幸,谙音不是谙音,南漪雾却是南漪雾。
南弦歌垂眸,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完美的遮挡住她眼中的情绪,只能够从她微勾的唇角看出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南漪雾,我亲爱的妹妹,这份令你名声大噪的订婚大礼,可还满意?
正想着,突然收到了柳素发过来的地址和时间,南弦歌点开看了半晌,才回复了她,而后揉了揉额角,就倚着沙发又一次闭眼休息,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南弦歌睁开眼,下意识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然后起身给自己倒一杯热水拿在手里小口地喝着。
“进”门从外面被敲响。
“老大,阿冕送回来了。”花钰带着人进门,她微微侧身,可以看到她身后的人手里提着一个看上去就很是牢固的笼子。
皱了皱眉,南弦歌走过去,边问道:“怎么将它放在这装畜牲的笼子里面?”说着,已经伸手掀开了笼子上黑色的布。
“门主,属下们也没有办法,阿冕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愈发的嗜血,我们根本近不得它的身,否则被抓烂皮肉都是轻的,只能这样带着它过来。”拎着笼子已经放下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回答,纵然胆怯惧怕南弦歌会惩罚他,却也表现的很是平静,只有额头上冒出的微微冷汗能让人看出他的心思。
这是暗门的规矩,就算下一秒就要去死,也不要表现的像个孬-种!不论是男子女子,都要有骨气,脊背够硬站的够直,贪生怕死,进不了暗门。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南弦歌颔首表示自己明了,目光却没有给他哪怕半点,全部都放在了笼子里的这个红的好似一团纯色的火焰一般的小家伙身上。
小家伙缩在笼子里,大概被一路奔波的折腾的疲累,看上去神色恹恹,没有半点精神。
南弦歌伸手就要去拉开笼子门,一旁的花钰却突然道:“老大小心!”声音急切担忧。
南弦歌动作一顿,然后就见本来还无精打采的阿冕此时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动作,呲牙咧嘴的小模样倒真的有些渗人。
南弦歌侧头对花钰摇头,笑笑道:“无妨”,然后在花钰凝着眉担忧的目光中拉开了笼子。
那一瞬间,阿冕小小的身体像一个小炮弹一样的就从笼子里冲出来,尖利的爪子和尚且带着丝丝血肉的利齿一一显露,直直地朝着南弦歌扑过来,大有将她看作猎物捕食的样子。
花钰的身体已经动作着要去拦下它,却因为稍远的距离只能够看着时间来不及,无力的看阿冕朝着老大就要抓挠撕咬。
“阿冕”平平淡淡的,清冷凉薄的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却让几近疯狂的小兽猛地一愣,下意识地就将爪子都缩了回去,然后砰地一声,撞进有些温度的怀里,这时候,它才慢慢的回过神,爪子搭在面前的衣服前襟上,仰着小脑袋傻愣愣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兽类独有的眸子里还带着些尚未散去的戾气血腥,却又转瞬间多了些迷茫和傻气。
南弦歌见它这傻傻的小模样,弯唇笑了笑,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它脑袋上火焰般耀眼夺目的绒毛,轻声道:“用笼子送过来,倒是委屈你这个小东西了。”
语气宠溺而温和,让花钰诧异的是,阿冕这么一只狐狸,好像真的听懂了老大在说什么,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呜咽着将小脑袋在她怀里使劲儿蹭着,两只前爪更是扒拉着衣服不放,活像是……被人欺负后突然见到家长的小孩儿……
眨眨眼,花钰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转念一想,如果阿冕不通人性,怎么会让老大将它收作宠物后还专门将它送去训练呢!
这样一想,她倒是很快地接受了所有的不敢相信,然后恭敬地立在那里等待着。
“好了,蹭的一身毛,丢脸不?”南弦歌含着淡淡笑意的说着耍赖挂在自己怀里不肯冒头的小东西,当初送它离开时,它还只是小小的一团,现在这一团却已经长大了许多,光凭她抱着它所感受到的体重就清楚了。
闻言,阿冕扑着她蹭的动作一僵,然后抬头,纯赤色的瞳眸水汪汪地看着她,有些羞涩又带着谴责,像是在问她: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我呢?
“……”南弦歌被它这小模样逗乐了,眉眼弯弯的尽是柔和笑意。
抱着它起身,看着恭敬站着的话语,南弦歌将自己手机翻开,翻出柳素的那条消息递给她:“到时候你去这个地方将她接回来,另外明天过后你给她安排一场意外,给她一个新的家庭,直到她死,都不能够离开那个家,注意给她注射些东西,不要有孕,她体内有毒,别牵连到无辜的生命了,她那种女人,也不配再为母亲。”
她说的轻柔和缓,没有半点戾气或者算计,她怀里的阿冕却已经下意识地弓起了小小的身子,一身火红色的狐狸毛乍起,这是感知到危险后的下意识动作。
南弦歌抬手拍着它僵直的脊背,给它顺毛安抚着它。
“是,老大!”花钰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地址,记在心里后才又问道:“老大,你明天出席宴会的服装准备好了,需要试一下吗?”
“不用了,明天的订婚全程,你让人拍下来,拿到南堔面前放给他看,毕竟他唯一的女儿订婚,我们多少应该对此厚道点儿,唔……不经意地拍下柳素的什么举动,也是很正常的。”南弦歌抚摸着怀里阿冕的头顶,神色莫测。
“是,明白了。”花钰没有任何异议。
“下去吧,柳素回来就让她休息,另外我的晚饭不用送来了。”
“老大……”
“下去吧!”南弦歌抬眸看她,一片漠然,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是,花钰告退!”花钰一愣,然后恭谨地弯腰,转身离开。
待人走了,南弦歌才抱着阿冕进卧室,将它放在床上,自己则合衣躺下,拉过被角盖上后就开始进入睡眠。
阿冕乖巧地趴在她枕边,小小的脑袋紧挨着南弦歌的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也慢慢的眯眼睡觉。
网上此时却已经吵翻了天,无数的网友在天凤娱乐的官微下面留言,说让天凤开除了谙音这个经纪人,给南漪雾换新的有责任心的经纪人,而当事件进一步发酵的时候,南漪雾的一条微博直接将这件事的另一位当事人谙音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对不起,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让我一直很愧疚,一方面我没有保护好我的粉丝,另一方面我也没有维系好我的友情,小音是我的朋友,是她带我进的娱乐圈,我非常感激她,也一直视她为最亲密的人,今天在机场,小音的情绪有点儿失控,所以可能言辞不当,对很多人造成了言语伤害,对不起,我代她向你们道歉!你们不要说让她滚出娱乐圈的话了,她也很难受,她会改的,她平日不是这样性格差的人,她再怎样,最终也还是我的朋友,所以请允许我代她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够原谅她,对不起!特别对不起!”
这是一条图文长微博,言辞恳切,看得出写这条微博的人的有多认真用心,这让随时关注着这件事情的网友们哗然,因为当事人不出来道歉,竟然让受害人出来替她道歉,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是无数的人唾骂谴责着那个从头到尾都不曾在网上露面的富家女经纪人,然后跑到南漪雾的微博下面安慰她夸赞她心疼她,无数的路人表示被她圈粉,当然也有理智的敏锐的网友,看出不对劲,可毕竟人微言轻,在这种舆论一边倒的情况下,那些不同的言论根本激不起任何浪花。
于是可见的,南漪雾的微博粉丝成倍的增长,人气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又提升了不少。
上京。
南漪雾小鸟依人地挽着安铭,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坐在店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手里的礼服册子,时不时地低声交流两句,两人郎才女貌,坐在那里更像是一副画一般的好看。
“铭哥哥,你看这个!”突然,南漪雾像是看到了什么,惊讶又惊艳地指着册子上的某一处让安铭看,那里,赫然便是一袭纯白绝美的婚纱,只是从平面的图上看,都觉得它美轮美奂。
安铭的视线看过去,也有一瞬间的惊艳,然后揽着南漪雾纤细的腰肢,稍微用力让她越发地靠近自己,然后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小雾若是穿上它,定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我可真是赚大了,旁的男人不知道多嫉妒我有这么个美人儿老婆!”
不出意外地,下一瞬,南漪雾的耳廓便红了个彻底,她轻轻地锤了下安铭的胸膛,然后羞怯地垂眸:“铭哥哥,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还……还没结婚呢!”
她一垂头,雪白的脖颈就赤-裸-裸地出现在安铭的视线里,偶有几根黑色细碎的发丝在上面划过,愈发地勾引人,安铭的目光炙热无比,看着她的脖颈,只觉得下腹一紧,揽着南漪雾的手也稍稍用力,几乎是难以克制的,下一秒他就垂头含住了怀里人儿羞红的耳垂,在唇畔舌尖轻轻唸磨舔舐着。
“小雾,你真诱人!”他在她耳边这般声音暗哑地道,听得出他有多忍耐和冲动。
南漪雾垂着的眼眸里闪过抗拒和厌恶,下一瞬,却软软地靠在安铭怀里,轻声嘤咛着,本就娇媚的声音更是软成了一滩水。
好在他们的动作极为隐秘,从旁边看过去,也只会看到一对极为恩爱的情侣气氛温馨地挑着服装,没有其他异样。
等两人从这家店出来后,南漪雾拿着手机,点开自己的微博,然后扯了扯安铭的袖子,小声道:“铭哥哥,小音她今天在机场说我和我粉丝不好的视频流传到网上去了,我已经替她向大家道了歉,可是……可是还是有好多人让她滚出娱乐圈,我虽然很生气小音的话,可是我不想她被骂了,怎么办……”
她无助而茫然的看着安铭,漂亮妩媚的眼眸里雾蒙蒙的,眼眶微红,轻咬着唇瓣,看得安铭心软怜惜,于是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细细地亲吻着她头顶的发丝。
良久,他才放开她,然后接过手机看着这件事的始末,越看,他眸子里的冷意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