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一旦走出,就无法回头,你可真想好了?”
紫轩剑仙的洞府内,陈贤一动不动的跪伏在地上,紫轩剑仙的目光中带着叹息和怜悯。
陈贤没有说话,再次以头抢地,将地面撞的“咚咚”作响。
“跟我来吧。”紫轩剑仙瞥了一眼一旁的小雪,然后拂袖转身,拨开一幅水墨画,走进了密道。
陈贤用力站了起来,望了一眼身边的小雪,现她正以一种很熟悉的眼光看着自己。
这一刻,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当年他们拜紫轩剑仙为师的那个晚上,那个在风雪中,在紫霄山脚下两个渺小的身影。
这一刻,二人也都完全明白了对方当时的心情,不需要任何言语。
毅然转身,陈贤跟着师傅走进了那条密道中。
待陈贤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小雪的神情骤然转冷,那双眸子冷冽如九幽深泉中的寒冰!
哥哥...你的选择,便是我的选择;你的悲伤,便是我的悲伤;你的仇恨,便是我的仇恨!
......
这条密道是一条螺旋向下的阶梯,很黑很窄,陈贤刚刚勉强直起身子行走。也不知道当年紫霄真人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亦或是这条密道是后来人工开凿的?
这个密道很短,陈贤的疑虑才浮上心头,便看见前方有烛光闪动,再走几步,便到达了最底部,一处两人来高,方圆十丈的山洞。
山洞一侧墙壁上有一个油灯,油灯之下又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有阵阵微风从洞口飘入,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山洞中央竖着一根三尺宽的紫色石柱,下端和顶端都嵌入在泥土之中。石柱犹如紫色水晶,晶莹剔透,光华流转,也不知道那是经烛光反射出的光芒还是它本身就具有的。
看到这块奇石的一瞬间,陈贤胸中本就暴戾压抑的情绪瞬间又被引爆,让他生出一种想要毁灭世间万物冲动!所有的人!不管是敌人,亦或是身边之人!
他猛地一惊,忙收敛心神,压下心中那股疯狂的念想。
“你只需触碰它即可。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但你的话,应该没问题。”这时师傅清冷的声音响起。
并非一定能成功?还有可能失败?那失败的后果又是什么?
虽然有些疑惑,但陈贤没有再开口询问,因为不论任何后果,他都无所畏了。
陈贤走到神石下方,凝视着这块奇石。半晌,他现原来将整个紫霄山笼罩的神秘力量——“紫霄剑意”——并非是像传闻那样是由紫霄真人的佩剑出来的,而是由眼前的神石出来的!
带着一丝期待,带着一丝狂热,带着一丝决然。
抬手,触碰。
一股奇异的刺痛以迅雷之势从手指窜入全身!刹那间,陈贤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
待他恢复知觉时,眼前的石柱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紫色星空!而他,正处在这片紫色星空中间!
这是哪?!灵魂出窍?!
陈贤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想起了以前游历天下时听过的种种传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来,不在纠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而后被眼前炫目的星云给迷住了。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石壁的模样!他眼前,紫色天空中闪烁着光亮的是石壁上刻画那些剑痕!不过此刻他们都如星辰一般,拖出了一道道亮丽的轨迹!数量多到陈贤数都无法数清!
然后他又忽然想起当年参加紫霄山考核时遥遥望见的紫色光带,难道此刻自己就在其中?!
这一刻他脑海中多了许多的问题和答案。
来不及细想,他又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力量从星云中出,穿透自己的身体或是灵魂,然后再返回星云中。
他仔细感悟着这股奇特的力量,渐渐现自己的身体或是灵魂中本就含有这种力量,不过与星云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一个浩瀚如海,一个渺小如沙。
这便是元灵吗?
这股力量的流动很快便结束了,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眩晕袭来,让他感到很难受,很空虚。
眼前再次一花,定神时他便现自己已经从那玄妙的境地中退了出来,身体还保持着触碰神石的姿势。
这时他才准确的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浑身感觉酸酸麻麻,筋脉也感觉火辣辣的,但细细感受之后,他胸中骤然燃起一团火焰!
恢复了!受损的筋脉完全恢复了!甚至变得更强韧!内力也暴增数倍!
强忍着仰天长啸的冲动,他忙向师傅告罪一声:“师傅,弟子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验证,先去石壁一趟!”
“恩。”紫轩剑仙一点也不意外,淡淡的点了点头。
然后陈贤身形一闪,便从洞中消失不见。
“我先去石壁那里!”在小雪惊异的目光中,陈贤化作一道残影冲出了紫轩剑仙的洞府。
“果然!”很快他便赶到了石壁面前,石壁上的那些杂乱无章的剑痕和脑海里的那些轨迹重合在了一起,完全活了起来!
之前所见的星云,正是紫霄真人刻在这石壁之上所想展示的!但这等揆之天道的功法岂是能轻易言传教授的?所以只能靠后人意会了,哪怕这石壁所能展露的不及神石之百一,也任然一份巨大的宝藏了。
也许,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功法了,应该称之为“道”!
带着震撼与虔敬,陈贤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握上了一把无形之剑,慢慢挥舞起来。
当紫轩剑仙和小雪来到这里的时候,只见陈贤空手舞剑,却又给人一种锋芒锐利之意,仿佛他手中握着的不是客气,而是一把绝世宝剑!
“八极剑舞?不对,似其形,非其神!”小雪吃惊呢喃道。
望着陈贤眼睛闪闪亮。
“剑道宗师。”紫轩剑仙难得的流露出一丝赞赏。
小雪感叹道:“参悟神石后便有如此造化?难怪师傅一直守在后山,极少出门。”如果这神石被魔教中人得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紫轩剑仙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和众多师门前辈隐居后山确实是因为这块神石,但参悟神石后能变得多强,每个人却是不一样的。像他这样一步便成剑道宗师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语气也颇为感慨。
闻言,小雪望着陈贤的星眸闪闪亮,然后又变得黯然冰冷。
......
一炷香过后,陈贤收“剑”而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股锋锐之意缓缓消逝,但他任然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感觉如何。”这次先开口询问的是紫轩剑仙。
陈贤恭敬的行了一礼,感慨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师门不直接传授《八极剑舞》这种顶级的功法,而是优先传授《八极剑势》了。”
紫轩剑仙点了点头,带着一丝赞许道:“你有这个理解,说明你已经是剑道宗师无疑了。”
陈贤胸中一热,但这股热流还未来得及流遍全身,便与心中那团寒冰相互碰撞,瞬间冷却下去。开心不起来,但也不在那般绝望悲愤,胸中似有许多感慨,又感觉空空荡荡,只有一种类似于悲伤的感觉。
他唯有以微笑回应师傅的称赞。
看着那历经沧桑的笑容,紫轩剑仙眼神也是一黯,小雪那双白皙的纤手更是捏的毫无血色。
“师傅,师妹,那我就先下山去了。”陈贤不愿留在这里徒增悲伤,便抱了抱拳打算直接离去。
“我跟你一起去!”小雪忽然叫道,然后见师傅和哥哥都惊异的望着自己,又开口补充道:“两个人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紫轩剑仙断然拒绝道。
“为什么?!”小雪柳眉一竖,很是不满。
“你们两个先切磋一下。”紫轩剑仙没有在意小雪的放肆,也没有如陈贤担忧的那样怒,而是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是。”二人有些困惑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师傅,然后领命走向一旁空地。
两人各自折了一根树枝后便摆好架势互相对峙,当小雪右手执剑,左手再次捏起剑诀时,陈贤分明看到一种淡紫色的雾气将小雪全身包裹起来!
这便是之前那层感觉得到却看不见的屏障吗?这就是真气吗?
见识到神石后,再次见到这种与内力大不相同的神奇力量,陈贤的心绪并未有太多的波动,坦然不少。
然后陈贤同上次一样,一剑刺向小雪手中的树枝,不过这一剑不管是从度上还是从技巧上都远远不是上次所能比拟的。
面对陈贤这迅如闪电的一剑,这次换成小雪根本来不及反应!
木剑很快便刺入到那层“雾”中,然后陈贤便感觉犹如刺入泥潭一般,猛地一滞!
这时小雪也终于反应过来,她身形未动,眼中紫光闪烁,周身真气便急剧翻腾震荡起来!
在陈贤眼中,刺入到淡紫色雾气中的一节木棍瞬间化为粉末!
这种本质远远胜出内力的力量,真气,便是剑仙的依仗吗!?
在那股真气再次顺势而上,包裹住陈贤手中整个树枝的一瞬间,陈贤眼中同样闪过一道紫色光亮!他手中剩下的那一节树枝同样附上了一层光亮!
内力实质化!
只见他手腕一抖,手中的树枝居然震碎了将其裹住的真气!在小雪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树枝直抵其咽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