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也不在意这些,他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和杨銛说他了一句抱歉,拉着颜天佑走到一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颜天佑的小心肝儿吓得胆颤。
“颜将军,上回潘安的案子,你可有何线索?”
颜天佑知道潘安的案子是对方一手造就的,还以为对方怀疑到自己了,尽管心里早已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怯意,尽力装作一脸无辜茫然的样子,问道:“相国大人,什么线索?我不知道啊!潘安的案子不是了结了么?”
李林甫也就是试探一下颜天佑是否知道内情,看到颜天佑的表情不算作伪,也就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情,随口一说:“那案子不是不了了之了么?但是近来有人说你知道些内情?大理寺卿向我禀报了,恰巧今天遇到了,随口一问,随口一问,颜将军不要挂怀,不要挂怀。”
“相国大人客气了,小事一桩,天佑不会记在心的。”
两人都在打暗语,来往了几个机锋,最后,颜天佑明确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记不得。
两人客气地说了几句话,颜天佑亲自领着李林甫进了府。
回来大门的路上,颜天佑遇到了不少皇子皇孙,一一笑脸迎过,最后在大门的内门处遇到了庆王李琮还有太子李亨,虽然对两人在一起很是意外,但颜天佑依旧满脸的灿烂笑容,端得让人如沐春风。
没多说话,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颜天佑再次来到了大门正门前。
此时,该来的客人大都已经到了,又迎了几个大将军和相国,颜天佑就和杨銛进了府,向着杨家正厅走去。
他们穿过第一进的院子,来到了第二进的院子。
第二进院落,东西两边没有房间,都是贯通的回廊,有入口通向南北的院子。回廊尽头,就是杨家的正厅,因为原来是皇家王爷的宅邸,正厅按照规制是一座王爷规格的大殿。
此时,回廊里满是宴席,坐的都是一些品级在五六品官员和低等级的皇室宗亲。
颜天佑和杨銛从院子中央穿过,一路对着左右拱手,笑着寒暄,两边的人都是起身回礼。
回廊中段坐着上午来的那一对中年男女,看到院子中央的颜天佑,目光熠熠,满脸的激动。
女子忍不住就要上前,男子连忙拉住,说道:“今天不是时候,等有机会我见着这位颜将军,再去询问打探一番,今天你给我好好呆着。”
女子无奈,只能重新坐了下来。
刚走到正厅台阶旁,忽然台阶上一下来一人,却是杨钊,“颜将军,就等你了,快开席了,快进去入座。”
颜天佑笑着假意寒暄着,三人一起上了台阶,他们一起进了正堂主厅,也是原来王爷府的正大殿。
杨三姐儿对外了一千多张请帖,连同他们的妻女家眷,少说也有两三千人,按照身份地位分别安置在了正厅和两个偏厅以及院子的回廊,其中正厅宽阔空间很大,足够容纳六七百人同时就坐用餐,四品以上的官员权贵以及他们的夫人儿女才有资格坐在主厅。
杨钊把颜天佑引在了右席位置第四席,按照颜天佑的地位,他是坐不得这里的,只是如今他正受宠,他坐在从三品正四品的官员中间,也没有引起别人不满,都认为理所应当。
此时距离开宴还有段时间,客人们交头接耳,主厅里一片喧哗,都在和周边的人交谈,不时有笑声爆出。男人,女人,各个年龄段的男女,混杂在一起,场面壮观,十分热闹。
颜天佑向周围的人四处扫视着,只见约十几步外,裴鑫和他的父亲裴涩元安然在座。看到颜天佑的目光转向自己,正目光灼灼满脸桃花盛开地看着颜天佑的她,不由洋溢起明媚如春的微笑,颜天佑的心顿时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这时,杨玉莲从后殿陪着贵妃杨玉环走了进来,颜天佑顿时眼前一亮,目光看向丽人。
今天或许是杨三姐儿的大喜日子,杨玉环打扮得格外艳丽,她穿了一件艳丽绣花长裙,身上绕着长长的橘黄色轻纱,逶迤几丈外,她依然和平常一样,淡扫峨眉,虽没有化妆,但她天生丽质,配上雍荣华丽的服饰,更显得她风姿卓越,有一种神女下凡般的楚楚动人,光彩夺目。
两个姐妹同站在一起,一明艳动人,一国色天香,相映成辉,这大殿都仿佛因为二女到来明亮了好多。
众人的焦点都在二女身上,全场静默无声,然后一起向两个人躬身行礼。
杨玉环身份地位最为尊贵,由她先开口,没有多说,只说了两句吉利的话,便把话头让给了今天的主人翁,她的三姐。
杨玉莲满脸的笑容,看起来心情极好,面对众多的宾客,她先是感谢了宾客们的到来,然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下令开宴。
一队队侍女托着食盘从正门而进,在酒席间穿梭来回,将一碟碟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和一壶壶美酒,送上了客人身前的桌,大殿内顿时美味的气味四溢而散,香气扑鼻。
大殿中间有大片空地,铺着昂贵的毛茸茸的地毯,二三十名舞姬在悠扬的乐声中从正殿大门进入,在大殿中央开始了翩翩起舞。
而席中的客人们则兴致高涨,笑语声不断,言笑晏晏,觥筹交错,气氛热烈了起来。
美酒美味在前,机会难得,颜天佑一口气连喝了三碗了,葡萄酒的味道甘甜醇厚,喝得他痛快淋漓。
“颜天佑,好酒量啊!来,我再敬你一杯。”颜天佑身边的一个正四品官员敬酒道。
坐在他旁边的正是御史大夫王珙,王珙也是名门世家,在大唐地位尊崇,唐高宗时,王家长女甚至为大唐皇后,王家盛极一时,为了铲除名门望族对大唐政治的影响,唐高宗毅然废除了王皇后,武则天上位,这就意味着王家开始走向衰落。
但世家子弟享有最好的教育,在科举取士的大唐,他们占有极大的优势,王珙便是王家的杰出子弟之一,他年约三十五六岁,长得一表人才,尤其他温文儒雅,更显得风度翩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