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平兴冲冲洗浴更衣完毕回来,进卧房就看见美娘坐在床头,她已经换下嫁衣,只穿一件妃色碎红撒花交领纱衣,藕臂香肌隐隐绰绰,这件衣裳的衣摆做得极长,直至脚踝。天气炎热美娘没穿裙子,两条玉笋般的白腿儿在薄纱后面若隐若现,下面一对嫩白莲足靸着红缎睡鞋,正一摇一荡的,好似小船摇曳,直接荡到谢安平心坎儿里去了。
她歪着头目眄勾魂,娇滴滴唤道:“侯爷——”
谢安平把门一关,乐不可支地扑过去抱住美娘亲了一口,他牵起她的纱衣瞧了瞧:“你这衣裳新鲜,裙不像裙衣不像衣的,还又薄又透……娇娇,这种衣裳可不能穿出去,被其他男人看见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一夜倒也相安无事,天快亮了的时候,谢安平醒了,他口干舌燥脑袋沉沉,睁眼还没弄清自己在哪儿。看着身旁睡着个人,他下意识就推推美娘:“水。”
美娘睡得正香哪里耐烦理他,蹬了他一脚,自顾自继续睡着。谢安平一下就怒了:“没规矩的东西!大半夜爬爷的被窝不说,叫你拿水还敢踹爷,不想活了!”
话音一落他发觉这里是喜房,仔细一回想顿时想起原来他成亲了,终于娶到惦记了好久的美娘,再一想,身边睡着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乖娇娇。
火气倏一下又没了,谢安平嬉皮笑脸凑上去:“嘿嘿,爷吵着你了是吗?你还踢爷,看你小胳膊小腿儿的原来那么有力气啊,有力气就好,待会儿留着跟爷使。”说罢他自己起身,下床去倒茶水喝。
喝着水,谢安平觉得脸颊有些不自在,背脊更是火辣辣地疼。他看不见后背上的掐痕,只是很纳闷怎么会背疼,难不成是被什么怪虫子叮了?
“唔……是不是床褥不干净?哎呀别咬着娇娇了。”
谢安平赶紧去叫美娘起来:“娇娇快醒醒,甭睡了,床上有怪虫子。”
美娘迷迷糊糊睁眼:“什么啊……别吵我……。”
谢安平把美娘捞起来抱进怀中,很严肃地说:“这床不干净,有虫子叮我。”
美娘头脑渐明,她不解道:“应该不会吧,爷您是不是看错了?”
“真的!”谢安平笃定道,“就是有怪虫子,爷的背都被咬了好几个大包,不信你摸摸看。”
他拉着美娘的手去摸背,美娘一摸只摸到掐痕,谢安平顿时龇牙咧嘴:“对对就是那儿!咝咝,爷的皮都被咬破了,该死的坏虫子!”
美娘想笑又不敢笑,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绷着脸安慰:“爷疼吗?妾身给您吹吹,呼呼——”
“侯爷您起了吗?侯爷?侯爷?”
两人正在房里“情意绵绵”,行雁在外头敲门,谢安平不悦吼道:“没醒也被你吵醒了!天还没亮你来叫唤什么,公鸡打鸣儿也没你这么早!快给爷滚,爷还要睡觉!”
行雁在外头说:“是三姑奶奶让小的来请您的,四姑娘昨晚发病了,折腾了一宿都还没好,三姑奶奶请您过去看看!”
谢安平问:“四姐怎么病了?”
行雁道:“昨晚儿四姑娘陪爷喝了杯酒,回去就吐了,还起了疹子,怪吓人的。”
谢安平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他放开美娘准备去穿衣裳,对外头喊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美娘双脚落地,看着谢安平绕到屏风那边,心里开始想这算个什么事儿。
四姑娘病了不去喊大夫,请谢安平过去干什么?难不成他是神仙,说句话就妙手回春了?
明知自己吃不得酒还要吃,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是打着舍命陪君子的幌子,想要博同情求怜爱呢。这些内宅妇人争宠的招数她尤美娘又不是没见过,哪儿能蒙混过她的眼睛。
她才进侯府第一天,就有人想方设法把谢安平从她身边支走,若是让她们得了逞,她以后还怎么在侯府立足啊,更别提要收拾那混蛋了。
不行,绝对不能放谢安平走。
下定决心,美娘也跟着去了屏风后面。
“爷,妾身伺候您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