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爹娘失踪后,白梦一连病了数日,叶箫雨悉心照顾,两人感情更加如胶似漆。白梦倚在窗前,望着窗外很久、很久,才见叶箫雨回来。他单手负在身后,直接走到窗前。两人四目对视,叶箫雨深深一笑:“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白梦面色苍白泛红,一看便是大病初愈一般,但神色却满是柔情:“你去哪儿了,害人家为你担惊受怕的。”叶箫雨嘴角微微翘起:“你这人心思总是太重,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出什么事。”白梦一把拽过他胸前衣襟,道:“哼,你要不在江湖上走动,就算你今年五岁了,我都不担心不管你。”叶箫雨将负在背后的手转过来轻轻一提,一只肥乎乎的大胖鸡摇晃在面前。白梦嘻嘻一笑:“原来你是去杀鸡去了啊。”叶箫雨这才转身走回屋子里:“当然,我去买了一只鸡回来,给你补补身子。这些天来,你的心情一直不好,压得身体虚弱不少。”白梦目不转睛的盯着叶箫雨:“你这个人,有时候呆呆的,有时候却还挺懂得心疼人的。”叶箫雨一边放下鸡一边道:“我说过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白梦道:“可是我就是忘不了当初与你刚结识不久的时候,你呆头呆脑的傻乎乎的。”叶箫雨道:“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时间是要流逝的,不可能总让我那么呆头呆脑的生存着吧。”白梦呼呼道:“那我倒宁愿你永远那样,我就喜欢那么傻乎乎木头一样的你。”叶箫雨走到她面前:“如果我永远都那样,谁来保护你?如果遇到什么事了,你都自己一个人承担吗?”白梦扬手打他,落在他身上却是轻轻的:“你这个人,现在怎么这样了,怎么这样了真是的。”笑声传入慕容吹雪耳中,她躲在不远处,仔细的听着。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或许真的错了,可是怎么办,她有些手足无措,手里的树枝被她折断了。
树枝断裂的声音夹杂着不远处小屋子里传出来的笑闹声。她安静的走开,没有在回头,她望着远方,天地交接了,永远都看不到天地是什么时候交接在一起的,也永远都不明白他们能交接多久,为什么要交接。忽然身后传来一句问话:“你来干什么。”慕容吹雪缓缓回过头,却没有看,因为她知道,叶箫雨一定是看到了自己跟上来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没事走走,不可以走到这里来是吗。”叶箫雨语声冷硬:“你又想干什么,你这个人诡计多端,又想使什么诈。”慕容吹雪微抬起头,目光中泛着一层雾气:“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是吗?”叶箫雨长吐出一口似乎压抑了很久的气息:“难道我还应该认为你是好人,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吗?我和她已经联婚了,我们现在是一起的,无论你还想对她怎样,就必须要多捎上我这个人了。”慕容吹雪急忙道:“我知道你们已经拜过天地了,你不用和我说这个。我想对她怎样,你放心,我不会再对她怎样,上一次我也没有想对她怎样。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上次我是受制于人了吗?我哥哥慕容影跟踪了我,我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任务将你生擒,可是看到你们俩时我心软了。
我也没想到我哥哥他竟然出手助我伤害了你们,难道这都是我的错吗?难道我就应该承受这一切吗。你的武功是很厉害,但你的心可真是白痴一颗。”叶箫雨怔怔的看着她,眼中已是怀疑:“你没有骗我?”慕容吹雪道:“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叶箫雨道:“你骗我还不够多吗。”慕容吹雪别过头,既然这样:“我还解释那么多有什么用。祝你们俩幸福,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发毒誓,我慕容吹雪若是在伤害叶箫雨和白梦两人,我必遭天谴,必遭雷劈,必遭……”叶箫雨一把拽过她狠狠的赌住她的嘴。
四目相对于寸尺之间,他才看到,她满脸是泪。叶箫雨从未见过她流泪,就连自己那么多次偷偷的看到她因为自己被她父亲毒打的时候,她也未曾流过一滴泪。他的心软了,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她了。她狠狠的别过脸,执意要走:“放开我,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想见到我,我永远消失永远不会再让你看见。”她口口声声语气坚硬无比,声音却颤抖着。叶箫雨摇头道:“不,不是不想,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背负了这么多。”慕容吹雪停止和挣扎,她安静下来,任泪水清洗着双眼,口中却是不出一声抽泣。
两人都呆立着,良久,慕容吹雪方道:“你,能陪我走走吗!”叶箫雨点头:“恩。”两人走到一处河边,望着河中已经融化开的水,叶箫雨道:“又入春了。”慕容吹雪沉默着,用手指捻起一枝树枝,咬在嘴里,她吃力的咽下最后一次流下的泪。她详细的对他讲述着自己和父亲慕容凌,和哥哥慕容影的事情。叶箫雨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种种关系,他安静的听着,听着她述说着。当他问及她父亲为什么定要与我等为仇的时候,慕容吹雪才停顿了几秒后,方道:“因为你是鬼面人的弟子,唯一的传人,你师父身上有宝玉,而我父亲需要这个宝贝。
你知道的,不止我父亲,江湖上哪个人不想得到那两件宝贝。”叶箫雨按压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为什么江湖是这样的,名义是除害为正武林,实则却是明争暗斗各怀心事想统领武林。张伯伯说得没错,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正邪难分难辨了。”慕容吹雪道:“那你,原谅我了。”叶箫雨点头道:“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慕容吹雪道:“没什么,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为了父亲和哥哥,我必须这么做。只是,以后你们,可要小心了。”叶箫雨回来已是午后了,白梦独自坐在小凳子上,桌子上是早已炖好的鸡汤,味道鲜美,用盖子闷了许久。
见他回来,她取出碗筷荛了两碗:“都快凉了。你去哪了。”叶箫雨道:“哦,没事,我刚想起忘了一件事。对不起,本是我应炖给你补身子的,现在倒成了你炖给我的了。”白梦微笑着:“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叶箫雨喝了一口:“香,好香。”白梦呵呵笑了:“我们一起补身子吧,多喝点。”叶箫雨微笑的看着白梦,她的小脸喝了鸡汤后更加鲜嫩粉红娇艳欲滴了。叶箫雨痴痴道:“你真好看。”白梦道:“真的吗?有她好看吗!”叶箫雨道:“谁?”白梦道:“你去见的那个人。”叶箫雨垂下头:“你,原来你都知道了。”白梦道:“她就是你忘了的事吗!”叶箫雨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只是,这次让你受到伤害,不是她造成的。”白梦的微笑渐渐变成冷笑:“不是她?那是谁?是你?还是你们?”叶箫雨道:“总之,不是她想要对你下手。”白梦道:“她好,她是好人。你们准备破镜重圆吗?还是打算怎样。”叶箫雨道:“你说什么呢,梦儿,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怎么可能。”白梦冷笑着:“你知道最好。”夜里,天空静挂着半轮明月,叶箫雨睡不着,悄悄起床走到外面,对着满天星斗发呆。
雪儿会不会挨打,是不是这晚她又在被他父亲毒打,想着想着,他心乱如麻,就连天空中的星星都乱七八糟起来。白梦起身坐在窗前看着,她知道他的心思,于是打破了他的思沉。叶箫雨回到屋中,白梦道:“你还想过吗?你茶饭不思的去想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还当我是你妻子吗!”叶箫雨本已心乱如麻,压道:“我已经说过了她没有害你,不是她要害你的你明白吗。”白梦怒气道:“是她用剑捅进了我身体里,你眼睛瞎了还是脑子残废了。她巴不得杀了我和你在一起,现在我们过好了她又来搅扰我们的生活,她这个畜生,死了也得不到好报应。”叶箫雨道:“够了,你不要在说这么狠的话了好不好。”白梦没有想到叶箫雨也会吼叫,而且他第一次吼叫,是冲着自己的。她委屈着:“你心疼她了是吧,我告诉你叶箫雨,早知道你忘不了这个贱女人,我死都不会嫁给你。”叶箫雨胸中强压着怒火:“你有完没完了,你可以恨她,但你说话放尊重点,不要用那么恶心的字眼儿去形容一个无辜的人。”言罢,他转身离去,步伐快得如奔跑一般。白梦一把一把擦着脸上滚烫的泪水,披上衣服掩门而去。她不知道叶箫雨去了哪里,她一口气跑到湖边,这里是最安静的地方,是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她的地方。
望着湖中的水,被深夜映得黑漆漆的。她擦了几把脸上的泪,喃喃道:“既然你永远都放不下她,那祝你们幸福。”说完‘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叶箫雨回来没见到白梦,等了整整三个时辰也未见人回来,他心急如焚痛恨着自己不该用那么重的语气和她吼叫,毕竟她是因为爱自己,在乎自己才那么生气。他找遍了周围所有的地方,都未见到丝毫痕迹。身心疲惫的回来,突见桌子上多了一封书信。他迅急拆开来,面色晦暗如土。叶箫雨狠道:“慕容影,你们太卑鄙了,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不肯放过。”丢下信件,他裹身一袭黑装,朝煞庄奔去。一路上,他脚不停息的以轻功而施。到了那里,见四处静寂无声,叶箫雨如青烟一般贴墙而过。她本想先问及慕容吹雪此事,却没有看到她。他转身贴壁暗入另一屋中,指破窗纸一探,却不料见到白梦身绑麻绳被捆在躺椅上,双目静闭显然着了穴道。他急忙进屋,正预为梦儿解绳,却不料一个凛冽着了狠狠一掌摔在地上。梦儿一咕噜起身,摘下面上的人皮面具。慕容影冷中柔弱一笑:“中计了吧叶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