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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沈渝修放在车里的手机又开始叮当作响。
第一次飘出铃声,裴序便挺直了背,回头朝车内望了一眼,微一晃肩,提醒沈渝修。
但沈渝修好像很困,不想说话,更不想减少与裴序的触碰,闭着眼抬手,虚捂住裴序的耳朵,要他装没听见。
手机铃声是段纯音乐,隔着沈渝修半拢的手掌,依旧能传递少许忧伤与沉静。或许是凑巧,曲调耳熟,裴序感觉曾在家听妹妹放过。
只是此刻的版本是大提琴演奏的,好像拉扯着要人从梦中醒来,尾音近似叹息般轻而绵长。
山间薄雾逐渐散去,山脚处也传来车辆往来的鸣笛噪音。沈渝修恋恋不舍地看完一场完整的日出,在手机再次震动时,心满意足地站好,伸了个懒腰,去车内把手机拿了出来。
前几个电话是助理打来的,最后一个来自蒋尧。沈渝修给助理回了条短信,边给蒋尧回拨,边按了后备箱的开关,准备去取瓶水喝。
“在哪儿鬼混,现在才起。”一接通蒋尧就劈头盖脸地问,“不在家?”
“你怎么知道。”沈渝修说着,慢吞吞地走到后备箱,正要伸手去拿水,一看见那两箱杂物旁放的东西,不由愣住了。
“刚路过你家附近,想叫你一起喝个茶。”蒋尧说,“趣闻共享,谢骏昨晚回家,差点跟他哥的人打了一架。”
虽然沈渝修对谢家的事不感兴趣,但最近多少沾点往来合作的关系,有消息蒋尧也惦记着知会他一声。这话说罢,他略等两秒,没等来那头的评价或调侃,颇有些奇怪,“沈渝修?”
然而,蒋尧还没听见一声应答,手机屏幕便亮了亮,显示对方挂断了。
沈渝修将手机丢进口袋,抱起那束精心扎好的玫瑰,晃悠回仍靠在车前的男人身旁,扔给他一瓶水,指尖捻起一片边缘卷曲泛黄的玫瑰保护瓣,挑眉道,“你买的?”
裴序拧瓶盖的动作很流畅,“嗯。”
“哦。”沈渝修特别好意思地说,“品味好差,男人送什么香槟玫瑰。”
裴序皱眉,瞟了眼沈渝修,沉默地仰头灌水。他不会挑,购买时听取了店员的建议,并任那位店员替他搭配了一个非常滥俗的浪漫数字,十九朵。
他收过玫瑰,却没有送过,不知道这些似是而非的花朵数字有什么特别含义。
那位店员是个笑容可爱的女孩,选了浅色调的包装纸和银色缎带扎好,笑眯眯地告诉他十九朵是一生一世,长长久久的寓意。
买之前裴序并无这种意图,但可能因为他对许多事无可无不可,而玫瑰又打理得非常漂亮,所以未作反对,平静地拿着那束花离开了。
沈渝修嘴上嫌弃,脸又非要凑近那捧玫瑰。他鼻尖嗅到浅浅香气,脑内过了遍裴序刚刚的僵硬反应,眼睛飞快一眨,伸手抓他外套,得意道,“欸,你没给人送过花是吧?”
站位和身高令裴序自然地低头看他,嘴唇快抿成一条刀锋似的线,表情不大好,像是很想说点什么占回上风,不过最终忍住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沈渝修最喜欢裴序在他面前这副甘愿服软的样子,乐得搭着他的脖颈用力亲了一下,“一回生二回熟。宝贝儿,我喜欢白色的,下次别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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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呆到城市早高峰将过才下山。
期间沈渝修的助理又打来两个电话,委婉地询问他何时能到办公室,说是有事等他处理。
裴序听了个大概,发动车后,不等沈渝修开口,自行换了导航目的地,转向公司。
“先回家。”沈渝修和那位助理配合工作时日较长,了解对方嘴里不同说法代表的轻重缓急,觉得还有些许空档,“我换套衣服。”
裴序并无意见,顺他的意思,把车开回公寓。
到了家,沈渝修倒没顾上着装如何,先找了一通花瓶,最后选中一个造型简素的玻璃花樽,动作不太利索地给那束玫瑰剪了枝,放水插好。
他在鼓捣的过程中想到天气渐冷,香槟玫瑰的花期会适当延长几天,随后又笑了,觉得花期长短没什么关系,毕竟裴序总会再买。
“今晚去接我。”沈渝修换好西装,又去点了点那些开得正好的、含着水珠的玫瑰,转头对送玫瑰的人说,“我有个饭局,到点发定位给你。”
裴序记起耿征明订了今天夜里出发的车票,没像以往那样答应,“晚上我有事要办,送一个人去高铁站。”
沈渝修耸耸肩,对他的私人社交不多做干预,叮嘱一句早点回来就赶着出门去公司了。
上午沈渝修有几个会议,下午清闲不少。临近下班,他回忆一番蒋尧早晨那通电话的内容,便让助理约他出来吃饭。
一进餐厅包间,沈渝修就觉得气氛不佳,蒋尧只身一人,看起来心事重重,完全不是上午那个有心情和他聊谢家新闻的模样。
“干嘛愁眉苦脸的。”沈渝修心情好,还未落座就叫人开了瓶酒醒上,转头问候哥们儿,“是谢骏跟人打架又不是你跟人打架。”
“他要是和别人打我也懒得管。”蒋尧倒了杯茶,啜饮几口,“他哥又不是什么善茬。再说我有个朋友今天告诉我……”
话到这里,他又一顿,啧声转移话锋道,“上次派对你也在,听见了,不是一个妈生的斗起来那是要往死里弄的架势。”
沈渝修想了想,“你担心北城那块地开发的事?”
“嗯。谢骏是再三跟我保证过,但他的话三分真三分假的,不能全信。”蒋尧说,“我这边儿该投的都投了,要是让他哥给动点手脚——”
“不会。”沈渝修心宽,品品茶,说道,“资料和标书我看过,做得不错,土地资源那边的关系也谈好了。”
“你倒是不放在心上。”蒋尧笑骂着挤兑他,“投的那点私房钱不是钱?”
沈渝修嘴角弯了弯,“放心上啊,今天心情不错而已。”
“春风满面的。”蒋尧点了菜,聊起闲话,“真谈恋爱了?”
沈渝修笑而不语,继续喝着手里那杯茶。
“哟,真的假的。”蒋尧眯眼审视他,“别告诉我是你那个藏在家里的新欢啊?”
“是又怎么样。”沈渝修说,“你投资的事都管不过来了还要管我跟谁谈恋爱?”
“我还没闲到那份儿上,要不是十几年的哥们儿我还不说呢。”蒋尧开玩笑道,“你总不带出来,说明不怎么上得了台面,那种小情心思多,麻烦。”他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提醒道,“我是怕哪天后院起火,让人捅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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