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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前,裴序给沈渝修发过一条短信,又拨过几次电话,都没得到回复。
裴荔面前他不怎么抽烟,再烦躁,也只是靠在那扇半开的窗附近,一手捏着手机划来划去。
耿征明的腿伤称不上很严重,但也需要养几天。经老同事和裴荔的一番劝说,以及裴序再三保证托人追踪后,他终于同意,暂时回家休息。
来时的目的意外地快速达成,所有人喜忧掺半地松了口气。裴荔一路把耿征明照顾得稳稳当当,直至送回警局分配的那套老房子,才听裴序的安排,坐地铁回学校。
“妈今天打过好多电话啊。”她和裴序一前一后下着楼梯,边看手机边说,“哥,是不是也给你打过?”
“她打麻将没钱了,你不用管。”裴序说,“天都黑了,早点回学校。跑了两天,好好吃个饭睡一觉。”
“不对呀哥。”裴荔举起手机给他看消息内容,“妈说是有人来找你。”
裴序皱眉一扫,又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他一整天都在悬心,有种很淡的煎熬,懒得搭理裴曼撒泼,接过一通她来要钱的电话就关了静音,没注意后来的短信。
“我知道了,你去吧。”裴序在地铁站口和裴荔道别,直接走到近旁的公交站等车回家。
天色向晚,裴序进门时饭桌边的两人正在喝酒吃饭,见他一来,纷纷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哟,回来了。”
裴曼一张暗黄有斑的脸都喝得泛红,杯子一扔就摇摇晃晃地朝他走过来,“好儿子,哎呀,裴序,真是我的好儿子,没白生你……”
她醉得半挂在裴序身上,裴序冷眼一瞟,侧身问对面的人,“她又在发什么疯。”
“高兴啊。”那位魏哥咂嘴喝了口烧酒,舞着筷子道,“事情我给办了九成九!这次可真撞上一头肥羊了,小子,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要是没有我,你这辈子都没法认祖归宗了——还别说,真是一个好祖宗啊。”
“没错!”裴曼抓着裴序的上臂,有些亢奋地喊,“裴序,裴序!生恩养恩我都有啊!妈妈把你养这么大,你一定得管我,一定要管!你知不知道一开始我拖着你过得有多……”
耳朵里吵吵闹闹的,都是裴曼一时兴奋,一时哭诉的声音。裴序却好像听不清,全部精神都用在思考男人一分钟前说出的话。
认祖归宗这个讲法太老式,甚至有点可笑,倒是很符合想要儿子的家庭。
裴序小时候幻想过与这个词含义相同的、更具有温情的行为,但那毕竟是小时候了。只要再大一些就能明白,成人世界里抛弃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抛弃一个生下来时格外虚弱的孩子。
他推开裴曼,很冷静地反问,“你怎么找到的?”
“当年的医生多实诚啊,怕事情翻出来影响执照,三二五除下就招了。”魏哥整张脸都让酒精催得通红,斜眼看他道,“裴序啊,别想着绕过我们,没我的消息,你们谁也找不着谁。我表妹这些年连生带养的,你还叫她一声妈呢,总得算算清楚抚养费,是不是?鉴定结果要不了两天就能出来,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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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八点,A市的交通晚高峰稍有缓解,沈渝修的车很快下了高架,准点抵达一家艺术餐厅。
庞筠和他约在这儿,说是一个朋友新开的店,特邀他过来捧场。
沈渝修站在餐厅外的风雨连廊里,收到一条庞筠的短信,说是今天路况意外的差,大约要晚十几分钟。
平常她也不大迟到,他正想回短信表示不用着急,忽然听见背后有人用十分惊喜的口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渝修?”
“Arvin?”沈渝修回头一看,也有些惊讶,“你这么快就回国了?”
“好久不见!”Arvin这些年保留着之前的习惯,亲昵地凑过来抱了他一下,“我昨天就回国了,今天来这里见一个有合作的老师和几位投资人。”
“是吗?真巧。”沈渝修笑笑,“吃完饭喝杯茶?”
“好啊,对了,你的朋友也在。”Arvin说,“蒋尧,是他帮合作老师介绍的投资人,等会儿叫上他一起啊。”
那晚会所大闹一场之后,除了一通电话,沈渝修一直没跟蒋尧联系,乍听见他的消息不免不自在。但他稍作考虑,觉得总不能避而不见,便答应了,“行,你等会儿叫上他吧。”
“那好,我先进去啦。”Arvin冲他一挥手,“吃完饭等你电话。”
青年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餐厅入口的暗色木纹背景中,沈渝修思考片刻,本想找个地方订位,又想起蒋尧上次那句带点示好意味的“去你家喝茶”,便放下了手机。
有些话在家也更好说一些。
“沈先生!来得真准时。”
他还在出神,门口停了辆车,庞筠曼步朝他走来,把手里拎着的一只礼盒送给他,“我来晚啦,这个算赔礼。”
“也没晚多久,不算什么。”沈渝修微笑道,“无功不受禄。”
“拿着吧。”庞筠带着点得意意味地说,“我假公济私而已。”她说着,带沈渝修走进这间餐厅,在预定位落座,指了指最近一面墙的几件装饰品,“怎么样?还不错吧。有不少都是我帮着挑的,那套拓印了常玉的画的茶具我很喜欢来着。”
“是不错。”沈渝修点头。
“送你的就是一样的。”
“真够凑巧的,刚才还和朋友约了去家里喝茶,你就来送新茶具。”
“朋友?”庞筠促狭地眨眨眼,“不像啊,我都看见了。”
沈渝修有些好笑,“你误会了。”
“不是吧。”庞筠翻开餐单,“你的性向我之前有听说过哦,再说什么朋友需要抱来抱去的。”
沈渝修有理说不清,半顿饭的功夫都忙着和她解释,最后两人吃完出门,女孩看见等在门外的蒋尧和另一个眼熟的男人时,捉弄地推了沈渝修一把,自己先走了。
蒋尧今晚开了车,此刻便充当起司机。Arvin和沈渝修坐在后排,闲着无聊,随口问道,“刚才那个女孩子是谁?”
“渝修的相亲对象。”蒋尧抢先说,“Arvin,你吃醋了?”
他对沈渝修和Arvin之前的恋爱关系有些了解,最初也是沈渝修介绍他们认识的,十分随意地开玩笑道,“放心,渝修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现在吃醋不合适吧。”Arvin大大方方地接了一句,上次回国时他还见过沈渝修身边的人,知道沈渝修这两年前后换过不少伴。
“都是单身的话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蒋尧看了看后视镜,“渝修你说呢?”
沈渝修顿了顿,转开脸,“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行。”蒋尧停车熄火,顺着他的话打圆场,下车替他们拉开车门,“上去喝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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