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在问你,大早晨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孙思邈看萧寒傻楞的模样,心中的火蹭蹭的往上涨
恨不得抡起手边的水瓢浇他头上,让他清醒清醒。顺便也好记住跟别人说话走神,是一件多么不礼貌的事情。
也不知为什么,老孙平日里一副和善的高人模样,见谁都是慈祥长者,但唯独一看萧寒,会就莫名生气
不过,虽然看到生气,若要真是多日不见,却又有些想的紧。
果真是又爱又恨,复杂至极咳咳,都别想歪,这是纯粹朋友之间的那种感情
“啊哦”
这边,萧寒被孙思邈呵斥的猛然回神,赶紧甩甩脑袋,把猴脑的事情甩出去,然后才道“我来找您有事”
“废话要是没有事,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你也不能这么早来我这说吧,什么事”孙思邈余怒未消的冷哼。
“呸我有这么懒么”萧寒闻言,先翻了个白眼,在心中不屑的嘀咕一句,然后才笑意盈盈,甚至都有些谄媚的道“昨天的那本抱朴子我看了大半个晚上,感觉真的是大受启发其中很多妙句,那都是至理名言,一些药方更是不可多得的绝世妙方”
萧寒叽里呱啦的吹嘘了一堆,浑然没有发现孙思邈的脸已经越来越黑
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昨天还偷自己的书,今天就跑到失主面前大放厥词孙思邈很奇怪,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的
“所以”
萧寒终于吹完了,抹了抹嘴角的吐沫,嘿嘿奸笑。
孙思邈回过神,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瞪了他一眼道“所以,你要做什么”
“这个,嘿嘿,哈哈”萧寒搓着手,支支吾吾,仿佛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孙思邈见状,心中当即一凛,直接就道“大牛,送客”
“啊”萧寒傻眼,赶紧摆手道“别别啊我就想跟您商量商量,能不能把这本书印上一些你看啊,这书是葛洪道长的心血之作,你也不想以后不小心失传了是吧我多印上一些,到处发一发,这本丢了,总归还有那本,你说对吧”
“你是说,你要印书”
孙思邈听到这话,总算不赶人了,只是他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眼睛更是上上下下把萧寒重新打量了一遍,就跟第一次见这个人一样
萧寒被老孙打量的有些不自在,还以为光印抱朴子惹得老道不高兴了,赶忙道“对印书不光印抱朴子,还有你的千金方,以及书院里学生的书,咱一起印了,你看成不”
“一起印了,还我看成么”
孙思邈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就跟跟看傻子一样看萧寒,问道“你想印这么多书那找了多少个雕版的师傅”
“雕版师傅那是啥”
萧寒闻言,一脸迷茫的看着老孙,这听起来跟雕牌洗衣液差不多的东西,他压根就没找过啊
“啪”
一声脆响,却是孙思邈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不过说实话,他估计很想把这一巴掌拍萧寒身上
“你连雕版师傅都没有,怎么印书用嘴吹么”老孙怒极反笑的道。
“印书还要那玩意”萧寒挠了挠头,惊讶的问,他是真没想到这一点。
孙思邈听到这,已经彻底无语了,他也不想再跟萧寒生气,甩甩袖子,顺着他的话道“印书难道不要那玩意”
“可是”
萧寒张张嘴,还想要再问。
后边大牛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的对他说道“萧侯,你没去过印书作坊吧”
“没有啊,怎么,不行么”回头看着大牛,萧寒理所应当的答道。
他成天这么忙,没事去那地方干嘛
大牛见萧寒果然没去过,于是就憨厚的一笑道“行不过这也难怪你不知道雕版师傅的事情。”
“这雕版师傅,就这么重要”萧寒皱眉,然后问道“他是不是那个刻板的人”
“是啊”见萧寒总算明白了,大牛咧嘴一笑,点点头“这雕版师傅,可是每一个印书作坊的宝贝,您没有他们,就没有印版,没有印版,还怎么印书”
“没有他们,就不能印书”萧寒纳闷的挠挠头道“我去找几个刻印章的人不就成了这两天在扬州街头看见不少干这活的。”
“什么你印书,却找刻章师傅你怎么不去找砍柴的樵夫”
孙思邈一听这话,险些当场背过气去,赶忙默念了几句清心咒,才消去把萧寒扯腿扔出去的想法。
不过,萧寒也不知是没听出孙思邈话中的嘲讽意思,还是故意装糊涂道“樵夫那也有可能需要,能弄一些好木料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孙思邈感觉自己的清心咒也有些失效了。
大牛见状,也是满脸的苦笑,摇摇头对萧寒解释道“萧侯,你有所不知,我跟师傅在长安时,曾经去给一个印书作坊的东家治病,在那里多少知道了一些有关印书的事。
这印书啊,它分阴版和阳版
阴版是把字写在木板上,然后照着印记把字抠掉。这样刷墨印字,就变成纸是黑的,字是白的,虽然不好看,但胜在速度快,不容易出错。
至于阳版么,就是把一张板子上,除了字以外的地方全部抠掉,只留下字,这样印出的字是黑的,纸是白的,美观,但是太废功夫而且稍有不慎,刻错一个字,一整块板子就废了
我们当初听那家印书作坊的东家说了他们家印书作坊在长安都算好的,可就算如此,让他们最熟练的师傅单独雕一页字,也得天的功夫,一本书下来,没七八个月,根本下不来
你刚刚说要刻抱朴子和我师傅的千金方,还有那些什么教材。教材我不知道有多少页,但就光前两本,少说也有几百页了吧那得耗费多少时间多少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