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特的姿势靠在上面,不,或者说……被钉在上面,全身的力量都靠着那直接穿过大腿一柄圆圆的手杖刀还有脖子上极细的鱼线,身体不时微微抽搐一下。
血慢慢地在床下凝聚成一个小潭,已是半凝固状态,散发着腥气。
这是一个单纯看着便会觉得极疼痛的姿态。
安静的人影半支着脸颊坐在一边,半边身子隐没在空旷的黑暗中,白皙指间夹着的细长高脚杯里是与血一般猩红的酒夜,宽大的白色医师袍子下,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慵懒地交叠,雕塑般寂静的姿态,在这血腥的情景下,有一种奇特的诡谲美。
看得让人几近着迷,忘了动弹。
许久,淡漠的声音响起,敲碎一室迷离。
“霍斯少爷,你来晚了。”
白狼顿了顿,暴烈的莹光瞳扫了眼身边的人,片刻后,室内已然只剩三人。
踏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地如食肉恶兽在逼近自己的猎物,直到居高临下地环胸睨着依旧安逸而坐的人,白狼呲了呲牙,露出个狞笑:“不晚,至少足够我们好好算算旧账。”
大手一压,身体直接倾覆在对方上面,极具压迫感地将白夜圈在自己怀里,唇慢慢顺着她冰冷莹白的耳朵往下爬,大手也探上她纤细的脖子,感受到那里血脉的跳动时,不由微微一颤。
听着她轻轻的叹息,白狼莹绿的眸里闪过暴虐,恶狠狠一口咬在她细致的颈间,直到感受口中血液的腥甜,及听到对方细细的闷哼时,才猛地松了口,揪住身下人的衣襟,重拳夹着雷霆之势朝白夜的脸揍去,嘶哑地低吼:“fuck!”
白夜叹气,这人果然是属兽的。
硕大的拳头在几乎触及那张淡然看着他的脸时,方向略一转,猛地砸在她脸颊旁边的凳子上,呯地一声巨响,在那实木沙发上砸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来。
木屑飞溅,划破她细致的脸颊。
白夜一无所觉般慢慢地仰起头,朝他微微一笑,用听起来就很没心没肺的声音道:“抱歉。”
抱歉什么……
不知道,我是你的谁?你是我的谁?
不是情人、不是爱人、不是朋友、不是敌人,唯一称得上的也许只是基于利益的合作伙伴。
更何况,道歉这玩意儿在白狼的世界里连狗屎都不如,这个词从老甘必诺那里开始就是垃圾、死亡、背叛的同义词。
但是……
慢慢地低头,然后用几乎把对方嵌入自己身体的力量环住怀里的身躯,白狼怒吼:“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闭嘴!!闭嘴!!!”
白夜忍下那被勒得几乎自己肋骨要断掉的痛感,慢慢地,自虐似的把手环过对方的腰,继续勒紧自己。
这真是他妈的该死……为什么呢,他应该在找到这混蛋臭小子的时候,直接掀翻对方,然后操到这混蛋跪着求饶,再拿km16捅进对方的嘴巴,不,屁眼,一枪把这两面三刀的混账货轰飞到太平洋。
而不是这样……
“你他妈想死么,喘不过气来也不吱一声!”白狼用力地拍着对方的背后,看着白夜在他大掌下不但没舒服点,反而咳嗽得更厉害了,声音不由带了一丝恶狠狠的……惊慌。
“吱。”
“……我操!”拍人的大掌顿了顿,白狼脑门上暴出几条青筋。
白夜喘过气来,苍白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慢慢退去,她靠向椅背,勾勾唇:“我只是在证明自己活着。”
倦怠的,淡薄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神色。
就算在bck监狱里处境最艰难的时候,白夜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才会让他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想说。
叉开长腿,坐在白夜旁边的沙发上,白狼恢复了平常那种神色,嚣张里带着点奇特的沉静,不容抗拒地勾住对方的肩膀,然后强迫对方把整张脸埋进自己颈窝里:“让我多上几次,我可以当作看不见。”
“……”
怀里的身体颤了颤,沉默许久后,闷闷地冒出句模糊的:“去死!”
“那我让你上?”白狼呲牙,感觉衣襟开始有潮湿的感觉,抱白夜的手又紧了点。
“好。”
“臭小子,你他妈隔了一年才给老子消息,而且是给德克……你说什么?”白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大手一撑,捏住对方肩膀试图把怀里的人拖出来,心猛地跳了一下。
拖不动,脖子上肉疼,有人正咬着他脖了,死不撒口。
其实被咬的时候,捏着对方后颈的某条筋,稍一用力,巨痛酥麻就能迫使对方松口,但为了自己的脖子着想,或者别的什么,白狼没再使劲,只是半抱着白夜哼了声,唇边弯出奇特的弧度:“就你这小身板,还想上别人,不被……”
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年年,某日和白夜关于他某个从bck开始就是死对头的对话,俊酷的脸立马黑了三分。
被白夜上过的,貌似、好像、似乎还真有其人。
嚣张的脸上变幻了几种颜色,拳头骨节白了又青,白狼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吧,等我做了某人,就让你上。”
“……”
“那我让你上了,再去做了某人。”
“……”
“算了,那我现在让你上。”
白痴对话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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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温情’重聚告一段落,白狼翘着大长腿,挑眉看着似只剩一口气,被钉在检查床上的男人。
“介绍一下,我的家庭医生。”白夜洗了把脸,懒洋洋地半窝在沙发里。
“……”白狼喝了口葡萄酒,唇角勾起个怪异弧度:“我以为他是你背后的资助人。”
这男人到底是bck里的北派狼王,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眼底,只是彼时他对风墨天也并不完全信任吧,否则风墨天早就该知道她是谁了。
白夜轻哼。
这真是一个好游戏,我们都骑在做在叫千钧一发的旋转木马上。
“曾经是。”
盯着白夜轻描淡写的样子,目光又转回海德里希身上,白狼忽然轻笑。
这只黑猫还真够狠的,以眼还眼么,他还记得那时白夜拖着鲜血淋漓的伤腿,却比谁都孤傲的身影。
看着海德里希僵直的努力保持着平衡的身体,不让几乎切入喉管的鱼线再继续勒入的艰难模样。
白狼想,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会埋头在他颈项间,让泪珠弄湿他衣襟的白夜。
“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