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汝靠在顾渊身上,沉默着。
“还是不信我?”见她不说话,顾渊抬头仰问她。
江汝心口微微发紧,她并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敢再相信他。她一腔孤勇的在这份爱里闯荡,可最相信的人说抛弃便抛弃她。也许顾渊真的爱她,可他也真的背叛过她。裂痕一旦存在,要用多少真心才补得起呢?她的真心和勇敢也是有限的啊。
“不是,是没了勇气再信你。”
“那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再相识再相爱,重新构建信任,他给她清白,也给她承诺,给她想要的一切。
“怎么可能?”江汝一下子笑出来,时间积累下的爱与恨纠缠在一起,烙进她血肉中。墨汁已融进水里,要如何回到未滴下的状态呢?
“江汝,你给了我人生中最多的快乐。差点让我以为快乐很容易了。”顾渊靠在怀里人胸前,遗憾又庆幸。江汝毫不吝惜的爱情给了他太多,顾渊尽情的挥霍着,差点忘记这感觉是多难得。直到他挥霍尽一切,才发现这源头早就消失了。
可是,能挥霍,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啊。
“我们会分开吗?”顾渊靠在江汝胸前低声问。会有那样一天吗?她离开他?或是他不爱她?不会吧,怎么会呢?
“谁知道呢?”世上的事,说不准啊。江汝搂着顾渊,她是个活在当下的人,鼠目寸光,只贪恋当下的每时每刻,并不愿去想未来。可不想,未来也仍然会来。
“我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永恒。”顾渊吻着江汝洁白的皮肤,时刻累计成过去,产生不会变的记忆,深刻的印在心里。江汝比他更勇敢,她是清白人家出来的好孩子,却有一颗自由的心。他是肮脏世家的二世祖,却掩埋自我浑浑噩噩的活着。两个人隔着道德和伦理,在一团雾气中瞥见彼此间无法磨灭的爱火,江汝明知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绝恋,却终是胆怯的伸出手来,握住他伸出的手,紧紧地扣起,一同迈向万劫不复。
“喜欢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是不是?”喜欢没办法考量,没办法规划,超越这世界上能被解释的一切。她吸引他,也被他吸引。并非是考虑彼此条件合适后的顺理成章,而是一眼万年的动心。两颗心,剥除万物,在听到彼此频率时开始疯狂跳动,开始渴求,开始接近。
“嗯,实在是不公平。”江汝与他赤裸相拥,爱情是这她一生最大的变数。是她想控制却控制不了的狂乱和甜蜜,跨越阶级和伦理,无法计算结果和代价,就忽然凭空出现,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她俯首称臣。
爱情虽然不公平,但结果,从来都是人选的。
顾渊把那日受辱的来龙去脉同江汝讲明白,江汝听后有喜有哀,喜的是她并未伤到李雪薇,李雪薇也并不怪她。哀的是这段感情终究是见不得光,终究是被人唾弃。
她不知道未来如何,继续做顾渊身后影子里的人?江汝有些怕,也不知能坚持到何时。嫁给顾渊?她虽然也是官家子女,可是比起有背景的顾家来说实在有些微不足道。顾渊之前娶的是家中富庶的李雪薇,两个人条件也算般配,可她家哪有那么多的钱?自己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有什么资格嫁给顾渊呢?何况,她听说有钱人家对儿媳的要求苛刻的很,自己这样笨的人,做好肯定很难,要是她总是被顾渊家人嫌弃,顾渊也会讨厌她吧?
爱情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一回事了。
江汝只觉头痛。
顾渊不知道江汝在想些什么,只是拉着江汝的手往他胸上摸,江汝被迫的感受顾渊蹦蹦的心跳,终于有些安心。
“老婆,我饿了。”顾渊靠在江汝胸前撒娇,他都一天没吃饭了还出了那么多力,早就饥肠辘辘。
“谁是你老婆?你老婆在国内呢。”江汝给顾渊一记爆栗。她还没答应呢,他怎么这么大的自信?
“你总有一天会成为我老婆的。”顾渊认真的说。“我们不走到结婚那一天不算完。”
“谁管你?”江汝掐他一把,心里却很开心。她本来已做好了离开他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准备,但是当顾渊回来的那一刹那,她颓丧的发现自己仍然爱他,仍然愿意为了他肝脑涂地。
顾渊又把江汝上上下下啃了个遍,江汝又变成了他们初夜时那一块草莓蛋糕。
江汝裹了件衣服给顾渊做饭吃,顾渊自己去捡了裤子穿,裸着上身在江汝身边晃来晃去。
“会做饭了?好吃么?我是第一个吃到你做的饭的么?”顾渊都不知道江汝会做饭了,他有点高兴江汝长大了,又难过自己让江汝成长为大人。他常说不愿江汝长大,不愿她接触外面世界的肮脏,最终却是自己给了她最多的伤害。
顾渊不想同江汝结婚,其实也有他的考虑。做他老婆容易,做顾家的少奶奶却很难,在外人面前要一直扮恩爱,诸事需要打点,公司的事要帮的上忙,逢年过节要与各种老油条们周旋,顾家尚且复杂多事,何况他们处的那个圈子?手腕灵活、八面玲珑、上袖善舞的人最是合适,但他偏不爱那样的人,也不愿江汝被逼成那样。顾渊摇摇头,江汝不一定做得来这样的事情,他和她是一样的人,讨厌假象讨厌被掌控,他生于斯长于斯尚且厌恶这肮脏环境,何况被保护着长大的江汝。
“不是。”江汝并不知道顾渊的想法,只想着拿捏个小脾气,因此嘴上气呼呼的回他,手里却温柔的做着饭,顾渊又在她脖子上种满了自己的痕迹,勉强做好了饭,还没吃两口,有人敲门。
“你姘头来了?”顾渊放下碗筷,黑着脸冷笑问。
江汝懒得理他,自己去开了门迎温远进来。
“雨好大”,温远快速钻进来,抖抖伞冲江汝抱怨道。
“来的路上小心点”,江汝转身去拿了条毛巾给温远擦头发。
怎么没这样对过我?顾渊抿着嘴,从暗处走出来。
温远看到这裸着上身,胸口绑着纱布的阴沉男人,悄悄的捅了捅江汝。
“男朋友。”江汝面不改色的说,“死而复生了。”
“谁死了?”顾渊把江汝手里的毛巾扔到一边,搂着她往饭桌上走。温远手里拎着食材,悻悻的换了拖鞋,不知如何是好。
“来吃饭。”江汝招呼他。
温远洗了手坐到桌前,顾渊刚刚已拉着江汝问清楚了温远的身份。吓死他了,他以为江汝居然勾引了个小孩子。
“姐,你这脖子怎么回事?过敏了?”温远看着江汝脖子一片红点奇怪的问。
江汝红着脸整了整领子,尴尬的咳了两嗓子。
“对呀,你这怎么红成这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始作俑者夸张的说。
江汝狠狠瞪了他两眼,“吃你的饭。”
顾渊美滋滋的去吃饭了,温远似懂非懂的也低了头吃饭。
江汝给温远夹着菜,顾渊不高兴,捂着胸上伤口喊疼,江汝踩他脚,“别装。”
“真的疼。”顾渊闷声说,皱着眉可怜巴巴的看着江汝。
江汝心软了,嘱咐温远好好吃饭,带着顾渊去二楼看伤势。
温远闷头吃饭,直到吃完了也没等到两个人下来。
他喊了两声没人应,鬼使神差的,他上楼去看,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循着声音,角落里,顾渊和江汝正抱在一起吻着。
温远愣住了。
江汝搂着顾渊,整个身子贴上去忘情的吻着,头微微的晃动,口舌交缠发出啧啧的响声。
意识到有人在看,顾渊抬眼看了他一眼,温远好像做了错事被发现的孩子,一瞬间脸烫起来。
顾渊眼睛示威又炫耀似的盯着他,嘴巴仍与江汝纠缠着。他看了温远好一会儿,才闭了眼专心吻着怀里的人。
温远忘记了离去,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才如梦方醒的下了楼。
等到他把锅碗瓢盆都洗好摆好,江汝才下了楼来。
真能亲。温远偷偷瞄江汝的嘴巴,红红的泛着水光,还有点肿。
“弟弟真乖”,顾渊皮笑肉不笑的夸他两句。
得便宜卖乖,温远讨厌顾渊。
温远吃过饭就给江汝补课,顾渊时不时的蹭过来过来指导两下,都被江汝轰走了,让他去楼上躺着休息,顾渊只好独自上楼做自己的事去。
“姐,你就这样原谅他了?”温远不明白,顾渊之前把江汝伤成了那样,她怎么还是义无反顾的又陷进去?一点尊严都没有。
“我也喜欢他呀。”江汝手里的笔点点桌子,“控制不了。我也想高冷一点让他好好求求我,但是做不到,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
高冷。你已经够高冷了,在对别人的时候。温远郁闷的想,怎么碰上顾渊就变得春心萌动委曲求全呢?
下午补完了课,顾渊终于夺回江汝的所有权,兴致高昂的带着两个人一起去吃饭,餐桌上江汝和顾渊始终黏在一起,顾渊一直在江汝耳边说悄悄话,温远虽然听不见但从江汝那逐渐变红的脸和打顾渊的动作上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真是不正经,江汝善良又美丽,怎么会跟这种男人好?温远看不上顾渊,江汝这样的人,怎么也该配一个学识渊博温文儒雅的男人才行,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花花公子了?
他不知道顾渊当年也是世界顶尖的学校毕业的,不知道顾家是名门望族,不知道顾渊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也不知道顾渊身价数亿,手下实业无数。他亦不知道顾渊早已经结婚了,他心里美丽善良谁也配不上的姐姐,外人看来不过是个顾渊心爱的情妇罢了。
双更第二更奉上,感觉说了好多金句鸡汤的样子?不如唱一首金曲mel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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