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是解脱了,可接受数据的研究人员却一齐陷入了水深火热,他们隔离在各自的房间里,不能与其他人见面,更不能和外界联系,家人的来电也必须拒接,文字就更不用说了,一片纸都不能流传出去。
这样的严格对绝对大多数人而言都不一种难以承受的折磨,不仅是研究人员,就连基地分派过来的保卫人员,也是一样的折磨。
好在还有科技资料
那些顶尖的学者们日以继夜地书写着脑海中的文字,就像找到了阿里巴巴宝藏的葛朗台,个个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夸张吗一点也不,要是对自己选择的学科没那么痴迷,他们也没资格成为最顶尖的学者。
然而单纯的复写很快就变成了痛苦的折磨,因为所有资料全部来自于恐人,虽然夜星很贴心地将所有资料全部翻译为人类文字,可技术资料里有很多专有名词,它们是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自然而然出现并广泛使用。
这些词在人类语言中找不到相应的翻译,夜星只能尽可能用人类能理解的方式加以解释,而那些无法解释的,就只能用似是而非的办法勉强解释。
这是时代的差距、也是科技的代差,不是随便解释几句就能理解,按人类的习惯,解释的过程本身就可以写成很多篇足以获奖的论文。
打个比方来说,现代人和古代人讲电视电话,可以用某种仙术或者类似的东西偷换概念,解释清楚并不是特别困难,可要是跟古人讲基本粒子,量子通讯这些大多数现代人也不是很清楚的概念,那可就太难了。
夜星在翻译资料时,面对的就是这个尴尬的情况,许多时候,甚至不知道怎么用文字去形容,只能附上一小段影视资料。
而研究员们书写资料的时候,也遇到了同样的困难,很多时候,一个关键词的解释就得研究半天,还不一定有结果,这进一步延长了复写资料的时长。
最后,曲老不得不命令众人优先关注资料本身,将不能理解的内容暂时放到一边,这才勉强保证书写进度。
当然了,这里面不包括那几个全面接收资料的家伙,他们虽然也有足够好的知识基础,问题是他们脑子里的资料实在太高端了,完全就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这三个人的作用就只是人形打印机。
长时间的隔离还有一些额外的副作用,就拿洛茜来说吧,她平日里是个很精致的人,不管多忙,出门之前都必须好好梳洗打扮。
然而隔离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打扮了也没人看,时间一久,精致女变成了不修边幅的邋遢娘们儿,也就是底子好,还能勉强撑一撑门面,不然不熟悉的人见了,非以为她被人调包了不可。
好在洛茜同样沉醉于知识的海洋之中自得其乐,否则早就没脸见人了。
研究人员苦不堪言,负责校对的人员也好不到哪儿去,复写完毕的文件必须由专门的校对员反复核对,比图书出版的三审三校还要苛刻得多,毫不夸张地讲,每一个标点为符号都要反复核对。
实际上,标点符号真不算什么,那些专有名词才是校对人员的噩梦。
因为同样的解释在不同人的眼里有不同的解释,最后写出来的东西似是而非,最后只能把那些暂时没法统一的内容标记出来,等复写工作结束之后,再召集人手集体讨论,集众人的智慧解决问题。
要是再不行,就只能让东方白找恐人好好聊一聊了。
曲老对自身的定位非常明确,所有情况都会第一时间向北都汇报,不过这些就不关东方白什么事了,他离开实验室的时候,枪声已经停了,基地外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但整个南疆的局势仍不明朗,所以战士们还不能休息,而是立刻检修设备,给外围的地堡暗哨补充弹药。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零号基地始终处于断断续续的战斗之中,而北都接到曲老的汇报之后痛下决心,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打开通向零号基地的道路,将一支车队送进畸变区。
车队的第一个目的是为基地送来大批武器弹药和补给物资;第二个目的则是将隔离研究人员接走;第三个目的是补充一部分人手,重启陷入停滞的各项研究。
洛茜也在撤离的行列之内,她离开的时候,东方白就在基地的天台上。
没人知道这两组人去了哪里,直到很久以后,东方白和洛茜才有机会再次见面,而彼时已是多年之后,两人熟悉的一切早已是明日黄花,故友相逢,只就剩下淡淡的怀念和失落的感慨。
车队不止接走一批研究员,还有牛犇、章顺和方晓。
安仁善给他们安排了新任务配合军方的招新计划,为特遣队补充新血
东方白也想去,却被老安死死摁在家里。
开什么玩笑,继续让这小子到处乱跑,再有和恐人沟通的任务,他上哪儿抓人去
无奈,可怜的东方白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基地里训练新人。
因为军方的一系列计划被迫提前,特遣队的训练方案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特遣队十四位新人,也迎来了自己的结业考核。
在安仁善的亲自主持之下,十四个新人分头执行猎杀任务,最终只有九个人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击毙恐人,顺利结业。
另外五个中有两人牺牲,另外三个人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结业考核。
三个人回基地后一齐找到东方白,可东方白眼下还是可怜的一毛二,哪有权力决定新队员的去留
而且他比谁都清楚,安仁善从不在训练考核上打折扣,这几个队员九成九是没希望了。
他不好直说,只能让这几个人直接去找安仁善。
三人找到老安,恳求再给一次机会,三个人都下了决心,宁可死在恐人手里,也绝不妥协退缩。
面对三张恳求的脸,安仁善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委婉地拒绝“都是当兵的,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们的要求我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