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滴的相处中长得连天般葳蕤,一旦揭开便再难收拾。她紧紧抱住他,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于恍惚里痴痴地说:“好喜欢你啊!”
陈添一震,一股凉气直冲腹心,短暂的挣扎后,他收回所有动作,拿掉她抱着自己的双手,缓缓站了起来。
温存戛然而止,位薇思维断了线,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疑惑不解,回想起之前的缠.绵又觉得羞耻,双颊飞起的红云灿烂如桃花,她倏地从旁边拉过被子,从脚到脸遮得严严实实,只把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留在外面看着他。
陈添飞速把不知怎么松开的衬衫扣子全部扣紧,甚至连原本就敞着的大衣都扣了起来,装备齐整后才垂眸看向位薇。
她的眼睛不像以往那么又黑又亮,此刻雾蒙蒙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水来,那里面流动着浓得化不开的依恋,驰魂夺魄,让他胆战心惊。
他刻意后退了两步,把距离拉得更开,岁月的洗练让他不管内心怎么激荡,都能一秒换上泰然镇定的假面,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冷静而不着痕迹,“位薇,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没自制力,没责任心,离我远一点,千万别犯傻!”
位薇眼睁睁地看他快步而出,酒意再重脑袋再晕她都听得懂这话是委婉的拒绝,亲密接触衍生的旖旎甜蜜被扫荡而空,只剩下难过和感伤,怔怔地愣了一会儿,又开始困惑起来,就算不答应,也没必要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啊,这自制力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不负责任了?
陈添悔得肠子都打结了,他是中了什么邪,莫名其妙就被扭转了策略,跑来陪她参加饭局,主意拿稳一点,压根不会有这档子破事!
他怒己不争,到楼下便利店买了瓶冰矿仰头猛灌,然而杯水车薪,灌完了他兄弟依旧昂首挺胸,怒气腾腾,他愤愤骂道:“你几岁了,怎么还跟青春期的毛小子一样,随随便便就向姑娘致敬!”
朦胧间有声音懒懒地反驳,“我要一直老僧入定,你才更要骂人吧?”
言之有理!陈添失笑,顿时就原谅了自己的冲动。
☆、阴差阳错
这回陈添再不敢存任何侥幸,当晚他连观云悦都没回,直接去酒店继续他独一无二的同城出差。
位薇也不好意思再找各种鸡零狗碎的理由给他打电话,两人各干各的,一个期待对方联系自己,一个唯恐对方联系自己,但最终谁也没有联系谁。
就这么尴尬地过了一个多月,位薇熬不住了,那一晚他的话实在不算什么正式答复,不管怎样总得把话说清楚。她咬咬牙,找了个周末赶去观云悦,结果自然是空房一座。
钟点工会定期来做整顿和清洁,房子基本保持原貌,位薇压根没有察觉陈添已经许久没回过家。她给插花换了水,又浇了盆栽,之后找了本书坐上沙发,今天一定要等到他,把想问的都问个明白。
陈添从钟点工嘴里得知近期书柜里的书都没人动,花也没人管,位薇显然没再去过,有可能是一向强悍的自尊心受了伤,也有可能是听了劝,决定把他和这不愉快的记忆一起打包丢掉。
这样挺好,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又是那么热烈积极的性格,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跌了跟头再爬起来就是,过上两年,怕连陈添是谁都想不起了吧?
他落落寡欢地退房回家,一进门就看见位薇坐在沙发上。她被开门声打断看书思路,呼吸一顿,起身望过来,四目相对,眼神个赛个的复杂,气氛诡异至极。
这丫头是不是收买了钟点工大姐帮她假传讯息?不过都撞到面前了,转身就走太不成话,陈添把拉杆箱随手放在玄关处,若无其事地说:“你来了。”
位薇是在怀疑他故意躲着自己,可看到行李箱又相信了出差的鬼话,原本的哀怨立刻变淡不少,她也不好太热情,学他的语气问:“你出差结束了?”
陈添缓缓走过来,没再寒暄,速战速决,“有事找我?说吧。”
随着他的脚步,位薇的视线也越收越短,等两人近在咫尺之时,她要仰不小的角度才能看清他的眉目,这种压迫感让她心如鼓擂,同时也逼她聚起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开口坦率又干脆,“我喜欢你。”
陈添淡淡一笑,取出钱包摸出一张银行卡,“前几个项目做得很好,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以后阿尔法的运作和我无关。以前也没怎么帮过忙,这里面是你转的佣金,我受之有愧,密码短信发给你。”
把银行卡强行塞到她手里,跟着又立刻补充,“房子密钥我也会换掉,以后不要再来了,就当没认识过我。”
位薇像被霹雳劈过头顶,“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我不喜欢你,死了这条心吧!够不够清楚?”
这表态直白又尖锐,位薇还没来得及伤心便本能地质疑,“你要不要回忆一下平时的行为……”
陈添迅速打断,率先抢答,“没什么好回忆的,我对谁都差不多!”
位薇愕然,震惊之余说不出的心酸,不依不饶地问:“你在船上帮我遮雨,给我做吃的,替我吹头发,还把袖扣给我做耳环,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骑虎难下,陈添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啊。”
位薇三观尽碎,勃然大怒,“那你还敢抱我亲我,还敢……”还敢在我身上这样那样~~
一直缺乏底气的陈添终于理直气壮了,“你问谁呢?大晚上把男人叫去家里要送人家皮带,还解开的声音很好听像弹琴?你想干什么?”
位薇被戳中痛处,羞愤交迸,跳起来一巴掌甩过去,气急败坏地叫道:“心里有佛看谁都是佛,心里有屎看谁都是屎,你就是满脑子下.流思想才会随便见个礼物都能起龌龊念头!”
打完人泄完愤,气得眼泪直流,一把将他掀去旁边,呜咽着夺门而走。
陈添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女人甩耳光的一天,幸好位薇是个新手,打法不够娴熟,又因为激动地跳了一下而耗掉不少力气,这一巴掌也就没什么力道。他去浴室照了照镜子,基本没印,不用冷敷,唯一不妙的就是她小指指甲略尖,划了一道浅痕留下。
希望不要破相吧,他忿忿地拿起手机,等发完密码又气笑了,这泼妇!嗯?不对啊,浦发的卡怎么还在钱包?他飞速检查了一遍,颓丧地坐倒在沙发上。
操作失误,刚才给她的是工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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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薇赶回公寓,扑到床上大哭了一场,哭完了又打电话骂陆惟一。
陆惟一打了个出租火速赶来,见她双眼红肿,满脸泪痕,毛衣领子都湿了不少,他吓得不轻,“好姐姐你别哭了,说句话行不行?”
“都怪你!要不是你出馊主意,我也不会丢这么大的人!”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