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凯摩尔关于“历史”的研究?玛瑞莎心里一阵紧张。“那样的话,院长,我希望能和您一起去见见这位客人。”
“没问题,跟我来。”马扎尔向前走去。玛瑞莎紧随其后。
会客室很快到了,马扎尔推开其中一间的门。来客正坐在天鹅绒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些资料。听到门口的动静,年轻人抬了头,站起身来迎接大名鼎鼎的欧弗里德学院长马扎尔夫人。
“您好,马扎尔院长。初次见面。我叫做柏林·米勒。”
玛瑞莎感到难以置信,居然是他,昨晚见到的那个人!他正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瞧,嘴角上扬:“你好,伦巴底小姐。我想我并没有认错。”
玛瑞莎只好向他还以微笑。马扎尔感到疑惑:“你们两位认识吗?”
“算不上认识。我们在昨晚斯洛剧团的狂欢派对上见了一面。我听大家都这么称呼小姐,就很冒昧的直接这样叫她了。”
“这不算什么失礼的事。”玛瑞莎很快镇定下来。
见状,马扎尔也放了心,为两人作了大致介绍:“这位是米勒先生,想来寻找一些有关凯摩尔先生的事迹。这位是玛瑞莎·伦巴底小姐,已故的凯摩尔先生的弟子。我想,伦巴底小姐能为我对凯摩尔先生的介绍作一些补充,就擅自带她来了。希望你不会介意,米勒先生。”
她的语气非常客气。柏林不由得心生感慨。多么有气质的一位女子啊。
“啊,一点也不。”柏林连忙摆摆手。“恰恰相反,我很感激您,马扎尔院长。因为,我的下一个拜访目标就是凯摩尔先生的弟子。”
“很好。”马扎尔点点头。“让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我想,凯摩尔先生的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他出生于南方一个底层贵族家庭,在当地学院受到了良好教育。二十岁他开始从事历史研究。起初的一些论文很受肯定,后来行事变得比较奇怪,研究内容也受到当地学者的抨击。倍受排挤的他选择离开故乡,来到这里,并受伦巴底家族青睐而进入欧弗里德学院,继续他的研究,直到三年前去世。”
柏林顿了一顿,用轻松的目光扫了她们两人一眼。“而我拜访的重点,是凯摩尔先生的研究。”
闻言,她俩的神经立刻绷起来。
“您的意思是……?”马扎尔尽量保持和颜悦色。
“您大可放心,我不是创世教会的信徒。我只是出于个人兴趣才来查访这些。”他扬扬手中的档案袋。“欧弗里德学院的档案是不容更改的,所以我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确实如此。”马扎尔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凯摩尔的大胆出格,我的前任曾为此大发雷霆,就在数年前欧弗里德学院短暂的关闭期间。”
“就我所知,凯摩尔先生表面上从事的仅是纪元前历史的考证工作,实际上他还在研究孽族的专属——古魔文?”他保持一脸轻松。“我认为马扎尔院长和伦巴底小姐是值得信赖的,才会谈到这个问题。”
“你说得没错。”玛瑞莎突然开口了。“我是他的弟子,我很清楚凯摩尔在做些什么。”
“事实上,学院一度想说服他放弃古魔文研究。但他此后获得了伦巴底家族的资助。正因为如此,后来学院的档案就不完整——因为他无需向学院汇报经费使用情况。”马扎尔说。
“您的意思我基本明白了。看来,”他冲马扎尔笑了笑,“院长已经无法提供给我更多信息了。”
“不错,不过我可以补充补充私人意见。”
“愿闻其详。”
“他的言谈举止都很有魅力,善于与人交际,其实心机很深,不容易真正向人敞开心胸。”她边说边朝玛瑞莎看了一眼。“他在研究一些危险的东西,说实话,我并不感兴趣。但他却给学院带来了麻烦,乃至给欧弗里德带来麻烦也说不定。像他这样的人学院里有学院外也有,有时我很希望他们不存在!”
末了马扎尔忍不住苦笑:“不过,自由和宽容才是欧弗里德的存在意义。”
“您说得很棒。”柏林自认表情很真诚。“接下来,我可以请伦巴底小姐同我谈谈他的老师吗?托您的福,我不用去格外拜访她了。”
“单独谈谈不要紧?”马扎尔问道。
“没关系的。”玛瑞莎点头。在她看来,一个对凯摩尔感兴趣,对凯摩尔的研究感兴趣的人,毫无恶意的请求与她谈一谈,她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那么,米勒先生还需要那些档案吗?”马扎尔问。
“不,我已经做了必要的纪录了,谢谢您。”柏林将资料都递还给她。
马扎尔院长离开了。剩下的两人彼此沉默起来。最后玛瑞莎说:
“米勒先生,在你提出你的问题之前,我可以先请你帮我解决一个疑惑吗?”
“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柏林道。
这算什么话,“只要是我能回答的”,简直是外交辞令。眼角余光簌簌瞟过柏林,玛瑞莎有点不悦。“昨天,在大剧院,斯洛剧团演出时,您是不是一直在观察我?”
“我承认是。”柏林回答得很爽快。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您当时,应该还不知道我就是凯摩尔先生的弟子吧。”
“一部分理由是那个引人注目的包厢。”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欧弗里德的大贵族伦巴底家主和他的侄女正坐在一个空旷宜人的包厢里,那位伦巴底小姐尤其美丽。我自然而然的被吸引了。”
这算迷惑还是恭维?玛瑞莎继续追问:
“另一部分原因呢?”
“因为某种缘故,”柏林身体前倾,眼睛里的光芒直逼玛瑞莎,“我在寻找玛瑞莎·伦巴底。”
柏林的脸已经挨玛瑞莎很近了。她可以看清他浓黑的长睫毛。他眼神非常清澈纯净,让她有一丝迷惘和沉醉交织的感觉。
“您不需要靠这么近吧,米勒先生?”玛瑞莎终于说了出来。
“对不起,我没注意。”柏林笑了笑,带点尴尬,带点歉意。“或许在你看来,确实是不够绅士的行为。”
她不说话,算是默认。刚才的话题必须继续。幸好,他一副不打算有所隐瞒的样子。玛瑞莎发问:“您为什么要寻找我呢?”
“你忘了,我们就要回到开始时的问题了。我正在调查凯摩尔先生的事情,不可能忽略他在欧弗里德唯一的弟子,玛瑞莎·伦巴底。”
“那与您之前的话就有矛盾了。您告诉马扎尔院长,您是听了斯洛剧团的成员对我的称呼才知道我的名字的。”
“那是……我不想让马扎尔夫人知道,我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你的缘故。我希望当事人越少越好,至少目前如此。”柏林想方设法也要自圆其说。唔,卖关子耍女主好似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