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非要亲自送大公主回房,大公主回望昏睡的江泰一眼,擦了擦眼泪妥协了。
褚英眉头微皱,疑惑地看向秦绍。
这一屋子母慈子孝,不像是野心勃勃想争皇位的样子,会不会是江泰一人所为?
秦绍摇摇头,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看。
两位主子一走,伺候的人便有些懈怠,除了太医依然不时清洗伤处外,两个丫鬟都靠着柱子打起瞌睡。
蓦地,一道黑兜帽的人影从小门出现,被侍卫拦下才撂下兜帽。
房梁上的秦绍竖起眉头,褚英指着来人,即时不是蒙着面,秦绍也知道她想说的是啥:
容闳。
“我要见江公爷,”容闳道。
侍卫都是江国公心腹,但容闳也是江国公的嫡亲妹夫,面面相觑后只能答道:“国公爷现在还没醒。”
“滚开!”容闳倒是霸道,一声喝,踹开房门,屋里人顿时惊醒,侍卫匆匆关门:“郭工爷现在受不得风寒。”
“若真受不得风寒,就不需要再见什么牡丹尊使了!”容闳冷喝。
有意思。
秦绍要有趣味地看这场大戏。
“姐夫,你和当日密林中行刺昭和郡王的女人到底什么关系?”容闳走到榻前,其他人识趣地退下。
江国公也被容闳惊醒,脸色泛白,苦笑一声:“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容闳冷着脸,拳头逐渐攥紧:“赵老侯也是你撺掇的?”
“是是又怎样?”江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你这是至我于不义!”容闳大怒,一拳砸在江泰床前,震得江泰一颤不自觉呻吟起来,或许他原本就很疼。
容闳见他这幅模样,面露不忍:“姐夫你尚了陛下唯一的嫡公主,你已经什么都有了,何必如此啊!”
“正因如此!”
江泰突然暴怒,红光满面地喝道:“我娶的是大秦血脉最尊贵的女人!是陛下唯一的嫡女!陛下无子,她就是天底下最有资格当皇帝的女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想要抓住有什么错吗?你说!你说!”江泰挣扎着竟坐了起来:“我有什么错!”
“你疯了。”容闳摇头。
江泰的确状若癫狂:“只要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陛下一定会立我的儿子为储。到时,到时我就能配享太庙,做太上皇了哈哈哈哈哈!”
房梁上的褚英翻了个超大的白眼。
江泰这狗贼是真疯了。
“你跟我说实话,娘子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容闳拽起江泰的领子,恶狠狠地逼问。
江泰嘿嘿直笑:“我会告诉你吗?”
“你!”容闳怒目而视。
“我就要死了,秦绍只给我十天的时间,你想拿我去邀功,晚了。”
“郡王是郡王,我既已查明真相,自当禀报陛下!”容闳朝左上方抱拳,冷冷瞥了江泰一眼:“你你自求多福吧。”
江泰终于露出惧色:“容闳你敢!”
容闳拂开他,抬腿便走。
江泰这才意识到可怕之处,不论他和秦绍达成什么交易,一旦容闳将真相揭穿,陛下定然迁怒于江家。
就算有大公主作保,也最多保个不死,说不定陛下还会怀疑大公主也参与其中。
“你是容王之子,你再忠贞能有什么用?”江泰捶床,“容闳!你回来!”
梁上,秦绍心中震撼。
她从未想到,容闳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第一百二十九章:真身
或许前世容家兄弟争夺容王之位,血腥惨烈,最后以容闳暴毙,容宿顺位继承作为结局,正是因为容闳看不惯容宿把持天子的做法?
秦绍想来想去,觉得大有可能。
正当秦绍猜想良多,底下异变突生,一个同样穿着公主府侍女衣着的女子,端着药盘来到房门前,自称是给江泰换药,
“太医们呢?怎么让一个丫头来换药?”侍卫们不解,江公爷尚了大公主,对女色是点滴不沾的,平日里服侍的丫鬟都能少则少,何况是换药这种亲近的活计。
“那,那奴婢去请太医过来。”小丫鬟扭头就走。
“你站住,”侍卫们起了疑心,那丫头笑着回头,忽然间手腕一翻射出一截利刃直取侍卫性命,“有刺客!”
另一人刚喊出这一句,也被那丫鬟一刀抹了脖子。
女孩夺了侍卫的刀便往府内冲,就见丫鬟们尖叫着逃散,她只认江泰一个:“江泰!你还我哥哥命来!”
江泰动都难,何况是躲刀,只道吾命休矣!
“铛!”窗前射来一颗碎银子打飞女孩的刀,一个带着花脸面具的男人飞身跃入,拎起女孩的衣服就跑:“走!”
“是你?”任艺璇一眼就认出,虽然来人换了个花脸面具,但他正是当日在齐老住所救她的蒙面人。
“你又坏我好事!”任艺璇大叫,“放开我,我要为我哥哥报仇!”
容宿恨不得一掌敲晕她。
“此地不宜久留!”他说着,拉起任艺璇跃出房门,公主府的护卫们也闻声而至。
屋顶上,秦绍腾地站起来,想也没想就飞身追了上去。
褚英想跟随,秦绍道:“你速去偷庚帖,若偷不到,提头来见!”
甩开褚英,秦绍腾跃而上,紧追征不放。
她不知道这个女子为什么要刺杀江泰,更不知道征先生会冒险救这个女子,秦绍暗自磨牙,只恨不能当面问清。
征自然察觉身后有人尾随,但江国公府的流箭已经射来,他分神抵挡已经来不及甩开来人。
秦绍看到院中带着花脸面具的征与那女子背靠背对敌,狠手劈开一名侍卫的刀,从回廊间穿梭,想上前又突然反应过来,转头折入一间房。
容宿与任艺璇忙于脱身,也无暇看她。
秦绍钻进的似乎是一个大丫鬟的房间,有铜镜也有胭脂水粉,她乱翻一气,最后咬牙拿起笔,蘸了胭脂在左眼角下点了一颗朱红美人痣。
美人痣的位置刚好在她蒙面的纱巾边缘,若隐若现,既不明显又很容易被人发现。
随后又对着描出两条细细的柳叶弯眉,眼角随意几笔,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