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能对亡妻尽心,相信也不会是个不忠不孝的大奸大恶之徒。
容王目光变幻,转而跟內侍道:“引本王去向陛下请罪。”
內侍如蒙大赦,赶紧带路。
御花园,原本的声歌燕舞停歇,皇帝盯着求见的容王面色沉了下去,身边周福已经将来龙去脉禀报,皇帝难免迁怒容王。
“他分明是没把朕的女儿放在眼里!”皇帝啪地摔了酒盅,包括秦绍在内的所有人惶恐站了起来,有些身份卑微的宫人妃嫔还吓跪在地。
远处,容王也跪倒在地:“陛下恕罪。”
秦绍大概看出些端倪,能让容闳提前离席,又能让陛下骂出这句话的理由怕是只有一个。
“父皇,容世子对亡妻情深,不正好证明了来日会愈加珍重皇姐。”她出言劝说。
毓灵摇摇晃晃站起来,咬着唇道:“容……闳世子在追悼亡妻吗?”
皇帝心疼地看着女儿,要不是皇后和小容妃齐齐哀求,他怎么会把女儿许给这么个糊涂东西。
“什么追悼亡妻,他是带人追捕贼子去了!”皇帝冷哼一声,招手让毓灵过来:“好孩子你且点个头,朕这就收回成命,再给你寻个合适的人。”
毓灵颤抖着上前,握住了皇帝的手。
“朕看,蒙世佂就很不错,昨日他还上奏要驻守边关,正是我大秦的好男儿!”
秦绍脑袋嗡地一声,差点没站稳。
“父皇三思!”她道。
“父皇不要!”毓灵几乎与秦绍同时出声。
皇帝微诧地看着两人,先问向秦绍:“太子是什么意思?”
“儿臣……是想请父皇听听皇姐的意思。”秦绍脑子转得贼快,既然毓灵有想法,她才不出这个头呢。
果然,毓灵脸蛋微红,垂着头喃喃道:“父皇,孩儿觉得太子说的有理。”
什么有理?
皇帝稍一反应,想起秦绍那句对亡妻情深才会愈加珍重皇姐,再看女儿红霞满天的脸颊哪里还不明白。
“可这容闳不将你放在眼里,朕实在生气。”皇帝年纪大了,脾气倒像个孩子似得容不得半点违逆。
“父皇,儿臣素来欣赏这样痴情男儿,您若惩戒容世子,岂非让世上痴情人心寒?”毓灵摇着皇帝袖子撒娇,这在从前是绝没有的事,可见她对容闳的确在意。
“好好好,果然是女生外向!”皇帝气顺了些,笑骂一句。
秦绍心总算搁到肚子里,一遍忍不住偷瞥了毓灵公主一眼,原来她早就喜欢上容闳了,这还真是姻缘天定啊。
因为前世,兜兜转转,容闳也在江氏暴毙后的一年内娶了毓灵。
想来也是因为毓灵迷恋容闳的深情。
但秦绍不明白的是,容闳一片深情全在江氏身上,毓灵这样飞蛾扑火值吗?
毕竟前世容闳败在容宿手中,即便是续弦的毓灵公主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毕竟前世的秦绍跟毓灵的“姐弟”关系薄如蝉翼,哪里会为了救她出苦海而去得罪阎王般的容宿。
不过今生一切逆转。
秦绍自问容闳这样的忠义深情之人,她必定要给他一个好下场,包括满眼渴望真情的毓灵。
宴上气氛缓和过来,皇帝让众人平身,还为容王加席,而且这席面紧挨着自己,君臣如兄弟般一盏又一盏地喝着。
夜渐深,皇帝酒酣意畅竟然叫容王上前来,搀扶他回寝殿。
容王仗着几分酒意竟然真敢大步上前,还让皇帝的一只手搭在他肩头,看在秦绍眼中就是十足的大逆不道!
不过更令她惊讶的是,席面刚散她就收到消息。
“容闳抓住嘉华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女人
皇帝喝得酩酊大醉,眼下就剩太子主事,秦绍自然第一个得到消息。
可她隐隐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真抓住嘉华,容闳为何先向她来禀报?
“看看去,”秦绍道。
路上,秦绍已经将来龙去脉听个清楚。
容闳来到东宫后也从未放松对嘉华的追捕,尤其是在容宿入狱后,他一人独大又抓住了任艺璇,几番追查,探知了一处嘉华留在长安城的据点。
今朝中秋家宴,重臣齐聚宫中,皇室之内除了下放皇庄的承安大公主母子和避暑山庄疗养的曹太后外尽数到场,城中防御重点倾斜,正是嘉华活跃的好时机。容闳料定如此,便派心腹大庆蹲守果然查到蛛丝马迹,跟踪之下得到了嘉华一行人在南郊据点。
这才有了提前离席,追捕刺客的事。
“如此说来,这一次是人赃并获了?”秦绍问。
容闳虽抓住了人,但也只来得及派人回长安报信,大部队还在前方追捕余党料理后续。
“少詹事勇武,一箭射中贼人后心擒下贼酋,其余人等便做鸟兽散,据点中还搜到不少武器书信,想来是贼人的匪窝。”侍卫禀报。
这么说嘉华是被容闳一箭射中了?
秦绍眯起眼,她不是不相信容闳的能力,而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太简单了。
嘉华狡猾如狐,从秦绍进长安那天开始就在跟她作对,利用春婷挑拨容腾几次三番找她麻烦,燕妙的死,李兆信的死都和她脱不了干系。甚至在秦绍费尽心机扳倒江泰和大公主后,嘉华还能逍遥法外,如今却这么容易就被容闳抓住?
到底是没了大公主的支持,嘉华实力大减才被抓,还是因为……
秦绍心中没底,带着禁军出动时特意绕了个道,途径西坊市的征文书铺。
夜已深,书铺还未关门却漆黑一片,和外面的灯火通明格格不入。
秦绍心道不妙,当即勒马“这家书铺好生怪异,你们随我进去。”
“是。”禁军随他一同下马。
秦绍左手拿着宝剑,剑柄一推,咯吱一声,没上门栓的门板就被推开。
黑暗中,有刀光闪过。
秦绍以剑格挡,倒退出门,禁军们顿时拔剑拔刀的冲进去。
“殿下?”黑暗中的人好生惊讶。
秦绍立刻命人住手,禁军们警惕地盯着黑影下走出来的人。
果真是蒙世佂。
秦绍毫不意外,在她心里,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