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他的下巴:“花言巧语,你倒是会一些了。”
林疏面无表情。
这次换成萧韶问:“怎么想起来悄悄进大殿?”
林疏:“怕你突然失控。”
萧韶刮了刮他的鼻子:“能发现顺风耳,还会看着萧灵阳,宝宝,你懂得很多了。”
林疏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增长了不少江湖经验。
他道:“近墨者黑。”
萧韶就笑,捏住他的鼻子:“给我母亲的那三本秘籍,你是不是还下了一个自己的小法术,嗯?”
林疏拿开他的手,带着点鼻音,闷闷道:“毕竟是魔君吩咐的东西,我想还是要谨慎一点……”
“嗯。”萧韶似乎并没有不高兴:“来日你一个人,想必也不会轻易被骗了。”
林疏:“你在夸我么?”
萧韶:“夸你。”
林疏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就给萧韶汇报情况:“庄主把三本秘籍放在了一个地方,很黑,我的神念探不到别的东西。”
“大概是山庄的地宫。”萧韶回答他:“凤凰地宫有上古的秘法,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林疏:“那就好。”
“早睡。”萧韶把他放在床上:“明日回拒北关。”
林疏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被埋在被子里,露一双眼睛,看着萧韶坐在案前处理事务,兼与人传讯。
夜色渐深沉,点起红烛,映亮了萧韶轮廓好看的侧脸。
他乌墨样的发丝在烛光照耀下映着微光,使整个人都柔和不少。
林疏没有事情做,就一直看着,最后被萧韶以妨碍他做事为由,彻底被塞进了被子里,不许露出眼睛。
林疏想我只不过是看一看,哪里妨碍了,态度很消极。
被彻底埋进去没一会儿,又被萧韶拨开,说怕你在里面憋死。
林疏态度依旧很消极,被放出来之后,更加直勾勾地看着萧韶。
被萧韶压着亲了一会儿,并威胁现在不睡今晚就不要睡了之后,他终于屈服,态度也不再消极,不再盯着萧韶的脸看,而是自动自发蠕动去了床的最里面,背对萧韶睡了。
他久不做梦了,可渐渐睡着之后,居然陷入纷乱的梦里。
梦很多,理不清头绪,有些不安的预感,喘不过气来,挣扎醒过来,发现自己被萧韶从背后抱着,是很珍惜的,护着的姿态。
或许因着做了噩梦的缘故,他心跳有点快,转过身来,把脑袋埋在萧韶胸前,才渐渐又睡过去了。
他睡得稍微踏实了一些,但始终算不上沉眠,日光方照到窗棂,便醒了。
他一醒,萧韶便也醒了。
抱了一会儿,起来洗漱,一切收拾完毕,看见昨夜那些瓶瓶罐罐。
凭着香气,能判断出其中有沉香、侧柏、龙脑、茱萸子、茉莉与丁香,都不是稀有的香料,但是有个共同点,味道颇大。
一旦味道大了,就嗅不出其它的东西。
而瓶瓶罐罐里的化学反应的结果,显示这块香炭里,还有无定竹、玄霜露、青阳藤等一些温和的仙家丹料,有安神之效。
没有什么问题,确实是一块安神用的好香料。
皇帝的饮食、用药全部都会经过图龙卫的检视,验毒——图龙卫全部直接听命于凌凤箫,不会效忠于其它任何人,这个环节定然没有问题。
可见皇帝确实是病得突然,昏得自然。
但凌凤箫没有就此不再追究,而是传令了图龙卫,命他们呈上陛下这些年来饮食的记录和药方。
拿到之后,一一检视。
这一检视,还真的出了问题。
凌凤箫的目光停留在药方上。
皇帝的药方中有一味虹华白羽丹,乃是吊命用的神药,日日服用。
但这丹药里,有一味碧炎龙参,长于南海的岛屿中,是性极烈之物,不能与香料中的玄霜露并存,若长久并存,变成了慢性的毒。
凌凤箫召来图龙卫问询,图龙卫道宫中的香料一向是皇后指定,他们检验过香的来源,确认无毒后,便没有再过问。
林疏看见凌凤箫沉默了许久。
到正午,皇后懿令,昭告天下,凤阳殿下领虎符,出征北夏。
凌凤箫一袭艳烈红衣,身骑白马,出城门,众人山呼凤阳殿下。
凤阳殿下勒马回首,望城中熙攘百姓,展颜一笑,恍若天人临世。
到了拒北关,凌凤箫去整兵,林疏留在了他们的住处。
自从收了清卢,他便跟着凌凤箫四处奔波,没有好好教导,自觉没有尽到为人师表的责任,这几天,便看着清卢练剑。
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只是有点笨。
别人练三遍可以会的剑法,他要练三十遍。
好在秉性纯正,不会走火入魔,只要坚持不懈,总能有所成就。
清卢一遍一遍练着,他没有事情做,也练了几下长相思。
结果清卢双眼发亮,道,师尊,好玄妙的剑法!
林疏就教了他前两招。
然后,徒弟听都听不懂,两眼发直,道,师尊,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徒弟愚钝,先去练基础剑法一百零八式了。
果子呸了他一声,抱住林疏,和他玩了一会,然后拿走了折竹,说去给折竹喂果子。
这些时日他结了不少果子,为给折竹后,整把剑又清亮通透不少,果子十分满意,说再来几枚果子,或百年光阴,折竹就可以成人了。
林疏制止了他又想结果的举动。
一个果子,一个盈盈,还有一个徒弟,他觉得已经够了,不需要更多了。
果子哼唧一番,去找盈盈玩了。
结果盈盈专心修炼,不和他玩。
果子脱掉白衣,换一身华丽张扬的红衣,说你们都无聊的很,我去找小和尚玩。
林疏问哪里的小和尚。
果子说最近一个老和尚带着一个小和尚云游到了拒北关,那小和尚眉清目秀,听他讲经倒比其他秃驴讲得好玩。
林疏问你不是不与男人玩么。
果子转了转眼珠说,和尚么,倒没有男人身上的浊气。
林疏说见和尚要穿得素一些。
说完,觉得自己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果子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和尚佛法都很精深,我穿红穿白都一个样。
说罢,蹦蹦跳跳出去了,像个红蝴蝶。
行吧。
听和尚讲经,希望他也能认识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的道理,正视自己的性别。
日子就这样流水一般过去,十天以后,整兵完毕,凌凤箫亲写战书。
两国交战,若是讲些颜面,便提前下了战书,派使者送去,写明师出之名,战时,战地,若是不讲颜面的,便到兵临城下时,再意思意思,把战书射到别人的城门上。
至于深夜突袭,就属于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