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了困住大国师一干人等的阵法——原来无缺和盈盈也被拘在了皇宫里。
果子气急,抄起剑就要去取那群人的狗头,可转眼看到无愧,忽地愣住了。
“这是……无愧?”他目光中有惊疑,问林疏。
林疏:“是。”
而无愧依旧不说话,仿佛所有人都是空气。
随后的几天,果子坐立不安,终于,这一天,他拉林疏来到自己房间,摊开一本古籍给他看。
边翻书边道:“你可知,你为无愧挡下了化形劫?”
林疏:“当时并不知是化形劫。”
果子叹一口气:“也无怪你不知道……这事情说来话长。化形劫,乃是生了灵智的兵器,化成人形时需要经历的天劫。我的果子,可以给兵器开灵智,塑人身,故而它们不必经历天劫,但若是自行生了灵智的,就需要经历九重雷劫才能化形——这就是化形劫了。”
说罢,没等林疏回应,他就道:“你可知我为何不给无愧吃果子?”
林疏:“你当初说无愧煞气太重。”
“正是!”果子咬牙切齿:“无愧若化了人形,那就是大麻烦!”
他在古籍上把无愧的来历给林疏看。
这段来历林疏倒是知道,甚至特意查找过。
果子翻到的这本古籍与他之前查阅到的内容大同小异,都说是千年前,天下大乱,无数枭雄割地而称雄。
而这个时代,有一个举世闻名的锻造大家,名号欧冶子,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第一名匠。
割据称雄的帝王里,又有一位帝王野心尤其勃勃,闻说第一名匠欧冶子锻打的兵器,携带无穷的气运,于是命令欧冶子为他锻造一柄王道之剑,助他一统天下。
欧冶子说这位帝王并无一统天下的心胸气度,拒绝锻剑。帝王便大怒,以残忍手段杀死欧冶子全家,继续逼迫他锻造。欧冶子被强权威逼,只得答应了他。但他声称,此剑需要采集九种异铁,三种天外陨石,用极南之地的狱炎烈火锻造,用天下十四州中人战乱中所流鲜血淬炼,再在万人坑中埋藏十年,方能夺天地之造化,对世间万物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帝大喜允之,连年征战以采鲜血,连屠十城以造万人坑。五年后,集齐材料。三年,兵器成,埋入万人坑,再十年,欧冶子取出兵器,献予帝王。却是一把刀,帝大怒,赐死欧冶子,与家人同葬,欧冶子大笑而死。
虽不是剑,但帝王为着那传说中能一统天下的王道气运,却还是将它佩在身侧。
第二日,七窍流血,暴毙而死。
再后来佩此刀者,无一幸免,这无愧刀也成了令人闻之色变的妖物,被束之高阁。
“天下十四州,战乱中血流成河之鲜血淬炼!万人坑中埋了十年!这分明就是欧冶子为报复这个皇帝所锻造的旷世邪物,你想,它身上会有多少煞气怨气?欧冶子是千古第一神匠,他能锻造出绝世神器,自然能锻造出旷世凶器,它难道会是个正常的兵器吗?它变成人后,难道会是一个好人吗?他一看就是恨世间恨世人,立刻就能出去杀人如麻的样子。他眼睛都是血红色的。”果子似乎很难受:“可是事已至此,也塞不回去了,我建议你提早处理掉他。”
林疏翻完古籍,又看了看果子难受的神情:“你应当友爱弟弟。”
果子揪头发:“我很不安,见到他第一眼就很不安,我是先天的灵植,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遇到化形天劫么?因为爹爹用他杀了太多的人,他原本就是大煞之身,又在这半年吸饱了血气,他的灵智就是从几万人的血里生出来的。”
林疏思忖了一番。
最后道:“我会管教他。”
果子:“万一你管教不住。”
林疏:“他其实是个颇乖的孩子。”
果子:“你竟然觉得他可爱么?”
林疏:“毕竟他还那么小。”
果子撇撇嘴:“你已经不爱我了,你有了新的儿子。”
林疏也不知这是为何。
他记得那天自己身陷凤凰山庄血海之中,找不到萧韶,是无愧主动引路。
以往和萧韶行走江湖时,无愧也像世间所有有灵性的兵器一样,遇到危险时会主动示警。
所以无愧虽然沉默自闭……它本性或许并不是很坏。
和果子又说了些别的,林疏离开此处,推开门。
直直对上了无愧的眼睛。
无愧抬眼望着他,还是很冷漠的神情,也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
下一刻,他看见无愧微微垂了眼,似乎有点无措。
他没说什么,还像往常一样去牵无愧的手。
盈盈就很喜欢这样被牵着,所以他想,这个应该也喜欢的。
当年他在剑阁,不问世事,萧韶一个人养盈盈。
如今换成他一个人养无愧。
世事仿佛一个轮回。
只是天地之大,却再没有萧韶身影了。
无愧躲了躲,但幅度不是很大,动作也不坚定,这次竟牵住了。
果然是一只冰凉的小爪。
作者有话要说:
林疏,一个莫得感情的单身父亲。
除夕快乐!
他日抗战胜利,你作为抗日名将,乘舰过吴淞口时,如有波涛如山,那就是我来见你了。——郭汝瑰
书信的整体语气参考了情境相似的林觉民《与妻书》。
第198章 啾
他牵着那只小爪。
小爪子的温度很奇异, 仿佛永远也暖不热。
林疏便也没有着意去暖, 松松牵着, 带他回住处,问他:“你要和我一起睡么?”
他其实也是个很负责任的爹爹了。
陪果子睡过,陪盈盈睡过, 简直就是驾轻就熟。
无愧抬头看着他,一双透着邪性的,冰凉的血红色眼睛里, 不知在想什么。
林疏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脑袋。
正当此时, 盈盈从柱子后面露出身影,娇滴滴喊了一声“爹爹”。
无愧便缓缓摇了摇头, 松开他的手,径自走了。
盈盈走到林疏身前, 伸手要抱,然后被他抱起来。
“爹爹陪我睡。”盈盈靠着她的肩膀道。
林疏道:“好。”
便往寝宫走去, 余光看见花园小径的尽头有个黑影,似乎是无愧在看着。
洗漱,给盈盈换好宽松的袍子, 吹灭灯烛, 便抱着女儿睡下了。
只是盈盈脑袋靠着他的胸膛,忽然问:“爹爹,萧韶爹爹呢?”
她还不知道。
果子已经大了,并且世情通透,早已知道萧韶做了什么, 但盈盈不一样,谁都没有告诉她。
林疏想了想,道:“他去涅槃了。”
盈盈问:“凤凰涅槃吗?”
“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