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看见他们以后掐了烟，招个手。
“小赵的朋友是吧？”哥们儿开口，翘舌音念得特重，“我在这等半天，都没见到人来！”
哥们儿说着从裤兜里摸出把钥匙，“床不大，今晚恐怕得挤一挤。我现在赶时间，先走，明天一早开车送你们回去。”
“谢谢了。”齐久接过钥匙。
林染先进了楼道里，齐久跟在后头爬楼。现在不到七点，外头天还亮着，楼道里倒是一片漆黑。
二楼就一扇绿皮铁门，拿钥匙开开门以后，里边儿是个青年旅馆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桌游室的影子。
“看着还行，就是黑了点。”林染说着往墙上摸开关。
顶上圆盖儿灯被点着了，屋内的装潢也清晰地暴露在两人眼前。
“哎操。”齐久叹了声。
窗帘是肉粉色带蕾丝边儿的，屋里最占地儿的数一张大床，铺的窗帘同款床单。除了床别的没有，唯一可见的是角落的浴室，用全方位半透明磨砂玻璃给围了起来。
满屋弥漫的，都是种情/欲的味道，连齐久都觉得脑子有些儿转不过来。
“这地方...”林染环视一圈，“挺适合开房的。”
“啊。”齐久下意识应了，应完才觉着不对，“林哥想法够龌龊的啊。”
他实际是被自个儿给龌龊到了，人燥热得不行，这会儿翻箱倒柜找空调遥控，结果翻出个小盒子。
噢，还有套套。
“了不起啊九爷，你这够饥渴。”林染看了就乐，“你要真饥渴，附近也找不着合适的...冲凉房打手枪了解一下？”
“闭嘴。”齐久瞬间黑脸。
林染说的这话在齐久耳朵里跟调戏没差。
而且这调戏还挺管用。喜欢人真神奇，听对方说句话能把自个儿听硬。
要不是孙宇和赵钱辉回来，从外头哐哐砸起了门，他这口黄腔兴许还能继续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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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四人将赵钱辉和孙宇从超市带回来的各种速食食品煮着吃了，这附近没什么好去处，四个人干脆凑一块儿组队吃鸡。
孙宇秉承着“不吃鸡不入睡”的信念，硬是拉着另外三人匹配了一把又一把。
到最后四人不知闹到了几点，一张大床睡四个大男人虽然很是勉强，然而大家都困得不行，头刚挨着枕头就彻底睡过去了。
齐久睡在床边缘，左边躺着呼噜震天响的赵钱辉，实在没法睡踏实。
等到后半夜，齐久翻起来看一眼手机，凌晨四点半。
他自认为爬起来这动静不算小，但床上三人不愧是睡过小面包车的，连翻个身都没有。
齐久走去撒个尿，回来给自己倒杯开水，等困意好不容易积聚上来了，他才看见自己的床被占了。
赵钱辉肥手加肥腿的横在齐久原本睡的地方，齐久踹他好几脚他都没动静。
要不是他那呼噜声堪比除草机，齐久都怀疑他没准是死了。
“操你大爷。”齐久骂了句。
这句骂出了声儿，然而床上三个人依旧睡得安详。
齐久直起身子，在黑暗中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三个人。
孙宇手肘正怼着赵钱辉的胖脸，而赵钱辉的另一条肥腿也礼尚往来地搭在孙宇腰上。
相较之下，林染睡得特老实，向着床的外围侧着身子睡。被子也盖得好好的，往幼儿园里一搁，他简直就得是老师的心头宝。
林染占地不多，所以他的身子距离床沿还有一段距离。
能再侧躺个人。
这判断一出来，齐久顿时觉着心都有些儿痒痒的，人已经走到了林染睡的床边儿上。
反正林染不会醒，即便他醒了，也不可能比生物钟六点半的齐久醒得要早。
齐久把自个儿被子扯过来，挨着林染睡下去的那一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
尤其是当他发觉自己睡意全无，头枕着胳膊默默盯人家脸看的时候。
林染睡着的样子之前见过，但离这么近观察算头一回。从眼睑到鼻尖，再到嘴唇，这人看上去都像种毛茸茸的生物。
房里空调温度开得有点儿低，林染像被冷着，冷不丁就是个喷嚏。
齐久一下没忍住，从鼻腔里发出声轻笑。
也就是这一瞬间，林染吸着鼻子睁开了眼。
操。
齐久强行淡定地闭上眼装睡，人倒是慌了，慌到一半又想起林染睡得迷糊，指不定连他是谁都不认得。
“九爷。”林染喊他。
齐久没答应，闭着眼装了一会儿死，对方也没别的动静。
原本以为林染接着睡过去了，刚要睁眼，就感觉到林染的脑袋蹭在了他颈窝里。
就蹭了那么一下，齐久再睁眼，林染背对着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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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久迷迷瞪瞪熬到了五点半，心里燥得实在没法儿，干脆跑阳台上站会儿，点着根烟。
整个人的身体都特别疲乏，只有脑袋在强行清晰地运作个不停。
齐久叼着烟站了半个多小时，当天色慢慢由蓝变白，他听见后边儿阳台门被拉开又带上的声音。
“九爷早。”林染走进来。
齐久看他一眼，林染这会儿似乎挺正常，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还有烟吗？”林染将手肘撑在栏杆儿上，伸手。
齐久把空烟盒给他看一眼。
“九爷，你刚才...是睡我旁边了？”林染突然问。
“嗯，胖子把我位置占了。”齐久没否认。
“以后像这种事，尽量别再做了。”林染想了想，说。
“我没做什么，”齐久觉得心虚，“我就躺着。”
“我知道。”林染有些儿燥，沉默着揉了揉后脑的发，“这样，既然都提起这事了，我们干脆把话说开吧。”
齐久叼着烟看他一眼，没接话。
“你应该知道我是那啥...而且我对你...”林染皱眉，没找着合适的词，“总之就是想法特殊，你想怎么理解都行。”
林染在这事儿上的态度向来很怂，他现在主动说出来，齐久觉得委实很意外。
“我不理解，你能说的别那么抽象吗。”齐久故意说。
“具体点的是吧...具体来说就是，”林染琢磨到一半，耳朵红了，“就是我他妈想睡你。”
“想睡你”三个字出来，齐久差点儿没被烟给呛着，“没别的？”
“有，别的都抽象。”林染说。
齐久听完，一脸平静地掐了烟。
完了，他现在心里有点儿傻乐怎么办。
“所以，有身体接触的事，能避开就避开行吗...我知道你把我当哥们，所以那些对你都没什么...”林染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儿没转过头来看他。
“我没把你当哥们儿。”齐久笑笑。
这算告白了吧，齐久只觉得心里痛快多了，林染也终于肯把头转过来。
“我操，做你哥们的门槛现在这么高吗？”
齐久没忍住都为自己感到悲哀，他怕不是喜欢上了智障。
“林哥，我...”
齐久刚要开口，兜里的手机就疯狂震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个完全陌生的手机号。现在才六点半，他实在想不到谁会给他打电话。
“喂？”齐久把电话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