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氛围里,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在调情,勾起顾凌霄更强烈的占有欲。
等到长长的红烛淌尽了蜡泪,冲撞在了迟宁手里。
之后顾凌霄一遍一遍用热水给迟宁擦洗掌心,迟宁蜷了蜷手指。
那触感和味道沾在皮肤上,怎么洗也洗不掉似的。
迟宁有些累,很快在顾凌霄怀里睡着了。
两人都没再去管未说出口的“那个秘密”。
……
这个夜晚之后,前一两天顾凌霄还偶尔回来陪迟宁吃饭,后面索性整天消失,不见踪影。
迟宁问身边的宫人,得到的回复一直是顾凌霄在忙。
迟宁惊奇顾凌霄真生了这么久的气,连他的面都不见。
“改主意了呗,谁会一直在原地等你。”时不可来找迟宁唠嗑,对他说。
迟宁没太明白,他那天晚上一直挺顺着顾凌霄的,怎么他还像云一样抓不住踪影。
“你去看看那封合籍书,还在原来的地方放着吗?”时不可道,“说不定找不到,被顾凌霄连夜销毁了。”
迟宁提不起勇气去找合籍书。
时不可看迟宁愣神半晌,张了张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时不可憋不住,一拍大腿说:“算了,我不替顾凌霄藏着,他去请萧镜来了。”
“他、他这又是何必。”
迟宁想了千万种顾凌霄不再出现的理由,唯独没想到顾凌霄是为了他,冒着风险远走一趟。
“没必要?”时不可抬高音调,“是啊,你只想等死,可怜顾凌霄一意孤行,非要把你往生路上拉。”
迟宁心里猛颤一下。
“其实你们是很相似的人,顾凌霄心里替你打算十分,说出口的可能只有一分。你也一样。”
“他一年前就来玄断山找到我了,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可事实你也看到了,短短一年时间,他就扳倒了顾凛。”
“他和顾凛身边的几位将领早有联络,能在顾凛活着的时候就策反他们,可见顾凌霄计谋有多深。”
时不可饮尽一盏茶:“你的身体状况,他能一直蒙在鼓里?”
……
迟宁一天一天算着顾凌霄归来的日子,却不想没等到顾凌霄,先等来了一支羽箭。
羽箭穿过殿门,钉在桌子上,尾端还在嗡嗡震颤。
箭尖穿了一朵梅花。
迟宁眼皮一跳,推门往外走。
一人红衣红衣招摇,手上挽着一张弓,被宫殿外围的士兵拦着,士兵看他竟然放箭,抽出武器便要动手。
“阿宁,”那人对迟宁笑说,“我来看你一趟可好不容易。”
迟宁又震惊又欣喜:“放人进来,这是我师兄。”
戚余歌和迟宁进了王殿。
迟宁拉住戚余歌的手,有千万句话想说:“你怎么能来炎北?”
“玄断山的守将通融我,我当时对他说:‘我是迟宁的师兄,’”戚余歌解释,“他大概也没见过有人不要命,从南向北闯玄断山,往火坑里跳的。”
戚余歌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看着迟宁,可迟宁没领悟到他的意思,还是乐呵呵的。
迟宁留在炎北后给潘云鹤送去了一封信报平安,最近炎北和玄断山的关系还算和睦,甚至临近春节,顾凌霄派人送了牛羊给潘云鹤。
戚余歌无奈地放下茶盏:“说你呢,怎么专往火坑里跳。”
“我啊,”迟宁如实答,“我觉得这里还不错。”
两人促膝长谈,话题不知不觉又到了戚余歌那里。
“解九泽不再为难你了?”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我?”戚余歌像提起一个陌生人,“解九泽追我追到东海之滨,三面围追堵截,我便跳了下去。”
跳海?
他那么怕水的一个人,该是畏惧解九泽到了何种程度,才会孤绝地纵身一跳。
戚余歌说这番话死里逃生的经历时是笑着的,桃花眼微弯,像是完全消化掉了那样的残酷和凶险。
冰凉沉重的海水淹没头顶,戚余歌才发现这片海水并不简单,它能如深渊旋涡般吸走所以灵力。
解九泽无法通过灵力找到他,戚余歌也无法自救。
他成了海水的俘虏,随浪潮漂泊,仅仅靠着体内的一点修为支撑。
“我命大,后来有人救了我。”
“郁峤?”迟宁看到殿内又走来一人,激动地站起身来。
郁峤还是迟宁印象里的样子,气质清贵,不过现在有些着急地朝戚余歌说:
“都说让你在原处等,等我再客栈安置好两匹马,我们乔装打扮混进王宫。你又擅自做主!”
戚余歌扬了扬漂亮的下巴:“你的方法太磨蹭了,你看,现在还是我先找到阿宁。”
郁峤拿戚余歌没办法。
……
救戚余歌的是郁峤。
戚余歌落水的海域属于浮音阁,这片海上有浮音阁的禁制,保护着浮音阁所在的那座岛屿。
戚余歌在溺水后的第三天被救上了岸。
他先吐了郁峤一脸水。
郁峤背他回浮音阁,湿漉漉的海水流下来,郁峤一身华丽衣袍又报了废。
这些都是郁峤之后告诉他的,戚余歌当时混混沌沌,不知吃了浮音阁多少灵丹妙药才醒来。
醒来第一个摸到的就是穿金戴银的阔公子,阔公子坐在他床边,问他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戚余歌答。
那阔公子靠近一点,替他拉拉被角: “要留下来吗,留下来慢慢想。”
戚余歌无处可去,说:“好。”
第71章 成功偷了个香
夜里,迟宁半梦半醒间听到了门“吱呀”轻响,似乎是有人进来,故意放轻了动作。
那人带着一身寒气,走来迟宁床边。
迟宁挣开眼睛,手伸出被子往空气中碰,犹疑地叫:“顾凌霄?”
那人用手背贴了贴迟宁的手指,含混地“嗯”了一声。
临近春节,炎北的风雪不再那么恼人。不起北风,更多的时候是安静下着大雪,积雪及踝,被温和的太阳光晒融最上面的那层。
顾凌霄是踏着大雪回来的,刚抖落了大氅上的冰渣,他手也冷,因此只是和迟宁一触即分。
迟宁连忙点上床边铜架上的蜡烛。
顾凌霄的面庞被淡淡光晕照亮,眼窝深邃,眼下泛着些青色,整个人比平日里憔悴许多。
迟宁猜测顾凌霄不眠不休日夜赶了几天的路。
总算回来了,还能再见他。
迟宁往床里侧挪,给顾凌霄留位置:“好好休息一下吧。”
“身上脏,我洗一下再睡。”顾凌霄握了下迟宁掌心,拿衣服去了浴房。
他们之间,能提起的话题和发起的责难有很多,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去碰。
因为足够了解彼此,任何可能扎伤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