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了。

    小东侧着头，手捂着脸，半响姐弟俩都没动没说话，小北是不知道该说啥，她后悔打小东，但又生气小东说的话。

    沉默只是一瞬间的事，小东捂着脸抬头看了他姐一眼，说了句“我不耽误你找对象。” 说完扭头就往外走。等小北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外面还哪里有小东的影子了。天已经黑透了，小北冷静过后就很担心小东，四月的天虽然不太冷，但晚上绝对不太热呼，小东跑出去没穿外套，她就拎着夹克出去找。

    老张家老周家，还有周围几家小东同学家，她都跑了个遍，谁也没见到小东，陈向东就这样消失了。

    十天过去了，陈向东还是一点影也没有。小北跑遍了周围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找，还去县里派出所报了案，但都一无所获。警察说这样的半大孩子虽然不会被拐卖，但可能结果更坏，如果被坏人抓走了，多半的下场就是被抓到黑煤矿里挖煤，要不就是被打残了扔到街上要饭。小北吓得哇哇哭，她很后悔，后悔她打了小东，后悔她没事非要给他戒个什么奶！她后来回想那天她弟说的话，心里很难过，以前有周天的胡说八道，后又有张婶给介绍对象，所以那天小东看见她奶上的牙印，误以为是她处对象了，想撇下他。

    别看小东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小北知道，他心思极细，想法也多，用老百姓的话就是太聪明了，不是啥好事。是啊，太聪明了，想得就太多，心思太细密太敏感。他和小北相依为命，说小北是他母亲也不为过，陈向东对小北的感情除了姐弟之外就是那种类似于对母亲的依赖和眷恋。

    但小北不是他母亲，所以他一直胆战心惊的守着小北，怕哪天突然之间他姐就把他抛下了自己结婚成家去了。他不想让她找对象，不想让她嫁人，更是听不了小北以后不会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话。以前他听周阳说过，有了对象，对象就天天按着女的啃她的奶子，他还说，他爸妈就是那样的，他哥哥嫂子也是那样的。所以这次看见他姐胸前的牙印，他一下子傻了眼，好像天塌下来了，那个他最怕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小北不再属于他了。

    他跑到高粱地里，躲在高高的高粱秆下失声痛哭。他想不明白，为啥小北就非得找对象啊？为啥就不能是他陪着小北一起啊？他也能照顾他姐，他长大了也能挣钱养活他姐，为啥他姐宁愿让别人咬，都不愿意让他吃啊？都给咬紫了，他可是从来都舍不得弄疼那对奶子，那本应该是他的，现在都没了。

    哭够了后，小东打算离开这里，他不想再回去了，因为他受不了他姐天天被别人按着啃奶子。但他很担心他姐，那人那么狠，把奶子咬成那样，以后是不是还会揍他姐？要知道农村里男人打女人的事可并不少见，小东越心思越担心。不行！那可不行！他姐愿意，咬奶子也就算了，要是他天天有事没事就打他姐……这样的想法一旦在脑子里形成了就挥之不去，最后小东决定暂时留下来，他想看看那个男的到底是谁，认认门，万一以后他真敢打他姐，那不管他在哪，都会回来把他家给点了！！

    所以，这些日子里，小东晚上就睡在人家看地的窝棚里，那些窝棚都是夏天防止有人偷瓜搭的简易帐篷，因为只有夏天才用到，所以四面用的都是塑料布，也就是挡挡雨的作用。不过好在四月里的天也不太冷，窝棚里扔着破旧的被子和夏日里为了驱赶蚊蝇用的蜂窝煤炉子。夏天守夜的时候就把蜂窝煤点上，然后塞炉子里闷灭，那样就会冒出很多的白烟，可以驱赶夏日里过多的蚊蝇。这给陈向东提供了很多的方便，本来嘛地里刨食的时代，永远不用担心饿死了，随便地里抠出几个未长成的土豆地瓜，炉子上烤烤也就够果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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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陈向东白天各哪躲着藏着，跟踪他姐，想看看那个男人是谁。他都想好了，看看，知道是谁他就走，离开这里。可跟了几天也没见有哪个男的和他姐在一起啊，难道是看他这个拖油瓶走了，那男的已经住到他家里去了？！啊！？这可把他气坏了！抢了他姐，抢走他的奶，还要住进他的家？！陈向东把肚子里所有会的脏话都骂了一遍后，决定从今天开始晚上他都得回家盯着，但不能进门啊，怕被发现，然后他就各种琢磨。

    当天晚上，当陈小北好几天找不到弟弟，而急得吃不下睡不着的时候，陈向东就躺在他家房顶上，抱着烟囱。为啥抱着烟囱？因为烟囱那里暖和。

    “小北呀，你也别太着急了，这半大小子啊，最愿意整那些离家出走的事了，我看呐，没准过几天吃不上饭他就自己憋不住跑回来了。”面馆老板刘德才安慰道。

    小北低着头没说话，她心里知道，她弟不是那种孩子。

    这几天她在面馆里的时间很少，遥哪跑找她弟，可十多天过去了，她自己都找的泄气了，她从担心到生气，气的不行！这小东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撒手就跑了，他不知道他走了，自己得担心成什么样吗？！原来她都和他说过了，不给他找好媳妇结了婚，她自己是不会找什么对象的，她也没那个心情！

    但都十几天了，想想外面缺衣少食的她就又难过起来。但这面馆她也不能就给扔下不管了啊，老板也确实说话算数，一直帮着给找借口搪塞老板娘，服务员没有雇别人，给小北一直留着呢，这几天老板娘的爸爸生病住院了，老板娘回虹县照看去了，店里前面没人，小北再不过来上班实在是说不过去的，而且她也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

    一杯水递到小北面前，“谢谢老板。”小北伸手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刘德才手就抓在小北手上。小北猛一缩手，带着一杯子的水就倒扣在自己身上了，洒了小北前胸都是水，她一下子站起来用手往下打扫水迹，那刘德才也是，拿着毛巾就往小北胸上擦“哎呀，你看看，这咋弄的，还洒一身。”

    小北往后退着想躲开老板的手，她捂着胸往后一步就顶到了面馆的桌子上，退也退不得了。刘德才拿着毛巾笑得一脸暧昧的说“小北啊，我知道你家里情况，你一人带着你弟，不好过吧？” 说着就又往前一步一手抓住小北的手腕，一手用毛巾往她胸上按，让人看着好像是在给小北擦衣服呢，可小北知道，刘德才那手在抓弄她的乳房。

    现在正是午饭过后晚饭未到的时候，店里一个人也没有，虽然店门开着，但街上现在人影都少见一个，屋外还传来隔壁铁匠铺叮叮咣咣的打铁声音。

    小北有点慌，她赶紧推搡着刘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