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魏国公夫人带着两个姑娘去了趟淑妃娘娘那里, 看来是淑妃那儿走不通,只得在家中办宴会替女儿相看了。
季晴暖不知道这回事,跟着也笑了笑道:“可不是嘛。”
一会儿,大家跟着国公夫人移步到了后花园内。
茶会就在花园的清凉轩里办。
虽说过了春日,可这后花园依然可以看到百花盛开的绚丽景象。
到了里面落座之后,朱鸾看到魏国公世子夫人白欣苒出现了,她先上前给国公夫人行了礼,那国公夫人面色不大好看,说了几句,便让她去坐下了。
白欣苒低着头转过身来,瞧着脸色有些发白,微微蹙着眉,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等她坐下之后,朱鸾刚要将目光移开,那白欣苒却抬起头朝她看来过。
朱鸾目光意外与她撞上,仿佛偷看别人被抓到了一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可白欣苒却朝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似苦涩又似无奈。
朱鸾收回目光,皱了皱眉,她冲她露出这副表情是何意?
朱鸾不再去看她。
她身边的季晴暖也看到了这一幕,季晴暖对白欣苒的反应留心了,她扯了扯朱鸾的衣袖,附在她耳边咬耳朵说道:“鸾儿,我听说魏国公世子的病越来越重,似乎快不行了,这国公夫人并非世子生母,乃是继室。”
她一直都在宫外,因此对宫外的事情比朱鸾要知道的多些。
朱鸾挑了挑眉,眼底滑过一抹深意,若是魏国公世子不行了,国公夫人却还有心思在这里办茶会,显然对世子并不是很在意。
想必这世子夫人在府上的日子也不好过。
瞧着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十有□□对陆谨依然念念不忘。
想到这一点,朱鸾心里眼底便露出一丝轻嘲之色。
没有女人会喜欢别的女人惦记自己的丈夫。
白欣苒既然已经嫁人,就不该还有这样的念头。
她莫不是还以为等魏国公世子死后,她还能离开国公府和陆谨再续前缘?
想到这一点,朱鸾便隐隐觉得可笑。
她凭什么这么自信?
茶会进行到一半,朱鸾便和季晴暖起身去了花园。
两人边欣赏园中的春色,聊了些近日的事情,季晴暖看着满园的景色,忽然生出一丝怅然道:“鸾儿,我和秦王殿下商量好了,等再过些时日,就去封地。”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朱鸾感到震惊,可震惊过后,对朱弘潜的决定又十分理解,京城是个是非之地,以朱弘潜如今的地位,迟早会被无休止的权利斗争给卷进去。
所以离开,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花了一点时间,朱鸾才慢慢的将这个消息给消化掉,她握住季晴暖的手,眼底透着一抹感伤之色:“晴暖,往后离开京城,咱们要见面也难了。”
这季晴暖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她已是秦王的王妃,自然是秦王去哪儿,她便去哪儿。
两人心里都有些沉重,两人算是一起长大的,从小便要好,季晴暖心中也很是不舍。
正有些伤怀之际,一个身穿象牙色衣裙的女子从另一端走过来。
此人正是白欣苒。
她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平静。
白欣苒上前给二人行礼:“臣妾见公主,见过秦王妃。”
朱鸾对白欣苒没什么好感,也不知她为何要突然出现在此处,她语气淡淡道:“起身吧。”
白欣苒站起身来,朱鸾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打扮十分素净,满头青丝只别了几根玉簪子,衬得一张脸白莹莹似雪一般,五官虽不惊艳,但也说得上是清丽柔婉。
白欣苒轻言细语道:“臣妾瞧着那边的山茶花开的艳丽,公主可愿与臣妾单独观赏?”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和朱鸾单独说话,朱鸾看了一眼季晴暖,季晴暖也不知想到些什么,眼底闪过讥诮,她道:“刚好本妃有些口渴了,回去喝点茶水。”
朱鸾和白欣苒缓步走到种了茶花的地方,两人坐在一侧的凉亭内,朱鸾微微笑道:“世子夫人,你找本宫来,不是观赏茶花这般简单吧?”
白欣苒的目光从亭外的山茶移到朱鸾的脸上。
外界将嘉懿公主的美貌传的神乎其神,之前白欣苒还不相信,她想着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女子,不过是碍于她公主的身份进行的吹捧罢了,可直到见到朱鸾,她才明白,旁人所说都是真的。
朱鸾的确美,让人惊心动魄,她往这山茶盛开的凉亭内一坐,顿时满园的花都失色了。
更何况她通身的贵气,与眉眼间天生的妩媚韵致融合在一起,对任何人都有种难以形容的吸引力,白欣苒瞧见她,心里便生出了许多自卑的念头。
可生的再美又如何,她听闻陆谨于嘉懿公主之间,不过是因为一道不可违拗的皇命而已,陆谨或许根本不喜欢她。
这样一想,白欣苒的心情顿时明朗了许多,她抬眸朝着朱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温和柔软,就像她浑身的气质一样。
白欣苒轻轻柔柔的道:“上次在韶华园里瞧见公主和陆大人在赏花,公主与大人走在一起,看着郎才女貌,让人艳羡。”
朱鸾嘴角微掀道:“听说世子夫人嫁给世子已过五载,这些年世子连个侍妾没有,在京城实属少见,若说恩爱,你们二人也是十分恩爱的,又何必羡慕旁人?”
阖京城谁人不知,她那夫君常年卧病在床,早就丧失了男人的能力,她嫁入国公府这么多年,两人都未曾同房,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那个男人不是不想纳妾,他根本就是无能为力。
这些事情外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些,她不信朱鸾不知道,可朱鸾明明知道,却还用这些话来讽刺她,白欣苒心里一阵刺痛,只觉得连朱鸾也在嘲笑她。
可朱鸾所拥有的男人,原本应该是她的,她与陆谨自小便有婚约,若不是那场变故,爹爹逼迫她退婚,她也不会嫁给魏国公世子这个病秧子,害了自己一生。
白欣苒揪了揪帕子,却没有接着朱鸾这句话往下说,她只是恍惚一笑道:“我白家与陆家曾是世交,年少时,陆大人常来府上走动。”
话不用说的太多,聪明人便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这是对陆谨旧情难忘呢。
说完之后,她又仔细的瞧着朱鸾的反应,企图从这女子的眼眸里看出狼狈或者妒忌来,可朱鸾神色却极为坦然,仿佛不过听了句闲话,她淡淡笑道:“夫人也说了,是曾经,当年白家背信弃义,与陆家早就断了往来,夫人莫不是忘了?何况夫人如今可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这些话若是传到了老夫人或者世子的耳朵里,恐怕不大好。”
若不是陆谨早就给她交待清楚,自己和白欣苒的关系,听了这些话,她险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