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来
选择在北京居住,母亲几次长叹,儿子离家真远啊!
熟或不熟的非北京人则问:北京不是沙尘暴很多吗?
我在努力解释的同时,明白了自己选择住北京有非理性的倾向。
唉!那就像爱上了一个人,你就得爱全部一样。
或者你不爱全部,但只有你可以挑剔错处,一旦别人出声挑了错,你就会跳起来护上几句。
对台湾的心情也是一样。八千里路不止云和月,每次在北京和台北之间来回,在飞机上看着飞越的海洋山川和大地,我不能不想起唐人的诗句:相望试登高,心随雁飞灭。
因为离家远,回头望的时候,才明白那千丝万缕的牵挂。
就像年少时的当风狂歌,青春的笑语和泪水若不是被歌留了下来,猛回头,便什么也记不住,什么也唤不回。
一瞬卅十,民歌从台湾出发,竟也走过了好几个世代。有时走在北京的街头,不期然听到蔡琴唱的《你的眼神》,忽然就回到了那段岁月。
展读公路的这本书,我才明白,自己虽是民歌中人,却仍有许多事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的。若非公路,那些歌曲背后的点点滴滴可能就此深藏。我一边读着,一边不断地发出quot;啊!是这样啊!quot;quot;原来如此啊quot;的叹息。而那些在风中飘荡得快要无影无踪的青春岁月,忽然又鲜明起来。
公路之爱上民歌,想必比爱任何人都要来得既深且狂吧!
爱上了,就勇往直前,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以一个境外又局外的黑龙江女子,竟能成就格局企图这么大的一本书,不能不令人深深为之折服。
看这本书,重温一遍年轻,日渐干涸的心灵重新浇一次水,那些似乎永不磨灭的歌声响起,像是某种生命力顽强的种子,每浇一次水,就开出一些鲜艳的花来。
不管民歌廿、卅,还是四十,只要率真不改,歌声都在。
重聚的时刻,我们一一从沧桑之中活过来,岁月流淌如斯,只有曾经努力过的梦和理想还会在心底闪闪发光。
一生中也许还会去许多地方,生命的场景也许还会不断转换,你我的故事,有着各自的开端和结束,但我们是幸运的,我们会唱同样的歌。
我们有同样的温度,我们并不孤独。
2007年5月10日
写于北京
第4节:推荐序四回到少年中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