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以为是吓的,刚要嘲讽几句。
却见女生当着他们的面,轻飘飘的掸了掸衣角,似是拂去刚才黄毛落下的烟灰。
“你-——!!!”
窦旭燃一个眼神示意噤声,他扯出根烟抽几口,笑的怪异:“你还真有趣。”
“谢谢。”她也跟着笑,一双眼里毫无惧色。
“靠,谁他妈夸你了……你看我们像什么?像夸你的模样??!”
“不像。”她特别实诚,还补充一句:“像跳梁小丑,特别是你,还是有口臭那种。”
“什么?!燃哥她说我我我、我有口臭?!”黄毛惊了,被说的下意识赤着脖子怂了:“我是不是真的……”
“……闭嘴!滚!”窦旭燃一口打断他。
这人到底是在撑场子还是猴子派来搞笑的?!
越想越气,他不解气的再踹了一脚过去,黄毛恁是一句痛没敢喊出来,憋得满头大汗。
许是窦旭燃终于没了耐性,许是被她冷淡自如的面色给呛到,他毫不客气的用力把人拽过来,眸中汹涌:“少他妈得寸进尺,真踏马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短小的一章奉上!在准备大肥章啦嘿嘿嘿!
☆、第三十三章(三合一)
纪烟一向性子烈, 在外人面前不轻易露怯。
此时脖颈被人用粗粝手指攥得用力,整个身子虚浮起来,气息快要喘不匀, 偏偏另一只手,一点力也使不上。
那双眸子却始终沉静, 似乎没有什么能激起她的愤怒。
“别看不起老子, 知道我从哪儿学的这身戾气么?”窦旭燃扫过她美好的五官,力道收紧,唇齿凑近,姿态暧-昧,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纪烟有些厌恶的皱眉, 动弹不得, 就听到他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
“一切都是拜你那心心念念的程烨所赐……你以为他多干净?当初他在宁城带头打架不要命的时候,没少他-妈弄残过人,他比老子混一千倍、一百倍……他那种人,你说怎么配有人喜欢?嗯?”
“好心奉劝你一句, 尽早离他远点,程烨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什么好人坏人?
她从不去浪费时间想这个问题,这一世活过来, 再见到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已是知足万分。
窦旭燃凑的很近, 如愿看到纪烟后背一抖,他气息已经凑近她耳廓,小巧玲珑, 粉-嫩秀气,让人看着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纪烟气息不匀,心中作呕翻腾,“放……开……”
时间似是被人蓦地按下暂停键,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眼前霓虹灯骤然熄灭一秒,若隐若现的雪松香气倏而扑面而来。
电火石光间,有什么东西擦过衣角,将人猛地一拽。
“啊啊啊!!!”是周围人惊叫的声音。
“砰——”
窦旭燃手一松,已经被推倒在墙上,帽子被打掉,后脑勺发出砰然巨响。
四周静谧几秒,其他几个小弟这才反应而来。
就见到面前穿着纯黑色t恤的男生,暴露在外的手臂青筋冒起,只一只手将人狠狠摁在墙壁上,风吹过他绷紧的下颌,却吹不散他整个人混入黑暗中浓烈的暴戾。
男生侧过头来。
线条分明,薄唇紧抿,一双眼,红如血光,如孤狼觅食,亦如游隼俯瞰,轻飘飘扫过一眼,黑水翻腾狂暴。
就仿佛从咽喉处生出来的血手,将人神经死死绷住,一分动弹不得。
这个人,全身充满血气,是疯了般的张狂。
而被撞得头脑发昏的窦旭燃甩开浑浊,好几秒看清面前快要狂风骤雨的脸,蓦地露出恶劣的笑容:“表哥,我是旭燃啊。”
他说。
如病入膏肓的人,一颗颗白牙在黑夜中闪,笑的那样畅快。
病了,疯了。
是疯了,没有人正常,他们两个都是疯子!!
几个小弟脚颤了颤,吓得不敢上前。
……
“表哥,我超佩服你的,他们都说你顽劣不恭,我就觉得你挺好啊,你是怎么做到成天疯玩还能成绩逆天的??”
“表哥,我爸今天又说我了,你说你这么优秀干嘛?他们总拿咱们俩作对比,烦死个人。”
“表哥!你先走,别管我!!”
“表哥……”
……
曾经总爱跟在他身后的白胖小子啊,净如白纸。
似梦中呓语,与回忆里的熟悉声线逐渐重合,
“表哥,我是旭燃啊……”
程烨的拳,猛地在半空中陡然顿住。
他眼角几乎飙血,红的瘆人,额间青筋涔涔冒出,眸间翻涌还在死命克制:“来云城,你想要什么?!”
“我?”窦旭燃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发出夸张的笑声:“来看看一无所有的你过得好不好咯,顺便还有了新发现——”
他衣领被人抓的乱七八糟,尾音拖长,异常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发现你这马子长的特踏马正,老子看着都有点……”
“心动”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
“砰——!!!”
风剧烈抖动,程烨一拳砸在他耳边墙上,剧烈响动之后。
他整个人眸色如冰锥,音从炼狱而来:“别踏马招惹她。”
是狂风骤雨齐齐呐喊的前奏曲,风声凛冽。
窦旭燃紧紧盯了他数秒,“行啊。”双手一摆,做出讨饶的动作。
程烨一手松开他,往后退几步,用力牵过女生的手,指骨柔软,温柔热度。
窦旭燃无所谓的理了理被抓得狂乱,甚至开始哼着曲抻衣袖,他手指在眼前收紧几分,晃了晃,乐的笑出了声:“别那么气嘛,表哥,你也不怕你那要吃人的样子吓到你马子。”
纪烟眸光定在程烨身上,明显感觉到后者的指尖绷紧。
她用力握住,试图把掌心内的体温传递给他。
程烨眸中剧烈抖动。
从未曾想,有一天那个成天跟在爱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男生,会受尽日晒雨淋,会迅速长大,站在他的对立面,学着他从前的模样,嚣张跋扈,一个个、一遍遍的去伤害身边人。
越是亲近、越是留下千刀万剐的伤疤。
他问他也会怕吗?
当然会怕。
怕那个极近骄纵又极近温柔的女孩,有一天笑闹着淡出他的眼眶,告诉她,她也要走了。
怕她心中臆想的他撕下面具,尽是血淋淋的可怖面容,她会吓到颤抖吗?她会就如同每一个终将离去的路人,笑闹着,旁观着。
站在街角,目睹他所有不堪,看着他踽踽独行,也许有人施舍他一瓶水、指引他一条路,候鸟一过,只剩茫茫夜魅余他一人堕入。
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纪烟的表情。
他害怕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