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你拿给我也没有用了,这回也就罢了,只是下回你们莫要再犯了。”
他说罢还告诉梅幼舒怎么能把这摘下来的花带回去养得时间更长。
梅幼舒颇为感激,待她与梨云离开的时候,便忽然听到了身后的好大的动静。
她回过头去看,便瞧见佩紫姑姑忽然上前抬手打了那大叔一个耳光。
“给你机会让你留在府里,你便是这样替王府办事的吗?”她神情冷厉道。
那大叔愣是不敢反驳。
梅幼舒忙又来到佩紫面前解释。
佩紫只冷笑说:“主子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是管不了,但他是我手底下的人,我却还是可以随意惩罚的。”
她说完也不给梅幼舒继续辩驳的机会,转身便走了。
梅幼舒对那大叔惭愧的很。
那大叔摆了摆手说:“要不是缺钱,我也不会忍那娘们的气了,我没有事,你们走吧。”
梅幼舒听了这话略是迟疑,便叫梨云拿来一个荷包,里面有少许的碎银子递给对方。
那人推荐一番,最后却还是收了下来。
待梅幼舒走后,那人才微微松了口气,摸了摸被打过的脸,又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只是他眼皮一跳,又见有人过来。
只是这回却是府上的微珀嬷嬷。
微珀方才便立在那长廊下,早已将这园中的一切收入眼中,对于小姑娘的所作所为颇是满意。
旁的不说,这个小姑娘至少该是个没有坏心眼的。
“老李,你的病更严重了?”微珀打量对方说道。
老李苦笑,说:“生死有命吧。”
微珀摇了摇头,道:“我前些年学过针灸,你若不介意,我给你扎两针试试如何?”
老李错愕地看着对方,疑心今日是不是有福星照着自己,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愿意来帮他。
而事实上,他在梅幼舒那里说话的时候便留了一线,替梅幼舒受过,对方自然愿意拿银子补偿了他,而后者见他行事尚且算是端庄,府中之人帮一把也不过是顺手而已。
实则缘由都还是他自己。
此话不提,这厢君楚瑾一连数日都没再见过小姑娘了。
梅幼舒本以为他要气上好一段时日,却不想他这天突然叫她陪着一道用膳。
她入席便瞧见君楚瑾与前几日无异的黑脸,心底也顿时惴惴不安,吃饭的时候也只敢夹着面前的菜吃,生怕会有多余的动作惹恼对方。
而君楚瑾则是在她喝汤的时候不咸不淡对她道:“今日圣上又与我说了几个女子的名字,让我及早立下王妃,其中有个女子家室与品性皆是合宜,只是她却提出了要我将家中妾室送出府的要求……”
他的话未说完,梅幼舒捏着瓷勺的手一下子便松开来了。
那瓷勺便掉在了桌上,发出“当”地一声。
君楚瑾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也不说话,只等她开口。
可小姑娘看了他半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忧心忡忡地回去,梨云见她状态不对,心里也跟着紧张。
她轻轻碰了碰梅幼舒的手,发现对方指尖都冰凉得很。
梨云的心顿时一揪……
“梨云……”小姑娘可怜地叫唤她一声,低声问道:“若是出了府去,是不是就不管我们吃住了?”
“啊?”梨云愣了愣,好似没能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
小姑娘瞧四下无人偷听,才有些脸红问道:“咱们出了府去,还能顿顿吃肉吗?”
虽然她心里觉得脑子里只想着这吃喝的东西有些不太好,但这却是她最为担心的问题。
梨云:“……”
她觉得她家姑娘的脑回路和普通人有些不太一样。
毕竟她也还没听说过哪个王爷养在外面的妾室是被饿死的。
然而君楚瑾却很是满意小姑娘方才的反应。
他要让小姑娘明白,自己是个香饽饽,可比外面那些妖艳贱货要抢手多了。
第42章
原先梅幼舒还不觉得有什么, 便是自打她生辰那天夜里, 君楚瑾带她去过九层塔的塔顶之后, 他的态度便冷冰冰的。
叫她好生无措。
这日她绣着荷包,脑子里正揣测着君楚瑾喜欢的式样,便瞧见梨云匆匆从外面进来。
“姨娘,你家里还有亲戚吗?”梨云问道。
梅幼舒抬眸,觉得她问这问题好生古怪。
梨云反应过来随即呸了两声,说:“是我弄错了,我说的不是那个梅大夫人。”
在梨云心里,不论是早些时候的郑氏所作所为, 还是后来的所作所为,都是根本就没有把梅幼舒当做真正的女儿来看待,是以她也不认为郑氏是梅幼舒的家人。
“奴婢是说的是你母亲王姨娘。”梨云道,“外面有个中年妇人说是你的姨妈,是打外地而来,特意来投奔姨娘的。”
梅幼舒听她这样说,仔细想了想, 竟还真想到了这么号人物。
她让梨云将人带过来, 老远地, 便瞧见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走来。
那中年妇人走到堂中见到梅幼舒, 顿时双眼通红。
“舒儿可还记得姨妈, 姨妈小时候抱过你的, 你还记得不记得?”她走到梅幼舒跟前好生打量。
梅幼舒迟疑地看着她, 对这张脸顿时就有了几分印象。
那时候, 她娘带着她住在河边,而这位姨妈就来小住过一段时日。
“姨妈?”梅幼舒迟疑叫出了口,对方顿时一口答应了下来。
待确认了彼此身份,王丽娘便拉着梅幼舒坐下仔细将那时候的事情讲来。
“当年我一心躲避东家的追捕,这才不得已到姐姐那里避了一段时日,后来那东家一直追到了江南,我只怕连累了姐姐和你,就连夜跑了,后来我去了扬州,在那里安定了下来,再想寻姐姐和你就再也没这机会了。
好在如今叫我又找着了你,不枉费姨妈我风餐露宿带着惠儿走来。”她说着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便将那戴帷帽的女子招到跟前来,道:“惠儿,还不把帷帽摘了,在你姐姐面前羞什么。”
那惠儿听了这话才怯怯摘下了帷帽,露出一张和梅幼舒极其相似的脸来。
梅幼舒看着她,才隐约回过味来。
她母亲本就和姨妈生得很像……
然而哪怕是同一张脸,在不同人身上也是不同的特色。
可眼前这个惠儿身穿着一身雪色裙衣,那娇怯怯的神、韵竟十分眼熟。
不同的是,梅幼舒是七分娇怯怜人,余下三分是懵懂无知,而惠儿却将那份楚楚动人发挥了九分满,杏目琼鼻,樱唇雪肤,虽少了梅幼舒身上的娇软之感,却若夏日芙蕖,清纯动人。
“惠儿见过姐姐。”她盈盈一礼